第536章 西军的困境从皇宫出来之后,范文程的心情依旧非常复杂,显然那些话对他构成了极大的冲击,想反驳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最终此人只能在心中感慨道即生清.何生夏。
而与范大学士沟通过后,黄台吉则立马动身赴往前线,决定先将李定国部解决掉,主要原因是这支敌军离沈阳最近,对付关内联军,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在努尔哈赤时代,黄台吉统领的是两白旗,此二旗按照八旗围猎和驻防位置次序被布置在左右之末,地位很低,当时的黄台吉在四大贝勒中也是排最后一位。
而当此人当了后金大汗之后,便立即将己统领的正白旗,以及长子豪格统领的镶白旗,与由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统领的两黄旗进行旗帜互换,至此,黄台吉亲领正黄旗,豪格则统领镶黄旗。
后来阿济格被废,多尔衮当上了镶白旗之主,再后来吞并莽古尔泰后,豪格又当了正蓝旗的旗主,而两黄旗则由黄台吉亲自统领,至此,确立了以两黄旗.正蓝旗为主的上三旗。
为了加强权力,黄台吉不断对麾下的两黄旗进行扩编,后又将蒙八旗汉二旗掌握在自己手中,再加上长子豪格手里的正蓝旗,这父子俩联合起来,将在八旗中占据绝对的优势,不过两白旗也并不差,尤其是多铎的镶白旗,若论单个实力,依然是八旗中实力最强的一支。
之前,夏军自旅顺登陆之后,黄台吉便将朝两黄旗大部调去辽南地区,包括蒙八旗和汉二旗大部,因此现在他麾下仅有三千余人,但皆为两黄精锐。
清军的总数量本就不多,如今遭到辽东全境遭到四面八方的围攻,因此兵力已经捉襟见肘,大部分军力都押在三岔河一带,能够调动的机动力量十分有限。
此时,李定国部在与清军打了几场遭遇战后已经损失惨重,五千余人打的仅剩不到三千六,若不是凭着此人的悍勇,再加上这五千人是西军主力,恐怕根本都过不了河。
这支敌军的顽强出乎代善的意料,在他看来唯有夏军和明军值得重视,像顺.西.左这些都是流寇兵痞组成的军队,在八旗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过这回的判断却失误了,无奈之下,代善只好朝三岔河上游增加人手。
这天,烈日当头。
黄台吉的御驾亲征,极大的鼓舞了前线清军的士气,原本还能跟鞑子拼一拼的西军,立刻就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在当日的作战中,建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毫不畏死的向前冲,当李定国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却已经被两黄旗自背后包抄,在吃了一场败仗后,残部只好拼死突围,退进了桐槐村。
“老二,据探子回报,竟是清帝亲临。”
一所破旧的民宅里,昏暗的油灯下李定国铁甲上满是斑斑血迹,其腰间佩刀早已豁口,虽然陷入绝境,但此人英挺的面孔上却没有一丝惧意。
敞开的屋门外面,尽是疲累的西军将士,众人此刻皆席地而坐,默默的啃着干粮,而这时,大西国的定北将军艾能奇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对于这个情报,李定国只是微微点头并无半点意外,自打今日两黄旗突然出现在身后之时,他便早有预料。
“可曾探明清军部署,虏酋大营身在何处?”
艾能奇摘下铁盔仍在桌子上,又灌了两口水后这才表示,虽然眼下天色已暗,但清兵却已将桐槐村通往外界的各要道控制,据自己推测,待明日天亮之后,鞑子便会发动总攻。
至于黄台吉的营帐,还在二十里之外呢,而且周围守备十分严密。
两人四目相对皆沉默不语,眼下已到了山穷水尽之际,此番奔袭作战所携带的粮草有限,这段时间皆是以战养战,本就是冒着风险没有回头路,如今仅剩两千六百来号人,而外面的清军足有数倍之众,因此明日的结局可想而知。
“老四,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闻言,艾能奇眼中闪过一丝坚决,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必须趁着今夜突围,待会便由我来佯攻,待清兵被吸引后,你再率弟兄们趁机从薄弱处杀出,只要向南跑个六七十里,与夏军汇合就安全了。”
“不...”李定国摇了摇头:“咱们必须全部冲出去,我打算干票大的。”
“你是说?”艾能奇吃惊的盯着对方注视了片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突然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好!就按你说的办。”
子时,寂静的山林里一阵嘈杂,正在打瞌睡的清兵骤然惊醒,因为那村子里升起了无数道火把,接着马蹄声如雷,顺着小道朝山外冲去,见此情形,周围驻守的几个八旗佐领露出冷笑,在他们的命令下,两军顿时交战在一起。
夜战是非常难打的,在这种环境中不但看不清地形甚至有可能误伤友军,李定国征战多年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现在没有办法,要么趁着夜幕能突围多少走多少,要么等天亮之后全军覆没。
这一晚,厮杀声响彻山野,甚至引发火势将一片又一片的杂草吞噬,当李定国与艾能奇二人浴血奋战冲出来之后,身边仅剩八百余骑,剩下的兄弟要么被打散了,要么死于清兵刀下,还有许多人不慎跌下马便再也站不起来。
“兄弟们,建奴欺我中华.致使生灵涂炭,咱们虽然不是朝廷官军,但身上却流淌着炎黄血脉,驱逐鞑虏乃是天经地义!”
李定国的铁甲上挂满了红褐色的血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鞑子的,他此刻骑在那批枣色战马上朝神色凄惶的士兵喊道:
“本将军欲趁夜袭取建奴大营,将虏酋黄台吉斩于刀下,若能完成此举虽死无憾也!此行十死无生,若有不愿者可现在退出,本将军绝不怪罪,一路朝南而去自会遇见友军,届时无恙。”
李定国说完这些话后,空气陷入寂静,众西军兵卒相互对视片刻,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但却未有一人选择退出,紧接着,人群中响起了数道附和之声,然后,这声音变得越来越大,最终汇成一股洪流:
“干他老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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