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这馒头蒸的可真好,软乎乎的,我一个人就能吃五个。”陈家兴看着手中的馒头,想起家中老娘烙的饼,还有硬如石头的馒头,忍不住说道。
一旁的陈家瑞听了大哥的话,也回忆起没搬出老宅时,难得吃一次面食,却因老娘厨艺不佳,最后还得泡着热水往下噎的画面,莫名的想笑。
还好成家后就被分出来单过了,杨氏人品虽不咋地,但做饭食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只是后来往娘家贴得越来越严重,家中一年也吃不上两次面食。
陈家瑞都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吃过这面食了,想着等挖完草药卖了钱,就去镇上买点面粉,给儿子包顿饺子吃。
“今天怕是不能满足你了,因为一共就带了九个馒头,如果想吃,过后去我家,让小溪多蒸点。”看到大哥还是意犹未尽的模样,陈家旺忍不住调侃道。
陈家兴确实有些没吃够,虽然媳妇也会蒸馒头,但却不如弟妹蒸的这般喧软,也不知道弟妹这厨艺是与谁学的。
真是做啥像啥,炒啥,啥香,小弟可真是有口福了,听到弟弟那句,如果想吃馒头了,可以随时去家里时,连忙点头。
“二哥,你咋了?在想什么?”见大哥身旁的二哥突然陷入沉默,陈家旺出声问道。
“没想什么,就是想着等挖完草药。也去镇上买点面粉回来,给毛毛包顿饺子吃……”陈家瑞一边说,一边把草药里的几根杂草挑了出去。
想到二哥如今一个人带着小侄儿生活,日子也是挺艰难的,虽然毛毛有爹娘帮忙照看,但是二哥收一天山货回来,还要自己动手烧火做饭。也挺累的。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二哥能娶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回来,这样不但有人帮忙照看侄儿,二哥回家也能有口热乎的饭菜吃。
“二哥,如今你也是一个人了,冬梅姐也是一个人,要不你俩再往前走一步,这样你回到家,也能有口热乎的饭菜不是。”
陈家瑞闻言只是苦笑了一下,“当年是我负了冬梅,她不恨我就不错了,又怎么过门来给毛毛当后娘呢!”
“二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毛毛怎么了,懂事又乖巧,不知多招人喜欢呢!你怎么就断定冬梅不会喜欢毛毛呢!”
看着二弟每日形单影只,衣服坏了没人补,脏了无人洗,还要一个人下田干活,去大山里收山货,养活小侄儿。
有个头疼脑热,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忙碌一天,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给他解闷,不免有些心疼这个弟弟。
他觉得二弟与冬梅特别般配,以前是造化弄人,两人才不得不各自婚嫁,如今既然有机会再续前缘,那就应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陈家瑞何尝不想把冬梅娶进门,好好爱她,疼她一辈子,来弥补自己今生所欠她的,但想到自己还有个儿子,突然感觉有些配不上对方,更担心因毛毛是杨氏所生,冬梅心中对孩子会有所怨恨。
“可我担心她会因毛毛是杨氏所生,心中对孩子会有所芥蒂……”陈家瑞吞吞吐吐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都没去尝试,怎么就知道冬梅姐会介意呢!”
陈家旺很看不惯二哥犹犹豫豫的样子,他觉得男人办事就应该果敢一些,心里怎么想的就说给对方听,行就行,不行还可以做朋友,哪有这么多纠结。
虽说因为年龄关系,儿时很少与冬梅姐一起玩耍,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么温柔且善解人意的人,绝不会把大人的过错,怪罪在一个孩子身上。
他觉得二哥想的太多了,如果总是这样想,等哪天冬梅姐再次遇到良人,有他后悔的。
陈家瑞知道大哥小弟是真心为他好,但他却不知如何去开这个口,请媒婆又担心被拒绝,弄的全村人尽皆知,无论对他还是对冬梅都不好。
吃饱喝足几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寻草药。
此时被休回娘家的杨氏,却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杨家老两口为了给二儿子凑够娶媳妇的高价彩礼,不得不把主意再次打到了杨氏的身上。
虽然被休回娘家的姑娘,因为名声不好听,很难再找到如意郎君,却也不难再嫁的,有很多娶不上媳妇的鳏夫,或是面相凶狠的杀猪匠,是不会介意这些的,在他们心中,只要有女人愿意嫁就成。
况且杨氏年轻,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是有很多人惦记的。
这不杨氏被休回娘家不久,就被隔壁村的一个鳏夫看上了,为此特意打听了她被休的来龙去脉,得知竟是因为贴补娘家太狠,根本不顾男人孩子的死活,王老二竟然笑了。
原来王老二是村中出了名的铁公鸡,就算是爹娘都别想从他手中抠出一文钱,原配就是因为生了场风寒,他不舍得银钱给抓药,一点点越拖越重,最后撒手人寰的。
几个儿女也因此对他颇有怨恨,还好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早已成家立业,彼此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懒得再与他计较,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回来看他一眼。
虽然如今跟着大儿子一家生活,但这么多年,父子俩的关系一直也没有得到缓和,如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陌生人一般。
儿媳每天做好饭后,都会单独给他拨出一份送过来,但却很少说话,只有两个小孙子会时不时的与他说上几句话。
王老二也知道闹成如今这副局面,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儿子愿他也情有可原,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但他又何尝不会悔,他也没想到妻子竟然那般脆弱,本以为熬熬就挺过去了,谁知道最后却因此丧命。
妻子去世时他还不到而立之年,家中最大的孩子也才十三岁,担心续弦会对几个儿女不好,他一直没有再娶,也算对自己爱财如命,害得日子一命呜呼的一种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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