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田回来的姚大郎,刚走到大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不禁狠狠吸了吸鼻子。
“娘,你做啥好吃的了,竟然这么香?”
听到相公回来了,田小蕊立马从屋内走了出来,“热坏了吧!来擦擦汗。”
接过布巾,姚大郎说了声“谢谢娘子,我走后女儿可有闹你?”
田小蕊摇了摇头,“没有,一直很乖。”
……
望着院中夕阳下的小两口,田大福夫妇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
再说杨大叔运气也是这么点,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赶在他也到家了,大雨也如约而至,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
“老头子,你这运气还真是好。”
杨家婶子看了眼不停砸在窗框上的雨点感叹道。
往石湾村去时还只是闷的喘不上气来,谁知返回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就变了天。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刮起了大风。
没一会,乌云便压了下来,天色变得越来越昏暗。
还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传来,和刺眼的闪电划过,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杨大叔还以为这场雨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呢!
令人意外的是,直到把驴车拴进棚子,雨点才落下来。
听老婆子这么一说,自己运气确实不错。
“爹爹,下雨……下雨了”村尾的双生子兄妹,此时正趴在窗台上指着屋外的雨点兴奋的大喊。
“嗯!爹爹看到了,明日爹爹回来就带你们去抓蜗牛好不好?”
看到兄妹俩如此开心的小模样,陈家旺满眼宠溺。
“牛牛……抓牛牛……”
两个孩子最喜欢和爹爹玩了,听到爹爹要带他们去抓蜗牛,立马扑进陈家旺怀中。
“等你回来,估计都已经晌午了,哪里还会有蜗牛。”
记得儿时继母罚她不准吃饭时,小溪就会去河边抓过蜗牛,然后用火烤着吃,如今想想那时日子过得虽苦,但其实也挺有趣。
不过蜗牛的味道真不咋地,第一次吃时,她险些没有吐出去,为了不挨饿,最后还是逼着自己吃下了。
“应该会有吧!”其实陈家旺也不过是为了哄一双儿女开心,此刻听到小溪说不一定抓得到,心里也没了谱。
还好下雨之前往厨房里抱了不少干柴,不然这会出去抱,肯定的浇成落汤鸡。
隔壁房间的宋叔却对着屋外的大雨感叹道:
“昨天东家还念叨要引水浇稻田呢!今日就下起了大雨,上天还真是眷顾。”
“有些人生来就好运加身,而有些人天生倒霉命,估计东家就是前者吧!”
虽然宋叔不相信鬼神之说,但对气运这东西却十分信奉,“嗯!或许是吧!”
不管爹娘相不相信这东西,大壮却特别相信,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娘所说的后者,天生倒霉命。
不然为何他出生时差点害得娘亲丢了性命,后又因为无心之失被有钱人家的少爷,逼的不得不自卖自身。
雨越下越大,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若是在晚一会吃饭,还得费灯油钱。
还不如趁这阵有些光亮,早点吃呢!
想到这些小溪就进了厨房,田螺已经清洗过了,做起来也快。
只是这蛇羹又要怎么做,她也没做过啊!
虽然蛇皮已经被相公扒过了,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只能壮着胆子,把蛇肉清洗干净切成段,然后按照炖鸡汤的步骤把它下入瓦罐中。
随后又去舀了几碗高粱米,准备做水饭,毕竟家中一下多了三口人,若每日吃细粮,一年下来,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刚把米淘好,宋婶就头顶一件破旧的衣裳,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点饭我一个人就能做,婶子怎么也过来了?”
宋家夫妇都不是懒人,每日不是在菜园除草,就是劈柴喂猪,总也不闲着,总能找到事情做。
这些小两口都看在眼中,也放心把整个家交给他们。
本想着下雨了让他们歇歇,晚饭自己来做,没想到宋婶却自己来了。
“自从来了村中,我与孩子他爹就没干过啥活,整日在家中吃闲饭,若是再让您一人做饭,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琇書蛧
在宋婶看来,他们根本不是被买来做事的,反而更像过来享福,做的那点活计,远不及以前的十分之一。
“婶子这么说就不对了,难不成菜园里的草是自己消失,兔笼也是自己变干净,还有那柴也是……”
小溪一边把米下锅,一边数着夫妇俩每天做的事情。
“东家娘子,我们干的那点活真的不算什么。”宋婶连忙摆了摆手。
“现在或许不累,等我们走后,这一摊子都要你们来做,到时就知一点都不轻松了。”
越与宋家夫妇接触,对他们的脾气秉性越了解,两人都是那等不会偷奸耍滑,既实在又勤快之人。
就连年纪不大的小少年也是如此,一直觉得是东家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发誓这辈子都要跟随夫妻俩。
都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一刻宋婶深有体会。
这么多年,在镇上讨生活,没少受人白眼,冷言冷语。
但来到竹溪村后,东家两口子非但没有瞧不起他们的身份,反而处处关心,让他们一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不知不觉就红了眼角。
“瞧,这怎么还哭了呢!是我哪句话惹婶子想起伤心事了吗?”
看到宋婶眼泪在眼圈打转,小溪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娘亲还在世,应该与之年龄差不多。
“没有,没有,是东家娘子对我们太好了,从小到大除了娘亲再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
“是啊!这世上也只有娘亲才会真心爱自己的孩子,至于亲爹,呵呵!”
想到这十几年来的种种,小溪不禁摇了摇头。
之前宋婶也不知小溪是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直到下午看到门外那三口,才知她与自己的遭遇几乎一模一样。
此刻听到小溪这话,心中不禁有些心疼,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就在这时从瓦罐里飘出一股鲜香之气,与鸡汤有所不同,是那种淡淡的香气,但却又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好香的味道啊!这是什么吃食?也太香了吧!”宋婶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是相公抓回来的那条菜花蛇。”
小溪从未吃过蛇肉,从不知蛇汤竟也可以这么香气四溢,若是吃到口中怕是会更香吧!
“蛇?”想到东家回来时,拎的那条差不多一米长的大蛇,宋婶就吓得倒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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