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道:“只看到那只鬼的背影和一头长长的银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看见。”
红梅愣愣的若有所思。
若谖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姐姐在想什么呢?”
红梅回过神来,道:“听着怪怕人的,难道真的是这些花树成了精?”
若谖道:“谁知道呢?幸亏那鬼没回头,如果回头,是个没脸鬼或是流着两行血泪的鬼就更瘆人了。”
红梅害怕道:“小姐别说了!”说罢,匆匆地挂着红绫。
若谖道:“我先走了。”转身欲走。
红梅回头看着她的背影,道:“小姐,你要提防烟小姐。”
若谖回头,诧异地看着她。
红梅道:“她昨儿一大早找过夫人。”
若谖没有多问,抬步走出了芙蓉树林。
红梅也从林子的另一头走了出去,把剩下的红绫交与一个婆子去挂,自己走的飞快,回到了慧兰苑。
许夫人看她脸上有慌张之色,将屋里的丫头们都打发出去了,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红梅附过去耳语一番,许夫人惊得半晌不语。
红梅忧心道:“夫人,该怎么办?”
许夫人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时见机行事吧。”
若谖一回东次暖间,红香绿玉见了忙迎了上来,忍不住埋怨道:“小姐去了哪里玩了,奴婢们满园子找都找不见。”
若谖想,自己都出府了,你们上哪找去,笑着道:“找我干什么,我不在,你们自在玩会儿不好?”
红香道:“已是吃午膳的时辰了,不见了小姐,老夫人问起,奴婢们该如何回答?”
若谖一听,暗暗叫了声好险,幸亏早回来一步,问红香绿玉道:“琥珀姐姐在哪里?”
绿玉瞪圆了眼睛道:“她不是跟小姐在一起吗?”
若谖一怔,拍了一下脑袋,笑着道:“她跟我说想出府去逛逛,我都忘了。”
吩咐她二人道:“琥珀姐姐一回来,就叫她立刻来见我。”心里却着实为琥珀担忧,虽说琥珀有两把蛮力,但毕竟是女子,若遇到像那个无赖汉一样的歹人,也是极危险的……
红香绿玉齐道:“奴婢知道了。”
青梅因昨天被若谖当众诫饬,自认为在几个小丫头面前丢了脸,故意躲在房里不出来,可若谖主仆几个的对话却是听的一清二楚,撇嘴妒恨刻薄道:“这么离不开琥珀,赶明儿嫁人了也带了她去,与自己共侍一夫,到时争风吃醋、反目成仇才称我的意!”
说话间,老夫人派人来叫若谖去吃午饭,若谖忙整理了一番去了宴息处,因记挂着琥珀,食不甘味匆匆吃了过来,问红香绿玉:“琥珀回来没有?”
两个丫头摇头。
若谖急的坐卧不安。
过了近半个时辰,方听外面绿玉欢快的声音:“琥珀姐姐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小姐可就急炸了!”
若谖疾步走出房门,一眼看见琥珀完好无损,一颗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又体味了一下方才绿玉的话,暗嘲自己还是沉不住气。
前世这副傻白脾气可是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今世无论如何得改。
若谖先问琥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琥珀按着瘪下去的的肚子可怜兮兮道:“小姐,让我先吃了午饭再问吧。”
若谖命绿玉去厨房拿饭菜来,特意嘱咐:“就跟厨房说是我要吃。”
琥珀洗了手脸来,饭菜已经送来,就摆在若谖套房的外间胡桌上,因是打的若谖的旗号,菜肴极为丰盛。
若谖坐在窗前用墨绿的线给帕子滚边儿。
琥珀心满意足地吃完,绿玉收拾了碗筷出去,琥珀才道:“今儿奴婢跟踪香草,可是有不少发现,所以才回的这么晚。”
若谖中指上戴着子辰送她的顶真,不紧不慢做着针线,道:“慢慢说。”
琥珀叙述道:“奴婢与小姐分了手之后,就一直跟着香草,见她拿了卖头发的钱去集市买了一大条五花肉,又买了一点盐巴佐料和一个瓦罐。
奴婢以为她要回芷晴苑,谁知不是,拿了罐子等物到了一条小溪边,洗了肉,竟然就在野外炖起肉来。
奴婢以为是凝烟那个贱人虐待她,没给她饱饭吃,所以躲在外面给自己做顿好吃的。
奴婢见没什么可监视的,本待回去,但又想着香草不是那样嘴馋的人,所以就等在那里,想一看究竟,果然又有了新发现。
肉炖好后,香草只闻了闻,舍不得吃,提了罐子到了学堂,小姐,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若谖听琥珀提到学堂,记起凝烟家的二哥是在学堂念书的,当下笑着道:“香草把一罐子肉全给了家祥。”
琥珀拍手道:“正是这样!”
若谖问道:“家祥当时什么情形?”
琥珀气愤填膺道:“世上哪有那么不要脸的人呀,一面说些好听的欺哄着香草,一面把一罐子炖肉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没给香草剩一口,还好意思嫌肉肥了,叫香草下次炖只老母鸡给他吃。
香草没了长发,他视而不见,连问都不问他吃的这顿肉钱是从哪来的,他下次想吃鸡,香草又该卖什么换钱呢?
更可气的是香草,还愧疚的什么似的,真是贱的奴婢都看不见了,便回来了。”
若谖心疼香草,替她说话道:“你是没喜欢上一个人,等你喜欢上一个人,即使被欺骗被利用,一样也会执迷不悟,以为自己肯付出,就能打动对方的心。
偏偏这世上就有这样的渣男,惯会利用女孩子的深情,欺骗女孩子,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琥珀恶狠狠道:“奴婢要是遇到这样的人渣,一脚将他踢的远远的。”
若谖赞同道:“我也是!”又接着道:“我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现听了你的话,终于明白过来。”
琥珀惊讶道:“是什么事,竟会难住小姐。”
若谖道:“凝烟被赶出府时,她所有的丫头只有香草跟了她去。
我当时还想,香草是个最识时务之人,怎会跟了过去?
现在才明白过来,她不是为了凝烟过去那边,而是为了凝烟的二哥家祥。
只不知,家祥给她灌了什么**汤,让她这般属意与他,为他卖命?”
琥珀不屑道:“当然是甜言蜜语咯!”
若谖摇头:“像香草这般理智的女孩子,最开始陷入情网时,绝不可能会被几句甜言蜜语打动,一定是家祥做了什么让她感动的事,她才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家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