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听了并无一丝感动,心里冷笑,这时方才想起,猫哭耗子假装慈悲!
外头琥珀禀报:“燕姨娘来了。”
若谖一听大喜,自己插了两朵纱花在发上,对青梅挥挥手道:“退下吧。”
青梅福身退下,走到外间门口时碰到燕倚梦与蝶舞主仆两,少不得问个好,方才离去。
燕倚梦回头看了一眼青梅的背影,抬步进了屋。
若谖已如鸟雀般飞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笑问道:“怎么一大早姨娘就来了?”
蝶舞替答道:“姨娘做了早餐给你吃。”说着,半跪在桌前,从食盒里拿出一碟香气扑鼻的韭菜馅饼,一碟鸡蛋饼,和一碟黄澄澄奶香四溢的炸牛奶,以及一碗嫩嫩的白糖豆腐脑。
若谖见了食指大动,抓起一张韭菜馅饼咬了一大口,吃下肚才笑着道:“这么许多,我也吃不了,姨娘也吃点。”
琥珀倒了茶奉上,燕倚梦接过,柔柔地看着若谖,慈爱地笑道:“我吃过了,谖儿如果觉得好吃,我变着花样每天做给你吃。”
说话间,若谖都快要吃完一张韭菜饼了,道:“天天做,好麻烦的。”
燕倚梦拿了一个炸牛奶送到她嘴边,道:“做给我们谖儿吃,我不嫌麻烦。”
若谖用嘴接了,嚼了嚼,炸牛奶外酥里嫩,好吃到爆,先多谢了燕倚梦,又深情地盯着炸牛奶看了片刻,咽了口口水,扭捏道:“我能不能将这些美食分与别人些儿?”
燕倚梦微怔,猜她肯定是想给老夫人或夫人送去,心里虽泛着酸意,却还是笑着点头答应了。
若谖喜不自胜,只给自己留了一个鸡蛋饼和一碗豆腐脑,其余的要绿玉用托盘端着,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燕倚梦,吩咐道:“把这些送给辰哥哥吃。”
绿玉应喏,端着托盘出去了。
若谖回头看见燕倚梦对着她抿唇而笑,顿时羞躁得面色诽红,此地无银三百两道:“辰哥哥与别的哥哥不同,是老夫人收养的,我怕那起势利眼的奴才怠慢他,给他粗茶淡饭,辰哥哥生来性格淡泊,不会为这些小事计较,反正我也吃不了,所以就……就……”越往下说,越说不下去了,这番话她自己都不信,何况燕倚梦?
燕倚梦轻声笑道:“我理解,我都理解。”
绿玉端着托盘刚走出荣禧堂不远,红梅迎面走了过来,笑问道:“这些东西端哪去?”
绿玉停了脚步,问过红梅好,方答道:“这些全是燕姨娘做给我家小姐吃的,小姐吃不了,叫奴婢端一些给辰公子送去。”说罢,便走了。
红梅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也不忙着去厨房看看,转身进了荣禧堂往东次暖间而行,远远就见青梅立在若谖房门外,竖着耳朵,分明在偷听,
红梅驻了足,稍稍思忖了一番,悄然离去。
若谖把豆腐脑喝光光,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小肚皮,笑看着燕倚梦道:“好饱。”
燕倚梦放下茶杯,拿出帕子给她擦嘴,见屋内除了她和若谖,以及蝶舞、琥珀,再没了别人,收了笑,肃着脸道::“谖儿,我今儿来不光给你送早餐。”
若谖惊得差点跳起:“不光是送早餐,那就是还要练字咯?能不练吗?”她嘟着嘴沮丧道:“练字好枯燥的,再说,我的字现在又不是不能见人……”
燕倚梦把她揽入怀里,道:“不是练字,是要防备一个人。”
“谁?”若谖坐直了身子,紧迫地问。
“就是那个青梅。”
若谖惊问道:“为什么?”
燕倚梦道:“昨儿那桶滚水是青梅故意撞翻想烫伤绿玉的,没想到绿玉绊了一跤跌进屋里躲过了一劫,倒让她自食其果了,也算恶有恶报。”
若谖哑然,她没想到青梅报复心竟这么重。
燕倚梦拍拍她的手背道:“姨娘要提醒你,不可靠的人切勿留在身边,只怕自己到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谖点头。
门外青梅气得咬牙切齿。
燕倚梦复又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看着若谖,有点欲言又止。
琥珀倒了杯茶给若谖,若谖都吃撑了,再饮茶,只怕会爆,忙摆手拒绝,问燕倚梦:“姨娘怎么突然心事重重的样子,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燕倚梦这才道:“谖儿,我有一件事想求教于你。”
门外青砚见她俩许久没说话,正准备离去,忽闻燕倚梦的话,依旧躲着偷听。
若谖道:“姨娘客气,但凡用得着谖儿之处,即使赴汤蹈火谖儿也在所不辞。”
燕倚梦看了一眼琥珀,直接了当道:“我要说的是机密。”
琥珀会意,忙福身退出,见青梅在院子里浇花,心里闪过一团疑云,道:“别人都去锦绣堂领喜饼去了,你怎么不去?”
燕倚梦急走到门口,将门帘挑起一条缝往外看。
青梅闻说,放下手中的浇水壶,惊喜道:“竟有这等好事?我竟不知!”忙向外奔去。
琥珀一个人坐在廊下把守。
燕倚梦放下帘子,复又坐到若谖对面,笑道:“不用谖儿赴汤蹈火,姨娘只是想问,如果想找两个知情人证实一件事情的真伪,可又不能被死对头知道,该怎么做?”
若谖笑道:“简单!”
燕倚梦吃了一惊。
若谖道:“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伪而已嘛,放出风声,让你的死对头知道,不用你找,那两个知情人被灭口了,这件事就是真,那两个知情人还活着,这件事就是伪。”
燕倚梦想了一回,明白过来,叹道:“谖儿果然聪慧,便是姜子牙再生,也要自叹弗如了。”
若谖谦逊道:“姨娘谬赞。”
燕倚梦道:“我该走了,再待下去,恐老夫人不喜。”说罢起身。
若谖不敢相留,送出房门,就见翠玉带了几个丫头疾步而来,见状,便没再前往。
燕倚梦自嘲道:“幸亏我早一步自己离开,不然被人赶出门可就丢脸了。”说罢,飘然而去。
若谖听了心里一阵酸涩。
翠玉走过来,语重心肠道:“小姐何等金枝玉叶的身份,怎能与一小妾这般情谊相厚,被老夫人知道又是场闲气。”
若缓为燕姨娘辨护道,“她只是来送顿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