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砚被杨虹的电话吵醒,出了卧室才发现两个经纪人都在。
“早。”司砚打了个哈欠。
“早啊司砚,来吃早饭。”
崔铭朝他挥手。
杨虹看着手表时间,“现在是十一点。”
她点了点桌子,把最近的日程给他看。
“之前洽谈的好莱坞影片已经确定了,今天就要启程出国。”
司砚嘴里含着崔铭买的小笼包,疑惑惊异,“今天?”
杨虹挑眉,“怎么,给你挑个好黄历再去。”
司砚眉眼耷拉,“今天不行,最近诺诺他情绪不太稳定。”
“江诺…情绪什么时候稳定过,得亏还有法律能拦着他。”杨虹问。
司砚:“……”
“不是那种不稳定。”
崔铭撸起袖子,“嘿杨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那就别听。”
杨虹把合同拿出来,语重心长,“这个角色戏份不少,只要你好好表现,提名奖是肯定有的。”
“我们公司争取了很久,再者为了直播的事情,你已经推掉了很多好剧本,不要再自己放弃前程。”
司砚翻看着合同,又问崔铭,“诺诺最近有行程安排吗?”
崔铭耸肩,“很不幸,他也有,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给他说这事……哎哟,吓我一跳。”
他朝卧室门口望去。
江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光脚踩在地板上,头发还乱兮兮的,神情委屈。
等司砚看过去,眼泪已经滚了出来。
“你要去哪啊。”
江诺抬眸,声音发哑,像是没有看见客厅的另外两人,眼里只有司砚。
司砚心尖发涩,快步走去把人抱起来,“怎么不穿鞋。”
温柔声线里满是疼惜。
江诺晃了晃腿,在沙发坐下后毫不客气整个人往他怀里趴着,又问了一遍。
“你要去哪里,不能带着我吗。”
“可是你昨天还说要陪着我的。”
他嘀嘀咕咕,越说越委屈,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汹涌,仿佛要把前面二十几年积压的都流干净。
“司砚是个骗子。”
江诺低垂着头,指腹捻了捻衣角,非常不开心。
看到这一幕的杨虹:“……”
她活见了鬼似的,错愕转头去看崔铭,“江诺这是怎么回事?”
“被鬼上身了?”
害得崔铭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哪只不长眼睛的鬼敢上江诺的身啊。”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就有点这样,看来是越来越严重了。”
他忧愁挠着头发,“这可怎么办才好,江诺这次的行程也很重要,虽然现在国民度很高,但毕竟没有什么好作品,到底是个演员啊。”
两个经纪人都犯愁,江诺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愁眉苦脸。
“你要去国外吗,要去多久?”
他问司砚。
“最少半个月。”
司砚叹息,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
杨虹不耐皱眉,语气稍重。
“司砚,你自己想想已经推掉了多少次剧本,在电影市场你不是无可替代的。”
司砚抱紧江诺,轻轻捂着他的耳朵,转眸看向杨虹,“对诺诺来说,我就是无可替代的。”
“小姨,我其实…已经有了息影的打算。”
砰!
杨虹手里的咖啡杯狠狠放下,瓷杯和桌面发出碰撞声。
客厅里一片安静。
崔铭默默擦干净咖啡渍,不敢出声。
长久的沉默后,杨虹捏了捏眉心起身,“你出来。”
她先一步走向阳台,明显是要和司砚单独说话。
江诺下意识抓紧司砚的衣角,摇了摇头。
“就一会,乖。”
司砚亲亲他的唇角,嗓音温柔至极,“崔哥给你带了最爱吃的小笼包,你先吃早餐,我就在阳台。”
江诺慢慢放手,自己坐好了,目送司砚去了阳台,然后看见杨虹把门关上。
“来,吃吧,还热乎着呢。”
崔铭把小笼包塞进江诺手里,把注意力拉回来。
江诺没滋没味咬了一口,垂眸望着茶几上的咖啡杯,抿了抿唇。
“崔哥,我现在是不是好矫情。”
崔铭对江诺可是有看崽子的十层滤镜,当即否认,“不是,没有!”
“谁还没有情绪脆弱的时候啊是不是。”
见江诺这样,崔铭也叹息,“要我说啊,就是抓鬼抓多了!”
“才不是呢。”
江诺反驳,但也没法和他说爱魄的事情。
他匆匆吃了几个小笼包,再次呼唤0732。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变得正常点?】
0732沉默了一会,问他。
【你觉得这样是不正常的吗。】
【对啊,谁有事没事就哭啊。】
江诺抠着衣角,凶巴巴。
【不要转移话题!】
【请稍等,正在查询中……查询成功,针对情绪起伏大,解决方法如下:一,前往医院进行抑郁症诊断治疗。】
江诺:“……”
【你才抑郁症。】
【二,让身体和情绪保持兴奋,举例:玩蹦极、跳伞等运动。】
江诺想了想,依旧否定了这个提议。
要是蹦极蹦到一般,工作人员发现他能飞起来,那多吓人,不好不好。
【三,和亲近的人待在一起,会让情绪更加稳定。】
0732的提议刚刚说完,江诺就听见阳台门打开。
杨虹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拿着手提包就离开。
“……欸,杨姐!”
崔铭喊了一声,没喊住。
江诺茫然眨眼,看向若无其事的司砚,“我把小姨气跑了。”
“和你没关系。”
司砚轻揉他的发顶,“前些时候,我就已经有了息影的打算。”
或许是为了让气氛轻松点,司砚抱着他笑了声,“那以后就要老婆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