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弃:
好久不见。
我是院长妈妈呀,小七还记得我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是在十多年,甚至更久之后,才能看到这封信。
那个时候,你应该不爱哭鼻子了,也不再是小朋友们口中傻乎乎的样子。
长大后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呢,我想,应该会很帅气很勇敢,就像你父亲那样。
是的小七,我见过你的父亲,接下来院长妈妈要说的话,应该能给你解决一些疑惑。
首先请原谅我私自将你的魂魄解离。
但只有那样,在没有进入那个世界之前,为闯关者和异怪所生出来的你,才能够平安在这个世界长大。
你的父亲叫江道然,是很厉害的闯关者,而我,是被他拯救过的队员。
鬼慈,你的母亲……或许不能这么称呼,异怪没有具体性别,但他示人的形象是男性,那就姑且叫做爹爹。(希望他今晚不会来梦里表达不满,鬼知道他是个多么毒舌的异怪。)
我们原以为闯关成功就是最终的结束,没想到系统最后反将一军,把最后的毁灭级七星级副本放在两个世界的交汇处,酆山。
松懈的闯关者无法对抗占据酆山龙脉的怪物,纵使有勇士以身赴死也无法保住幸存的人类,你的父亲惨死于最后一战。
鬼慈以神魂封印怪物时,用最后的灵识保我不死,让我照顾好你。或许以后你同样会进入闯关世界,那个时候,他会和你再次相见。
之后大规模的死亡引来最高署和协会的注意,你的存在太过敏感,我便创办了这家孤儿院陪伴你长大。
只可惜院长妈妈的旧伤太多啦,没有办法保护你很久,所以写下这封信,希望可以帮助你最后一次。
小七,看完了这封信也不要哭鼻子,你会成为很厉害的大人。
你的院长妈妈:王青
滴答。
一滴眼泪砸向信纸,晕染了最后的字迹。
江诺拿着信纸的手臂垂下,转身靠在司砚怀里,无声无息的眼泪让此刻更加沉默。
同样看完了信里内容的司砚轻轻叹息了声,把江诺抱得很紧,指腹蹭了下还发着红的眼尾,揽在腰间的手轻抚后背。
大叔也不急着催,靠在另一边的窗口上大口大口抽烟,或许是想到了老爷子的嘱咐,他终于完成了那个遗愿。
良久,江诺在司砚的肩膀上蹭干眼泪,抬眼说话时,喉咙还有些沙哑。
“我没有见过……他。”
他还是喊不出爹爹这个称呼,太陌生了。
谁料给予回复的是0732。
【你见过的,任务者。】
江诺一愣,茫然眨掉睫毛上沾着的泪珠,抓紧了司砚的手。
【什么时候。】
【地狱级六星副本:死亡幻想】
0732的声音比平时都要柔和不少,或许是因为感知到了江诺的情绪。
【在六星副本无数次的死亡轮回里,是鬼慈的灵识将你拯救,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有链接到你的机会。】
可是无论怎么回忆,关于最后副本的记忆,江诺脑海里永远都是模糊的。
他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左眼,【为什么我不记得,是你把我的记忆消除了吗。】
【并不是,或许很快您就会得到答案,在最后的龙脉处。】
“酆山……”
江诺低喃着,似乎明白了0732提示语其中的一个,执念消除。
“要进去看看吗?”大叔突然问他,“就是变了不少,从前的很多设施都被拆了,说是有风险。”
“这些年政府也弄了不少福利院和好政策,这家孤儿院也就慢慢的没有人了。”
大叔一边抽烟一边笑,“不过,是好事,没有家的孩子越来越少是好事。”
江诺望向和记忆里已经相去甚远的建筑,抬眸看向司砚,望见他眼底的疼惜和爱意。
“我带你进去看看吧,或许里面还有院长妈妈的照片。”
“好。”
司砚抬手,把江诺眼尾的湿润擦去,扬唇笑着,“希望院长妈妈能够满意。”
等进了小道,确认大叔听不见他们说话了,江诺才继续聊起。
“我是异怪和人类的孩子,怪不得这么难杀。”
这话多少带了点自嘲的意味,江诺突然想起来酆山的怪物,讶异道:“最后修复龙脉,不会是过一遍副本吧……”
那就见鬼了。
正说着呢,江诺却见司砚并没有什么排斥的表情,抬手捏了捏脸,“你怎么看起来还挺期待。”
“如果能和诺诺经历一遍你曾经的生活,我当然期待。”
就算危险重重,也甘之如饴。
江诺哇了一声。
“司娇娇你胆子真大,副本世界很恐怖的。”
司砚见他情绪恢复了不少,这才笑道:“诺诺肯定会保护我的。”
江诺带着司砚参观了孤儿院,规模和用途都大差不差,就是变了风格,少了很多充满儿时记忆的设施和摆件。
过来接待的员工听说是以前回来的孩子,还特别和现在的院长说明,于是带着口罩的江诺在合照环节被识破了身份。
院长和员工答应不会把照片传到网络上,两人又在食堂陪孩子们吃了一顿饭,让江诺觉得意外的是,当年的厨娘居然还没有退休,只是从阿姨变成了孩子们稚声叫着的奶奶。
吃着依旧和记忆里没有什么区别的饭菜,和司砚分享以前在这里生活的趣事,江诺的神情放松下来,仿佛时光都再次停顿了脚步。
离开前,被院长以预算足够为由拒绝资助的江诺还是留下了一些常用物资,是本来就打算送给孩子们的。
刚刚上车,司砚就接到一通电话。
“爷爷回来了,明天我们需要去最高署开会。”
江诺哭得有点眼睛疼,正戴着蒸汽眼罩靠在副驾驶休息,闻言拉下眼罩看他,“开什么会?”
“酆山修复龙脉的提前部署会议。”
这是这么多期以来,第一次需要提前开会。
江诺把信封收好,点点头示意司砚开车。
“这次过去的成员,最好是我们都熟知的,不需要磨合,否则问题会很大。”
“都听你的。”
司砚揉了揉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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