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嫂夫人所见,小弟不过是区区书生,至于小弟为何会知道这些,自然是有人相告,”林萧从容不迫,听了她这话心中了然。
楚云深与张氏,又或者是张家必然有关。
张氏隐藏在袖中的手指深深陷入肉里,身体微微一颤,脸色阴沉,“李义派你来的?”
“我与李义并无关联,换句话说,他挡了我的财路,我与他有仇,相反,赵大哥与我合作,是朋友,”林萧督了一眼她隐藏在袖中的手,笑道,“嫂夫人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你以为我会信?!”张氏咬着后槽牙,就要喊人。
林萧见状,沉声道,“嫂夫人此时喊人,必然会打草惊蛇,到了那时,恐怕嫂夫人会殃及自身。”
随着他话音一落,张氏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这家伙,分明是有备而来。
谁说他是区区一个穷书生,他分明就是个人精!
这么多年的隐藏,就连枕边人都没能发现猫腻,可偏偏林萧只是见了她第一面,居然就将她的秘密看透说穿。
张氏顿了顿,一再在心里提醒自己淡定,“赵庆丰告诉我,你只是想赚一些银子贴补家用,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我也不想知道,可这脑子就是太好使了,另外我也有点好奇,当然只是好奇,不会影响到嫂夫人与楚兄的任何计划,”林萧笑道。
他知道,就算今日不说穿,张氏也不会放过他。
因为他上过天峰山,也接触过赵庆丰、李义、刘思良这三虎。
于张氏而言,林萧的存在是危险的。
可林萧原本就是只想单纯的活下去,奈何老天爷总是跟他开玩笑,不到给了他一个好使的脑子,还让他遇上了楚云深。
张氏依旧保持着警惕,质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何会知道这些,我要听实话!”
“如若我不说,嫂夫人是不是打算弄死我,把我变成肥料,埋在那一株石斛兰下?”林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就在刚刚,他看到那一株石斛兰显然是有人刚松过土。
至于底下是不是埋了人,不得而知。
张氏倒吸了一口凉气,故作淡定,“我赵家、张家一向与人和善,何况你又懂医术,又知草药,于我两家有大用处,我自然不会害你,不过倘若你不说,我不能确定你到底是敌是友。”
“嫂夫人这话敞亮,其实我也是猜测,楚兄带了那么多人处于深山老林之中,要是没有补给恐怕无法固守多年,赵家在这一片有权有势,而且在赵大哥中举人之后,不但没有搬离,反而在原址上重建宅院,这就让人难以理解。”
林萧道,“人往高处走,不该故步自封,守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何况嫂夫人容貌艳丽,又带了那么些家丁下嫁赵大哥,再加上那一株石斛兰,让我不经意间想到了楚兄。”
“聪明有时候不是件好事!”张氏听着这话,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杀了他!
这样危险的人,断不能留!
瞬时,张氏思绪万千,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为何把这些全告诉我?你就不怕我让你出不了这扇门?”
“楚兄是我朋友,如果不是他,我也无法与赵大哥进行下一步合作,更无法见到嫂夫人,”林萧眉头微挑。
“为了见我?我与你并不相识,”张氏诧异道。
“嫂夫人容貌绝美,让小弟按耐不住想见的心,如今见到嫂夫人已经是了了一桩心事,倘若嫂夫人想要杀我,我引颈待戮,绝不反抗,”说着,林萧扬起脖子,眼里却是带着浓浓笑意。
张氏厌恶的白了他一眼,“真不要脸。”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如若我想杀你,理由何止上千。”
林萧耸了耸肩,“我知道嫂夫人屏退下人就是想要与我独处,能与嫂夫人共处一个屋檐下,死在嫂夫人手中,哪怕是到了阎罗殿,我也是再无遗愿。”
一番话,让张氏又气又恼。
这家伙,这是明晃晃的调侃她。
还读书人呢,一身的无赖气。
见她不言语,林萧突然话锋一转,“说实话,小弟就是想活下去,其他的小弟实在是没兴趣,与其瞒着嫂夫人,倒不如坦诚一些,让嫂夫人以及嫂夫人背后的张家对我放松警惕,如此或许还能独善其身。”
“你知道这些,就无法独善其身!说吧,你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张氏有些不耐烦的质问。
毕竟于她而言,林萧太过于危险。
林萧搓了搓手指,“银子,我得活下去,我胆小体弱,又没野心,实在是上不了战场,要想活下去,少不了银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张氏半信半疑。
就他还胆小体弱,都敢上门挑衅,胆子还能小?
杀虎斩蟒,短短数日凝聚村民人心,这样的人但能体弱没野心?
“没办法,我要是知而不言,嫂夫人肯定会生气,我这人最是看不得美人不悦,再说了,我已经得罪了李义、刘思良之流,要是再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嫂夫人人美心善,相比于那些乌合之众,我更愿意相信嫂夫人,”林萧说着,手大胆的探向张氏水蛇般细的腰。
张氏剐了他一眼,“敢动一下我剁了你的爪子!”
林萧笑着收回了手,“其实嫂夫人心里也清楚,我就是想找个靠山而已,人穷又没靠山,里里外外都是敌人,要是没靠山,我肯定活不成,嫂夫人舍得小弟死于非命?”
“你死不死与我何干!”张氏厌恶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倘若让我知道你有别的想法,我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萧举起手,故作一本正经,“明白,小弟绝对没有别的想法,要是有,也只能是对嫂夫人那一点点爱慕之心。”
此言一出,张氏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因为林萧这一句话,要了他的命。
何况林萧已经向她坦言相告,再追究,倒显得她心眼小容不下人。
再者,林萧胆大心细,又懂岐黄之道,有助于他们。
“出去!”
张氏半晌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
林萧应了声,刚要走又停下了脚步,“嫂夫人,我还得提醒您一句,秦宁上过天峰山,他与秦风关系可不一般,万一他俩搞出什么幺蛾子,可与我无关。”
闻声,张氏目光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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