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的又去了秦王府。
贾瑛早就知道,元康帝若是知晓此事,一定会叫自己进宫。
却不曾想,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夏守忠居然就亲自来了。
看来元康帝这个皇帝做的还并不算是特别昏庸。
夏守忠一见到贾瑛,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
他弯着一把老腰,踩着小碎步就上前了,嘴里急吼吼的说道。
“陛下!陛下!!”
“陛下有请,赶快随奴婢走一趟吧!!”
贾瑛今日却突然来了兴致,他偏偏就要吊一吊这老太监的胃口。
“夏公公,还请稍等!”
“朕去换件得体的衣裳,去去就来。”
夏守忠急的都快跳脚了,他跺了跺脚。
十分急切的说道。
“哎呀!还换什么衣裳啊?!!”
“陛下您是什么人,陛下还不知道吗?”
“您呐!赶紧跟老奴进宫吧!”
“陛下这会儿肯定也着急上火着呢!”
眼见夏守忠急得的跳脚,贾瑛的恶趣味心理被满足了。
他这才稍稍勾唇一笑。
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将双手背在背上。
十分不情愿的说道。
“哎,又是出了什么事啊?”
“火急火燎的,连个衣裳也不让人换。”
“真是没天理呀。”
夏守忠强扯出来一个笑容,想要安抚贾瑛。
可他笑的却比哭还难看。
“陛下呀!您就别再说这些话了!!”
“您可不是那种会专门为了进宫见陛下去换身衣裳的人!”
“这回呀,陛下是真有天大的事情要找陛下商量!”
“陛下呀!您就赶紧的吧!!”
“这要是回去晚了。”
“奴婢这颗脑袋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
贾瑛微微颔首,人却走向了后院。
夏守忠急眼了。
“陛下!您这是去哪儿啊?!”
“咱们出门儿啊?!”
“我的轿子都已经安排好了!”
“咱们赶紧走呀!”
贾瑛却挥了挥手说道。
“夏公公,你不是着急吗?”
“朕去后院牵朕的千里马呀!”
贾瑛边走边说道。
“这千里马可是朕新得的!”
“朕还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踏月!”
“您呢,就自个儿慢慢的坐您的小轿子回来吧!”
“朕先行一步!”
说着,贾瑛脚下运起凌波微步。
几息之间,再也不见了人影。
贾瑛到御书房的时候,太子陈远也在。
看样子太子也是才到。
因为他在御书房门口听见袁康帝说。
“……所以,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贾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随即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你这草包太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要是有办法。”
“您至于让夏守忠风风火火的叫朕进宫吗?”
元康帝面色讪讪的被戳破了心事,他颇有些心虚的瞟了太子两眼。
而太子则是一脸羞愤难当。
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了,不过,是被贾瑛气的。
“秦王!!本宫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贾瑛挑了挑眉,趾高气昂的说道。
“朕今日进宫来,是受陛下之邀解决事情来了!”
“可不是来和太子殿下您斗嘴来了。”
“太子殿下若是闲得慌。”
“还是先回东宫找您那几个新得的娼妓玩儿吧!”
听着贾瑛揭了自己的短,太子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就望向了元康帝。
元康帝也是脸色一黑。
饱含深意的看了太子一眼,只是眼下有更严重的事情挡在眼前。
他也没心思再去管太子的那些肮脏事儿。
贾瑛赶在元康帝开口之前说道。
“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叫臣过来所谓何事?”
元康帝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叹息一声说道。
“倭国的人瞒着朕,派了使臣过来!”
“如今史臣都已经上了岸,朕才知晓有这么一件事!”
“你说如今可该如何是好?!”
“朕该如何接待使臣?!”
贾瑛还没说话,太子陈远在一边就已经先按耐不住了。
他嘴快到。
“父皇,你未免太好脾气了!”
“他们偷偷摸摸的来,都不曾知会我们一声!”
“居然还要接待他们,成何体统?”
“要本宫说,直接将他们乱棍打死!”
“然后将屍体丢丢进海里就好了!”
“毕竟咱们可不知道有什么倭国的使臣要来!”
“只是当做是偷渡的百姓,就这么打死丢了算了。”
元康定怒目圆睁,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来,贾瑛就已经替袁康帝出口教训了。
“呵!太子殿下真是好计谋,好头脑!”
“若是无人跟倭国那边对接。”
“他一个小小的番邦。”
“又如何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派出了使臣的队伍?”
“那么大一条船。上面挂着倭国的旗帜。”
“手里拿着的正是使臣专用的通关文牒。”
“你又如何狡辩的了?”
“说他们竟然只是流窜过来偷渡的百姓?”
“这样拙劣的借口。”
“恐怕也只有太子殿下您这样简单的头脑才想得出来了。”
“稍微正常一点的脑子。”
“恐怕都想不出来这么拙劣的理由!”
太子陈远被贾瑛一噎,面色涨红。
他下意识的抬头就想找自己的父皇为自己主持公道,却见元康帝,也是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说错了,于是虽然憋屈,可到底还是闭了嘴。
而正在此时,坐着小轿匆匆往大明宫赶的夏守忠也到了。
然而,夏守忠却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后还跟着此时此刻本该还在禁足的梁王陈逸。
梁王陈逸御书房门前,自然是将御书房内的这些谈话尽收耳底的。
可他倒是比太子沉得住气。
进来之后,先是朝着众人一—见礼,然后才开口说道。
“皇兄,此举确实不妥。”
“不能把他们视而不见的原因。”
“刚刚秦王已经跟你解释过。”
“那么不能将他们当做流民打死了丢了这个说法。”
“就由我来跟你解释吧。”
“我国律法清晰的记载着。”
“对于偷渡者。应当将其抓起来。确认是偷渡之后。”
“将其遣送回国。”
“可没有要打死什么的说法。”
“更不可能存在随便打死了,就随便丢了。”
“如同对待牲畜一般的做法。”
“如此也太过不近人情,太没有人道主义了些。”
“是会激起民愤的。”
贾瑛怼自己,他忍了。
元康帝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他也忍了,可现在这个本该还在禁足的弟弟,居然也来找自己的晦气!
太子陈远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了了!
他愤怒地站起了身,伸起手指向了陈逸。
仿佛这样做,他的愤怒也有了出口。
“你不是还在禁足吗?!”
“就这么自顾自的出来!”
“你将父皇放在眼里了吗?!”
梁王陈逸的风度也再维持不下去了,反反正前几日他已经跟太子针锋相对过一次。
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他终于还是没有维持住表面功夫。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
“若不是父皇差人叫朕进宫!”
“朕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皇兄啊,脑子是个好东西".。”
“得了空,您还是好好补补吧!!”
太子恼怒异常,正要开口反驳,元康帝却看不下去了,他重重一拍桌子。
“行了!!”
“你们俩怎么回事?!”
“一见着对方就掐起来!”
“兄友弟恭这个道理夫子没有教过你们吗?”
“还是你们的母妃挑唆你们俩这样针锋相对的?”
元康帝此言一出,太子陈远和梁王陈逸俱都不敢再出声,
脸色一白,霎时之间什么气焰都没有了,缩在角落里当鹌鹑去了。
见他们俩终于安分了,元康帝这才对贾瑛说道。
“好了,现在安静了,爱卿可有何高见?”
贾瑛微微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有。”
元康帝惊讶地抬起头。
“什么??!”
他仿佛不相信自己听见的。贾瑛再次重复道。
“没错,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来就来咯!”
“等到他们大部队来了之后,让咱们的人送他们过来。”
“确保他们一路上不会生事儿。”
“来了神京之后,咱们也不提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就等着他们自己提。”
“好吃好喝,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不卑不亢就行了。”
元康帝抿了抿唇,其实眼下贾瑛的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