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末,冬天。
蒙古边境,农村。
田小婷闲来无事,忽然想起一个远房的亲戚,也算是她的姨娘吧,几次捎信给她,让她去玩,正好这两天山寨里没什么事,她就一个人去了姨娘家。
姨父不在家,就姨娘一个人在家,说实话,姨娘对田小婷还是不错的。虽然说,没什么山珍海味,粗茶淡饭也挺香。
田小婷在姨娘家住了几天,姨娘用一根红头绳帮她扎了辫子,把箱子里的唯一的绸缎拿了出来,给她做了件衣服。虽然说,姨娘家在外面做生意的本钱,当初都是她和她哥田玉平给他们的,但是田小婷心里也仍然很是感激!
这一天,姨父回来了,到家里就去卧室把箱子打开,一看绸缎不在了,然后,就气冲冲的去找姨娘算账了。
“谁让你把那根红头绳拿给她的,谁让你把绸缎拿出来给她做衣服的?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给她一口吃的就不错了,你还给她做衣服?”姨父生气的说。“再说了,你留她在我们家住这些天干什么,吃的喝的都不用花钱吗?”
“你小点声,你一个男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一根红头绳你也好意思说,别忘了,你做生意的本钱都是人家兄妹给的啊。你千万别再说这种没良心的话了,给她听了去,可咋办?”姨娘责备他说,“要不是人家兄妹平时周济我们度日,我们恐怕早就冻饿而死了,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恰巧,此时田小婷正路过他们的窗前,他们所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
田小婷回到房间把红头绳摘下,把那件绸缎衣服给脱了下来,丢下十两银子,给姨娘留了个纸条放在桌上,就走了。
此时,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田小婷冻得瑟瑟发抖,她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头也不回,拿腿就走!
田小婷一边走,一边气,心想这姨父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田小婷顺着路往回走,走到一个荒僻之处,一回头,却发现有五六个人尾随着她。
田小婷仔细一看,坏了,遇到蒙匪了。
平时她身上都带着双枪,可是这次是来玩的,怕吓着姨娘,所以,没带。
“姑娘,站住,别跑!”就听有个蒙匪在后面喊,让田小婷停下来。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无人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
田小婷心里很是着急,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在思考着对策。
蒙匪们嘻笑着,追得更快了,“是个漂亮的大妞,不要放枪,抓活的!”
就在这时,田小婷弯腰捡起了一块石头。
“注意,她手里有石头!”有一个蒙匪发现了。
“还会打石头,好,这个姑娘挺有意思!我喜欢!”另一个蒙匪说。
田小婷转身一抬手,把石头打了出去,正击中一个蒙匪头部,那个土匪疼得“哎呀”了一声,双手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田小婷随手又捡起一块石头,回身扔了出去,又打中一个蒙匪的额头,顿时鲜血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蒙匪们一看情况不妙,忙把枪掏了出来,对着空中放了一枪!
“站住!”一个蒙匪发火了,估计是个小头头。
一听他们放枪了,田小婷不敢再动了。
开枪的这个蒙匪拿枪抵住田小婷的后腰,说:“别动!再动就打死你,举起手来!”
没办法,田小婷只得把双手举过头顶。
“很好,只要你乖乖的听我们的话,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但是,你要是胆敢反抗,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警告田小婷说。
说着就动手动脚了起来,来撕扯田小婷的衣服,想要非礼她。
“救命啊!”田小婷羞愤难当,大喊了一声。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还不给我住手!”正巧此时道上来了一匹马,马背上端坐着一个人。
“你谁呀?你活得不耐烦了,连大爷们的事你也敢管!”那个持枪的蒙匪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枪就要打来人。
只听“嗖”的一声之后,那个蒙匪的枪掉到了地上,疼得“哎呀”了一声。
原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扣扳机,手腕已经被来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打中。
又有个蒙匪,刚拔出枪要射击,又被打中手腕,枪也掉了。顿时,那几个蒙匪都不敢动了,全傻在那。
田小婷也没有想到,眼前来的这个人,手法这样快,打得这样准!
田小婷趁机把两支枪从地上捡了起来,对准这几个蒙匪的左腿,“啪啪啪”几枪,全给打折了,把他们的枪全给缴了。
“姑奶奶饶命呀,下次再也不敢了。”这几个人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如果你们下次再敢做坏事,再被我遇到,敲碎你们的脑袋!滚!”田小婷说。
“是是是,这就滚!”这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勉强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来人一看田小婷下手这样狠,也是吓了一跳!
“姑娘,你没事吧?”那个人从马上跳了下来,来到田小婷的跟前,说,“你可够狠的啊!”
说着,他把自己的貂皮大衣脱了下来,给田小婷披上。
那一刻,田小婷觉得特别的温暖。
“姑娘,你可闯了大祸了啊!他们和他们的同伙肯定还会再找你麻烦的。”
“我才不怕他们呢!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我是干什么的。”田小婷说道。
然后,但见她双膝跪倒,给来人磕头,“恩公在上,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张天和连忙把她搀扶了起来,说,“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是干什么的?”
田小婷沉吟了片刻,心想,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欺骗他,于是,她说:“恩公,实不相瞒,我是田家寨的,我哥叫田玉平,是大寨主,我叫田小婷,是二寨主,也就是,老百姓口中说的胡子吧。”
“原来是田家寨的二寨主,失敬失敬,怪不得手上这样干净利落!”来人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姑娘是个土匪头子,但是,他表面上仍然镇定自若的说,“别喊我什么恩公不恩公的,这样听着挺别扭的,我叫张天和!”
“好,那我喊你天和哥吧!”田小婷说。
“这个可以。”
“天和哥,你刚才向他们扔的什么?打得这样准!”
“小张飞刀!”张天和说。
“你还会打飞刀?这么厉害!”
“你石头不也扔得挺准,大家彼此彼此。”
“我比你可差远了,”田小婷一笑说,“既然我与天和哥在这里有缘相遇,那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请问天和哥,你娶媳妇儿了吗?”田小婷看着他,有点羞涩的问道。
“啊,这个,这个,”张天和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
“那太好了!”田小婷说,“既然你没有媳妇儿,我也没有成亲,我们都是绿林中人,也没有必要和你兜圈子,我就把话直说了吧,那你看小妹我怎么样?”
“这个,这个,”张天和心想这姑娘脸真够大的,“你自然是很好!”
“天和哥,那你看,我给你做媳妇儿怎么样?”
“这个,这个。”张天和脸一红,他没想到她这样直接。
“你别这个那个婆婆妈妈的了,你就说行不行吧。”田小婷说,“我这个人是个爽快人,直性子,不会拐弯抹角,不过,我跟你说,我可不是嫁不出去,我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个我知道,能看出来,妹子是一片赤诚,”张天和顿了顿,“此事,容我回去和老娘商议。”
“先别说阿姨那边,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本人同不同意?”田小婷继续追问。
“我,我,”张天和不由得有点结巴了起来。
“我什么我呀,你到底是同意不同意嘛?”田小婷看他的那个窘样,就想笑。
“妹子,我看这样吧,我想先与你义结金兰,结为兄妹,”张天和说,“不知你意下如何?”
“义结金兰?”田小婷一听,说,“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妹子,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我们俩才刚刚相识,是不是呢?”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田小婷眼睛转了转说,“那我们可要举行个仪式,磕头拜把子。”
“拜把子?”张天和一听,说,“这里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没有,怎么拜把子?”
“那还不简单?你没听人家说,堆土为炉,插草为香嘛。”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就这样,二人就在冰天雪地之中磕头,拜起了把子。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队蒙匪。
“快,快上马,你坐前面,我坐后面保护你,快跑!”张天和动作相当麻利,跳上马,把田小婷拉了上去,打马便跑。
田小婷坐在前面,他在后面保护着她,那一刻,田小婷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啪”“啪”蒙匪们在后面开了枪,“站住,站住!别跑!”
他们根本不予理会,头也不回,拼命的往前跑。
“我们是黑云寨的!有种就到山寨里来找我们!”张天和大声喊道。
田小婷明白,他这是怕这帮土匪找田家寨的麻烦,而黑云寨,不是谁都敢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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