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和眼看过去了十辆炮车,他向对面的马龙潭打了手势,随后,拿出那把长枪,瞄准了那名领头的日军军官,距离大约有四五百米远。
只听“啪!”地一声枪响,子弹击穿那名军官的头盔,打中了他的脑袋,他是应声而倒,死尸栽于马下。
枪声也代表着攻击的命令。
“隐蔽,隐蔽!有敌情!”随行的副队长喊了起来,日军是一阵混乱,惊恐万分,不知道哪里放枪,也看不到敌人,他们纷纷端起枪,往山头上乱放。
副队长企图组织反击,平坦的公路上却找不到可以隐蔽的地方,于是,他盔歪甲斜地躲到炮车的后面,时不时地探出脑袋,试图寻找到敌人的踪迹。
马龙潭带着那十名狙击手不停地射击前面已经过去的十辆炮车的随行人员,张天和则率领另十名狙击手攻击后面的日军,他们每个人都是久经训练,一枪一个,枪法极准。
由于保安队员居高临下,隐蔽得又好,因此,一阵枪声过后,日军三百人死了将近一半。
随后,张天和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所有人,从山上冲了下去,喊声震天。
日军也搞不清楚来了多少敌人,吓得是胆战心惊,少数胆大的举枪还击,很快就被击毙,剩下的,不敢再还击,于是,纷纷跪地请降。
那傻英雄李铁牛健步如飞,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个别不怕死的日军企图制服这头野牛,被李铁牛的大手一把抓住,随手扔出去十几丈远,摔得两头冒泡。
“真不经摔!”李铁牛嘴里还嘟囔着,“还有谁?不怕死的,来让我摔两下。”
十几分钟过后,战斗结束,共打死日军两百来人,还有一百来人,举手投降。保安队员除了几个挂彩的,没有一个贴金的。
张天和命人全部缴了他们的械。
“队长,这些都是最新式的好炮,野炮二十四门,山炮十二门,共计三十六门,炮弹五百发,那个谁的情报果然准确,丝毫不差。”李思哲清点了一下,是喜不自胜。
“全部拉回陈家峪。”张天和吩咐了一声。
“队长,这些俘虏怎么办?”汤大龙问。
“你说呢?”张天和反问他。
“按理说,既然他们投降了,就该放他们一条生路啊,”汤大龙说,“自古以来,凡是明君都会善待俘虏。”
“队长,我有不同意见。”说话的正是马龙潭。
“那你说说看。”张天和说。
“汤大龙所说纯属迂腐之见,此一时彼一时也,”马龙潭说,“其一,金向阳被杀,中安堡投降过去的百十名俘虏被日军宪兵队全部击毙,这个场景历历在目,这个仇,我们还没有报,其二,他们这是投机取巧,仗刚开始打的时候不投降,后来,看打不过了,才跪在地上乞降,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呢?其三,剩下的这些人如果留着,如何处置?你能把他们全部带回陈家峪吗?你能指望他们忠心耿耿地为我们服务吗?其四,刘先生有言在先,必须全部歼灭,倘若跑掉一个,泄漏了风声,将会招致日军疯狂的报复,日军可不是蒙匪,那么将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的残忍,因此,我的建议是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张天和一听,点头同意。
这时,有几个能听得懂华语的日军,一听要把他们全部消灭,吓得面如土色,顾不得许多,匆匆忙忙,站起身来,夺路而逃。
“想跑?没门!”被李铁牛从后面撵上,抓起来摔死。
随着一阵枪声过后,上百名日军俘虏被统统击毙。
张天和不放心,令陈甲,东风,红中等人一一检查,有个别侥幸没死的,进行补枪。要是有人没死想装死,企图蒙混过关,更不可能。
张天和来到那名日军军官尸体的面前,但见他的右手还紧握着军刀,正打算拔出。
他握得很紧,死了都不松手,张天和硬生生的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把军刀拿了过来。
张天和拔出军刀,仔细看了看,果然是把好刀。他听说,这军刀代表着权利和荣誉,日军有着武士道的精神,如果他们打胜了,军刀用来砍杀敌人,如果战败了,则用军刀剖腹自尽,以谢天皇。
“把他们的衣服也统统扒掉带回陈家峪,日后可能用得上。”张天和随后命令道。
随后,他们把所有的尸体进行掩埋。
众人又得了带刺刀的长枪三百把,子弹数万发,满载而归,顺利的返回陈家峪。
“恭喜队长,贺喜队长,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从此以后,我们保安队也有炮队了。”刘伯度春风满面,出门相迎。
“先生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实在是令人佩服。”张天和从马上跳了下来,也是非常高兴。
张天和就把伏击的经过向刘伯度诉说了一遍。
“队长,您好定力,幸亏您坚持住了,挺过了那场大雨,否则的话,功亏一篑。”刘伯度称赞说。
“死且不惧,还怕一场雨吗?”张天和哈哈大笑。
随后,张天和命邢立正赶紧给兄弟们进行医治,邢立正是真有两下子,药到病除。
有了枪支弹药,张天和先是把最近新招进来的一百来人装备起来,还多出两百支枪,于是,继续招兵买马,又招了两百人,这样一来,人马就扩充到了六百来人。
令马龙潭率领大家进行拼刺和拼刺对抗训练。
同时,着手成立炮队,命李思哲兼任炮队队长。
这一天,张天和正在给大伙开会,商议着如何铲除任占标,一名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说:“报告队长,门外来了两个人,都骑着马,他们还牵来了一匹马,马背上没有人,只是悬挂着三支日式的长枪,其中一人自称是杜立嗣,还有一位老先生名叫吴渊博。”
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
“杜立嗣,他不是你干爹的儿子吗?他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汤大龙问,“莫不是想来攻打我们吗?”
“胡说!他要是想来攻打我们,就带一个人来吗?”张天和说。
“那他既然不是来打我们的,那他来想干什么?”汤大龙问。
“既然他来了,众位且随我出门迎接,看看再说吧。”
于是,众人出门相迎。
“不知哥哥,先生前来,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张天和恭身向二位施礼,长揖到地。
杜立嗣和吴渊博一看张天和率领着众人从里面出来了,赶忙翻身下马。
“兄弟,不必客气,我们来得匆忙,事先没有通知你,还望你见谅。”杜立嗣说。
“哥哥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到我这里来,小弟是求之不得,不胜欢喜。”张天和说。
“兄弟,说来惭愧,我今天是来向你赔罪的。”杜立嗣说。
“哦?向我赔罪?兄长何罪之有啊?”张天和问。
“兄弟,我不是人啊,上次我喝多了,受小人挑拨,脑袋一热,做了蠢事,我竟然命人夺了你从蒙匪手中夺得的那批军火和战马,现在想来,不胜惭愧,无地自容啊。”杜立嗣一脸抹不开的说。
“哦,区区小事,兄长你今天不提我都忘了,那枪和战马装备你的兄弟和装备我的手下,不都一样吗?”张天和满面春风的说,“我还要谢谢你对我的兄弟手下留情呢,都没要他们的性命。”
“兄弟,你真有容人之量,你可真是大人办大事,大笔写大字,令哥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杜立嗣指着牵来的那匹马说,“你看,我今天给你送回来了,当然太多了,也不太好搬运,于是就给你送回三支枪,三匹马,略表诚意,当然剩下的长枪和战马,如果你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派人去我那取。”
“哥哥,您客气了,就这,小弟都觉得愧不敢当了。”张天和心想好你个杜立嗣,你劫了我一百匹战马,三百支长枪,结果你就送还这么一点,还说什么以表诚意,但是,嘴上不能那么说。
“张队长,您有所不知,自从上次少当家劫了你的军火和战马,回去以后,时间不长,此事就被老当家的发现了,你干爹是怒不可遏,当即将他罚跪一天一夜,然后,把他塞到后山的山洞里面壁思过,同时,命我每日给他讲解经史,尤其是历史上异姓兄弟结拜的故事,像什么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生死之交,左后伯桃与羊角哀的舍命之交,管仲与鲍叔牙的管鲍之交,钟子期与俞伯牙知音之交,廉颇与蔺相如的刎颈之交,孔融与祢衡的忘年之交等故事,”吴先生长叹了一声,“他听了以后,是悔恨不已,主动要求来向你负荊请罪,老当家的一听,大喜,于是就派我与他一起同来了。”
张天和也素闻这吴老先生熟读经史,学识渊博,在黑云寨颇受他干爹的敬重。
吴老先生刚说到这里,但见杜立嗣“扑通!”一声跪在了张天和面前,哭着说:“兄弟,我的好兄弟,哥哥不是人啊,哥哥对不住你,想当初你去我们黑云寨,我气你在我爹面前瞎摆活,以至于我爹把我们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百年好合珠宝店的金银珠宝归还给了李凤祥,我心胸狭窄,怀恨在心,于是借比武之名,为难于你,后来,我又抢了你的东西,现在想来,我纯粹就不是个人,今天,我跪在你的面前,任由你责罚,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哥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提它干什么?快快请起!”张天和见这活阎王铁打的汉子跪在自己的面前,痛哭流涕,心中也是不忍。
“兄弟,这么一说,你是原谅我了,不怪哥哥了?”杜立嗣问。
“那是自然,干爹干娘对我是恩重如山,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张天和用双手把他搀扶起来说。
“兄弟,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无地自容啊。”
“哥哥,不必如此,来,我们一起进去喝酒。”张天和说完,拉起杜立嗣的手走进了议事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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