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晚只觉五指磨砺,划到了她的身前,摸了个结实,还清晰的感觉到他指尖颤抖了一下。
夏侯宿更是,突如其来的温软塞满了他的手,炙热非常,让他瞬间愣住。
生来在世二十余载,他何曾尝过这种荤腥?
霎时间,两人皆愣住了,四目相对,奇异的氛围瞬间在两人之间弥漫而开。
黎司晚脸颊通红,心跳猛然抬升。
夏侯宿眼底也涌现了别样的神色。
就在这里,车门突地打开。
“小侯爷,到了...天呐...”
吴宇一声惊呼,瞬间又将车门关上。
这才让黎司晚赶紧回神,夏侯宿也立马收手。
等黎司晚坐回到角落整理衣衫,夏侯宿已经黑着脸抬着手。
手无处所放,好似是在说...它脏了!
黎司晚脸色瞬间也黑了,但这种事,还真没办法开口。
“小侯爷,好了吗?”
吴宇的一声问候,又让马车的氛围热了热。
黎司晚赶紧推开门,率先走了下去。
凉风才带走了那份燥热。
夏侯宿在马车里咳嗽几声,之后才下了马车。
黎司晚回头,正好和夏侯宿对视,又赶紧转头错开视线。
寺庙外马车统一停放,之后才走路进去,香客很多,黎司晚也不好离夏侯宿太远,但也不好离他太近,就这么尴尬地跟着。
等入了内里,两人直接去找了主持。
毕竟是圣上赐婚,主持自是十分慎重对待。
拿了两人的八字,递给合算的圣僧,之后又指了指佛殿。
“还请宿小侯爷和黎大小姐先行进殿叩拜,黎大小姐呢?”
夏侯宿这才发现,一直在身旁的黎司晚不见了踪影。
巡视一圈,这才看见,黎司晚在不远处的殿中,虔诚叩拜。
“我去叫她过来。”
夏侯宿缓步过去,本还觉得黎司晚在此事上还算上心,可等近了,夏侯宿才发现,她跪的是财神殿...
看着黎司晚那虔诚的模样,夏侯宿抬了抬眉梢,微微叹了口气。
正等他要上前,黎司晚却又转道跑了出去。
一脸高兴和激动,竟都没看见夏侯宿。
夏侯宿好奇跟在她身后,只见她又跑去一侧在红绸上写了些什么,跑向了另一侧的姻缘树。
夏侯宿眉梢轻皱,她还会求姻缘?
黎司晚自然求的不是姻缘。
拿着红绸上前,学着规矩,朝着上空的树干抛了过去。
可那红绸却从树干上空就这么直直飞了过去,又从另一侧落下。
黎司晚侧跑过去,正跳着伸手要将那红绸接住,另一只手却先她一步拿到了红绸。
她抓上红绸的那一瞬,身子侧冲,直接撞进了夏侯宿的怀里。
夏侯宿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另一只手也因此和黎司晚的手在半空两相触碰。
红绸微动,在他们之间交错缠绕。
而夏侯宿高得出奇,此刻黎司晚被他这么一搂,整个人几乎腾空,剩下俩脚尖在倔强地勾着地面。
清风起,满树红绸皆在他们上空轻动,两人回眸对视,一时间,眼底流转,竟泛起星光点点。
当然也只是片刻。
因为紧接着,吴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求财神爷保佑我金山银山入怀来。”
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见状,夏侯宿自是也立马放开了黎司晚,还带点甩开的意思。
随即将红绸拿过看了一眼。
“姻缘树求财,难怪挂都挂不上去。”
“我才不信挂不上去。”
黎司晚说着就伸手去抓红绸,夏侯宿却一声轻笑,将红绸随手抛了上去。
黎司晚指尖与红绸擦过,正是夏侯宿松手的瞬间。
而那红绸也正好挂在了枝头上,和一侧红绸交迭,只见几字。
“求...姻缘天成,眼前人...入怀来!”
黎司晚倒也没注意,转身跟了上去。
到了正殿,跟随着主持诚信叩拜,后才接了吉日。
“恕老衲直言,两位八字犯冲,有生死相决之相。”
主持一脸忧心,黎司晚和夏侯宿对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算得还真准。
可不就是八字犯冲,生死相决。
黎司晚眉眼皆笑,“既如此,这亲是不是不能结了?”
此话一出,夏侯宿眉梢一皱,“本侯瞧着,你很高兴?”
“没有没有,我不能与小侯爷成亲,我自是伤心的,但毕竟八字相冲,万一哪日克死小侯爷,我可不忍心啊!”
“你怎知是你克死本侯,不是本侯克死你?”
黎司晚语气一沉,黎司晚瞬间往一侧退了退。
他那模样可不像是要克死她。
分明是要弄死她。
见两人气氛有些古怪,主持赶紧开口道,“二位放心,八字不合并不是什么大凶之兆,只要挑选好了吉日成亲,一切便能逢凶化吉。”
说罢,主持指了指那吉日,“十一月十一,四单合一,化凶为吉,两位定可美满一生。”
主持说得很是认真,黎司晚却皱了皱眉。
光棍节定亲,还能美满一生?
她心里偷笑,却不说。
只等主持絮叨完毕,又拉着夏侯宿要去礼佛,黎司晚实在闷得慌,就脱身去寺院各处逛逛。
这里虽是皇寺,但是只有东侧是明令禁止不可擅闯,还有禁军把守,其他地方皆可自由行走。
黎司晚就去了后山,听说后山的景色极美,她也想去看看。
一路游走,的确是心旷神怡,黎司晚不由得又盘算起恒昌楼的事情。
想着想着,突地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细听之下,似是有人求救。
黎司晚向着内里走去,在一处山坡下,果然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位婆婆。
黎司晚也没有多想,赶紧翻身下去。
“姐姐,快帮帮我,这位婆婆不小心摔下来了。”
黎司晚看了看,婆婆的手臂和额前都有伤口,好在不深。
赶紧撕下干净的里衣裙摆,帮着上药包扎。
而小女孩别看只有不到十岁,但却很是机灵,甚至帮忙的手法也很是熟练。
“你学过医?”
“没有学过,只是,熟能生巧罢了。”
小女孩透着悲伤,黎司晚没有再问,只是伸手抚上婆婆的脉搏,但随即眉梢就皱了起来。
这婆婆身上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摔伤,而是体内常年累积的病症,而且这种病症,并不是内里生成,而是外在影响,而且或许,她所生活的地方,都有这种病症。
黎司晚抬头,“这里我看着,你去找寺中人前来帮忙,我们得送婆婆回去她住的地方才行。”
她得去看看。
“我知道她住哪里。”
“你知道?”
“嗯,这一片我很熟的,她就住那边的村子里,过来这里,是想去那边的山上挖草药的。”
顺着小女孩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山脚下那边有个村庄。
正巧此刻有人经过,黎司晚便叫了几声。
出来的人正好是寺中的小和尚,三人这才合力,将婆婆救了上来。
小姑娘带路,小和尚背着婆婆,三人朝着村庄赶去。
而此刻寺中禅房里,夏侯宿并没有和主持礼佛,而是和一男子对坐饮茶。
男子一身矜贵之中透着虚弱阴郁,还有丝丝颓然。
但那双眸子深处,却依旧冷冽寒霜一般。
“宿小侯爷选择我这个生来便不祥的殿下,当真不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