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晚说话算话,就像昨晚给夏侯宿喝的药里,真的加了黄连。
夏侯宿倒是坦然,喝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黎司晚都有些觉得,夏侯宿是不是没有味觉。
碍于天下第一楼实在太忙,黎司晚也懒得再和夏侯宿计较,一觉之后,直到天明。
一大清早,黎司晚就收拾一番,正准备前往天下第一楼,吴心却匆匆赶来。
“小姐,邵阳长公主来了。”
“邵阳来了?她在哪儿?”
“就在前院!”
黎司晚神色一沉,“去看看!”
黎司晚带着吴心去了前院,然后狗狗祟祟的躲在了前厅门口。
吴宇看见黎司晚这模样,一脸无语。
但碍于黎司晚银针威胁,便没有出声。
当听见内里传出笑声,黎司晚拳头紧了。
好你个夏侯宿,一大早的,就和美人谈天说地。
从门缝偷瞄进去,只见邵阳一袭锦衣,雍容典雅,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夏侯宿笑得唇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黎司晚脸色又黑了黑。
想着晚上给夏侯宿来个黄连十倍套餐。
“晚晚那,你来了?”
声音突然传来,黎司晚一愣。
她暴露了?
当和夏侯宿的目光在半空对上,黎司晚才知道。
的确暴露了。
尴尬的起身整理整理衣衫,黎司晚这才以自己自认为端庄的模样走了进去。
见她进来,夏侯宿便立即起身,朝她迎了过来。
等到了她的身侧,更是直接亲昵的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到邵阳面前。
“长公主,这便是晚晚,我的未婚妻。”
邵阳的目光落到黎司晚的身上,打量一番,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是绝代佳人,难怪宿小侯爷刚刚一提到她便喜笑颜开,满身柔情。”
是因为提到她才笑的?
黎司晚有些诧异,但还是保持礼节,朝着邵阳行了礼。
“黎司晚见过长公主。”
“你不必客气,宿小侯爷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他的未婚妻,自然也是我的恩人,不介意的话,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邵阳满脸笑意,一脸坦然,这倒是让黎司晚有些愧疚。
刚刚说实话,她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敌视她的。
眼看着邵阳伸手要握住黎司晚的手,黎司晚也礼貌地没有拒绝。
可夏侯宿却是一个伸手将黎司晚拉到一侧,“你昨夜不小心扭了手,现下可还疼呢?”
夏侯宿说着,将黎司晚的手捧在手心里,正好巧妙地错过了邵阳的接触。
黎司晚敏锐地感觉到了夏侯宿表达的意思,立马配合。
“没什么事了,就是不能用力,也不能随意碰触,瞧你着急的。”
“你我自然是着急的。”
夏侯宿笑着摸了摸黎司晚的头,温柔至极。
“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去?”
“阿宿,有人在呢!”
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落在邵阳的眼里,波澜不惊。
“你们二人神仙眷侣,情深似海,可真是令人羡慕呢。”
“长公主日后,也会有适合自己的郎君的。”
夏侯宿破天荒地安慰一句,但随即又道,“长公主既说要还恩情,那便在年后我与晚晚的婚宴上,喝杯喜酒吧,祝福便算是还恩了。”
听到这话,邵阳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但还是笑着点头,“我倒是乐意之至,只不过,使团怕是等不到年后了,这喜酒,我怕是没有福气去喝了。”
“那也无妨,反正我同晚晚姻缘天定,少一份喜酒,应当也是无碍的。”
夏侯宿浅笑着,说话时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过邵阳。
相反的,他却细致温柔地抚摸着黎司晚的手,未曾松开一瞬。
邵阳有些绷不住了。
“宿小侯爷,使团还有些事,我便先行告辞了。”
“也好,晚晚还是有些不舒服,我便不去送长公主了。”
黎司晚清晰地看见了邵阳脸色变得青黑。
这便确定了邵阳目的不纯。
倒是夏侯宿的操作,让黎司晚莫名有些暗爽。
等邵阳真的离开,黎司晚才看向夏侯宿,“你知道她对你有想法?”
“隐约感觉到了,如今应是没有了。”
“那可未必,她尊贵无比,肯定不曾被拒绝,你这般若是头一个,怕是会激起她的胜负心。”
“终究还有两国邦交在,她也不敢过分的,不过还是以防万一,这几日让吴心一直陪着你,不要离开半步。”
“嗯,好。”
黎司晚点点头,目光下落,这才发现,夏侯宿的手还紧握着她的手,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指尖。
带着磨砺的触感,格外舒服。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夏侯宿赶紧松开了手。
黎司晚心底有些失落,面上倒是还在调侃。
“啧,利用完了我,不打算回报一下?”
话音刚落,夏侯宿便一个伸手,将黎司晚轻柔揽进怀里。
熟悉的怀抱不是第一次拥抱她,但现下她还是愣住了。
“夏侯宿,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抱一下?”
回报!
回抱!
黎司晚从夏侯宿怀里出来,看着他憋笑的模样,才反应过来。
“夏侯宿,你又耍我!”
眼看黎司晚要化身黄连套餐专业户,夏侯宿立马投降。
“好了好了,你若再不去天下第一楼,韵娘该派人来找你了!”
“是啊,约好的时间,这会儿都过去了!”
黎司晚赶紧转身就往外跑,夏侯宿一个眼神,吴心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夏侯宿这才看向吴宇,“安排好人盯紧邵阳长公主。”
“她?”
夏侯宿神色微沉。
“别小看她,她的手段,可不比任何人差!”
“是!”
黎司晚从出府门到离开,一切都巷口马车里的邵阳尽收眼底。
她双拳紧握,将锦帕死死攥在手中。
“凭什么,她不过平平无奇,如何便能得到他的偏爱?”
“公主,不过是赐婚罢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刚刚前厅的一切,你不也看见了吗?”
“但我瞧着,是演戏给公主看的。”
“没错,这黎司晚是在演戏,但夏侯宿却不是。”
邵阳眉梢紧皱。
“他那样温柔至深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而那宠溺更是绝无仅有,南境那么长时间,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无情冷漠的,如今才发现,我错了。”
“他不是无情冷漠,只是对我无情冷漠,他有自己的温柔情深,只不过给了别人。”
“可是她不配!”
邵阳眼底逐渐狠辣下来。
“夏侯宿分明那般情深,但黎司晚却依旧演着爱意,她根本配不上夏侯宿的深情,她配不上。”
“公主...”
“你放心,这里是南冀国的京都城,我自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但我不动手,自有人动手。”
“公主的意思是?”
邵阳抬眼看了看一侧果篮上的小刀,唇角轻勾。
“借个刀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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