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逍遥那丢人的任务,最终黎司晚还是妥协,告诉了夏侯宿。
她承认她嘴不严。
可当大把的银票放到她面前时,她自然是要钱。
夏侯宿得知之后,先是愣住,随即笑了好一阵儿。
黎司晚无奈,都能想到明日夏侯宿见到苏逍遥的场景。
但无妨,她的钱很香。
还管苏逍遥的死活做什么?
第二日一早,冬猎便开始了。
黎司晚随着前去观礼,狩猎开始之后,武将少年们便开始了意气风发的肆意,官眷们则是闲聊等待,也有不少前去四周闲逛。
夏侯宿身份特殊,只得随着一起进入围猎。
黎司晚则在吴心的随身保护下,去了后山。
那是和苏逍遥约好的地方。
到了后山,远远地便看见苏逍遥站在一侧的梅花树下。
他的身侧,女子一袭简单的宫装,但容颜清丽难掩,周身那种悲凉之气与生俱来。
“你们来啦!”
见黎司晚和吴心,苏逍遥立马笑了起来,黎司晚也快步走了过去。
苏逍遥朝着双方介绍。
“这位是小枳。”
“小枳,这位是黎大小姐,这位是吴心,我们都是旧识。”
双方轻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气氛有些古怪,但黎司晚毕竟也算是个社牛,很快便活跃了气氛,和小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简单聊了一会儿,黎司晚的确感觉到了她的孤单。
悲凉到对这个世界,好似并没有什么兴趣一般。
只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
但就在看见鹰翱长空,小枳的眼底深处,黎司晚看见了欲望。
那是对自由的向往。
甚至于,是突破禁锢的渴望。
她的囚笼,是皇宫吗?
黎司晚没法问,但却有了想法。
“小枳,你想骑马吗?”
小枳摇了摇头。
“不是你看见的这种骑马,而是浩瀚天地任我行的那种。”
“浩瀚天地,任我行?”
小枳眼底有些动容憧憬,黎司晚继续道,“改日你随苏逍遥出宫来,我带你去。”
苏逍遥见状也赶紧附和,“没错,我们带你去。”
黎司晚的笑意向来如阳光般明媚,看见的人,心头皆是暖意。
小枳也不例外。
“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都是朋友,自该如此。”
“朋友!”
小枳嘴里呢喃着念出这两个字,却没有后话。
由于小枳是太后身侧的近身宫女,不能离开太久,短暂待了一会儿过后,便又匆匆离开。
一场会面就此结束。
黎司晚却看着小枳的背影,皱起了眉。
吴心见状,有些疑惑,“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枳也是个有故事的姑娘。”
“什么故事?”
“不清楚,就是莫名有这种感觉罢了。”
区区城墙,对于一个宫女而言,不会有那么大的禁锢。
她身上的禁锢,来自他处。
正想着,身后却突然响起了马蹄声,还很多。
黎司晚心底突地涌现出不安。
这里是后山,并不是围猎的场所,怎么会有快马而来?
“在那边,堵住它。”
黎司晚回头之时,只见两只麋鹿竟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
它身后紧随着数道身影。
最重要的是,两支箭羽正追随着麋鹿而来。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麋鹿却突地转了道,那箭羽便径直射向了麋鹿之后的黎司晚。
“小心!”
马背上的人似乎也没料到此处有人,眼看箭羽就要误伤,吓得开口高喝。
但这个对于吴心来说并不算什么。
身影一飞腾空,伸手间直接将两支箭羽稳稳接在了手中。
徒手接箭羽。
这一幕不得不说,真是飒。
黎司晚都差点被吴心迷到了。
更别说焦心而来的儿郎。
为首的男子一到黎司晚身前就赶紧下马。
“姑娘恕罪,是秦睿鲁莽,差点伤了姑娘。”
“秦睿?”
黎司晚一愣,此人她听夏侯宿说过。
文采卓然,为人清正。
可是...
“你不是文状元吗?怎么...”
见黎司晚这般,秦睿轻笑道,“君子六艺,也可文武双全。”
很有道理。
秦睿生的清秀,又很谦逊温和,给人的感觉特别的舒服。
“吴心,箭羽还给他吧!”
吴心将箭羽递了过去,秦睿的目光和吴心一个交错,眼底流光瞬间四起,被黎司晚看得真切。
不是真的是...一见钟情?
黎司晚偷笑,但之后又一声叹息。
吴心心有所属。
这状元郎晚了一步啊!
“这里并不是围猎之地,你们怎么到这里来?”
吴心的话是重点,但秦睿也面露疑惑。
“这点我也很奇怪,围猎场都是由铁网围定的固定区域,并不包括后山,但今日我们追捕这两只麋鹿时,却发现临近后山的铁网是开着的,当时正在兴头上,便也没有注意,如今想起来,确实有些蹊跷。”
黎司晚神色微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如此,秦大人还是先行前去细细查看一番,避免有别的疏漏,酿成祸端。”
“姑娘说的是,秦某先告辞了。”
秦睿赶紧转身离开,黎司晚和吴心对视一眼,也赶紧动身离开了后山。
她身上如今也有不少双眼睛盯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可是怕死得很。
众人围猎,等待的官眷们便都留在清峪殿中。
黎司晚也回了殿中,静静坐在了角落里。
“咦,宿小侯爷怎么回来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以宿小侯爷的身手,若真的尽力,这东萧王爷的脸可就要挂不住了,自然是要早些回来,给好台阶啊!”
“也是,毕竟还是要顾及两国邦交嘛。”
黎司晚坐下没多久,议论声就响了起来。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夏侯宿和韩处正有说有笑的走了回来。
高马健硕,夏侯宿一袭雪白貂裘,墨发高束,但在如此雪中,竟没有分毫的清冷,反而意气风发,炙热难挡。
尤其他肆意的笑容,开怀的神色,落在黎司晚的眼底,皆和曾经见过的画像交迭重合。
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吧。
活在阳光下肆意张狂,自由肆意。
而不是病弱苍白。
黎司晚衣袖下的手缓缓收紧,她一定要留住他如今的模样。
往后余生,皆要如此。
黎司晚目光凝视,夏侯宿也似是有感应一般。
一眼便在人群之中,准确无误地看见了黎司晚。
等到翻身下马,更是径直走到了黎司晚的身前。
“怎么样?冷吗?”
“不冷。”
两人对视而笑,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底,皆成了羡慕。
只有高座之侧,邵阳沉了脸色,给了一侧侍女一个眼神。
晚宴之际,便是动手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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