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扎根在张工的灵魂深处的意识,可能他没有意识到,但是他就算死了也会避开那个规则的制定者。
其实洛卿觉得应该就是菲菲,毕竟自己在幻境里看到的是她,她的小男友应该也死了,这才引发她的怨念。
张工瞳孔缩了缩,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洛卿还要再问,张工却伸手扯住了洛卿的手腕,想要强来。
“别问那么多了,跟了我你什么都会知道。”
下一秒,张工就觉得自己的手被大力扯了过去,然后身子腾空,一个背摔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缓过气来,他的喉咙上就传来一股巨力,他睁开眼,看到洛卿正踩着他的喉管,面无表情。
他从气管里挤出一些破碎的音,也不知道是威胁还是祈求。
“那人是谁?”
洛卿脚下微微发力,就见张工的脸色立马成了酱紫色。
“额……周……周琦……”
周琦?
工厂人太多,洛卿根本没有认全,所以也不知道这是真的有这个人还是张工乱编的。
但是她记得菲菲或者张张的大名并不是这个……
洛卿思索着,脚下的力道就放的松了些。
张工瞄准这个机会,墙上一团黑影立马蹿了起来,将原本亮着的灯关了。
瞬间房间内陷入了黑暗。
张工感受到踩在自己喉咙处的那只脚在黑暗来临的一瞬间就移开了。
他哑着嗓子在黑暗中发出两声笑,虽然洛卿的确燃起了他作为男人久违的征服欲,但是她那么不听话,也只有死。
在实干冶炼厂,黑暗里唯一能保命的神就是光,而他就是光的助手。
他想让谁死谁就会死。
这个时候洛卿应该已经被那该死的规则缠上,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凄惨的方式死去呢……
可是张工想着想着突然发现黑暗里一片安静,没有惊慌的求饶,也没有痛苦的呜咽。
安静的就像是没有别人一样。
还没等张工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股巨力袭来,他被狠狠地踢中腹部飞了出去,撞到了柜子上。
柜子碎了一地,他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那力道用的极重,比之前踩自己咽喉重了不知多少,要不是他也不完全算人,刚才那一脚能直接被踢死。
或者说对方就是冲着直接踢死他来的。
他身上剧痛,心中惊骇。
那女人没死?
怎么可能!
张工抖着手打开了手电筒,光柱晃得像水中的涟漪,在那明明暗暗的环境中,他看到了静静站着的那个女人。
她似乎丝毫没有被黑暗影响,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张工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死死攥住了心脏。
那是隐藏在生物本能里的恐惧,就像是看到了天敌一样,心跳加速,皮肤失温,身子像是抽羊癫疯一样开始剧烈的抖动。
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很低,张工甚至看到自己口中吹出的白气。
怎么……
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可是她为什么那么可怕……
张工不明白,他的脑子被恐惧冻住了,所以一直到那个女人朝自己缓缓走来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那个女人的脖子有点不对劲……
之前他注意过,这女人模样身材都是顶好的,尤其是皮肤,看着像瓷器一样光滑细腻。
怎么现在……脖子上突然多出了那么多褶子?
而且这种褶子不像是因为年纪大了长出的纹路,反而有点像工厂里的螺丝,是旋转上升……
张工的目光网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
红唇似血,美艳欲滴……
张工从自己呼出的白气中看着那个女人,身子却在他脑子指挥之外开始颤抖。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向来素净,唇色也是淡粉色,整个人有种高岭之花,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但是现在慢慢朝自己走来的女人,飞眉入鬓,上挑的眼线让眼神多了几分妖媚。
原本黑白分明干干净净的眸子,现在看来那黑色……似乎太黑了些,黑的有些让人害怕。
在白如瓷的脸庞上格外显眼,一眼就能看见那双黑色的眼瞳正死死盯在自己身上。
饱满的唇红的如同染了血,微勾的红唇弧度却一成不变,像是刻在脸上的模板。
那不是笑。
更像是什么东西模仿人类的表情。
张工手抖得厉害,光柱也没有一直在对面女人的身上。
所以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看到了那女人浓黑的长发后面有什么白白的东西……
好像是一张脸。
一张自己看过很多次,不施脂粉素净的脸。
“咚”
在意识到面前的女人有两张脸的时候,张工突然明白了自己感觉到的违和。
那脖子上的纹路,不就是人头扭转180度皮肤拉扯出来的痕迹吗?
可是人类的脑袋可以扭转180度吗?
不早应该颈椎断裂死去了吗?
那眼前的……
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张工手上一松,手电筒掉在了地上。
屋子重新变成了黑暗。
“你发现了啊……”
僵硬的,似乎带着死亡腐臭的声音从张工身侧传来,听声音判断说话的人应该离张工极近,就像是爱人在颈畔的低语。
可张工却感觉自己仿佛整个人进了冰窖,他冷的牙齿都在发抖。
他感觉有什么极冰的东西贴到了他的脖颈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的脑子已经停止运转了。
但是心脏却在恐惧中跳的跳的越来越快,像是要裂开一样。
然后他感觉脖颈一痛,脑袋似乎被转到了后面,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卿云鹤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两个人挑了挑眉。
他刻意来的晚了一些,因为他自己本身是有能力的人,他知道能力这种东西,有强有弱。
但是越强的能力对人的反噬和不可控性都更强。
果然虽然现在屋里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是这和冰窖一样的温度证明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
“人还活着?”
卿云鹤有些意外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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