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公元190年。
董卓占据雒阳,废立天子,自拜相国,把持朝政。
一时间雒阳城中,风声鹤唳,暗流涌动。
雒阳城郊一处监狱内。
阳光透过狭小窗户,照在一个少年脸上,少年迷迷糊糊睁开眼,感受到阳光刺眼,他下意识揉揉眼睛。
环顾四周,狭小的空间,石头砌成的墙壁,木制的栅栏,干枯的杂草。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我在哪?
刘隅有点懵。
一大波消息如潮水般涌进他的大脑。刘隅努力消化大量消息。
什么?我穿越了!
刘隅,字云起,颍川郡人士,祖上是光武帝族兄刘赐,曾被封为安平侯,在当时也曾风光无限,传到此时,早已经没落,如今家中只有良田百亩,仆从数人。
如今天下大乱,各地盗贼猖獗,在家中朝不保夕。多年前当朝司徒王允隐于民间之时,与他父亲交好,两人可谓是患难之交。
听说王允如今在雒阳身居高位,就想着来投奔,高低混个官身。
谁知刚到雒阳,因为钱财外露,被官兵抓捕,不但随身带的财物被抢了去,就连自己也被说成了反贼,三日后问斩。
家仆黄三,被官兵打晕,扔在街边,生死不明。
三日后问斩?刘隅猛然在脑海中提取了一个重要消息,
系统,刘隅在心中喊道
无人回应。
系统,系统老爷。刘隅有些焦急,
还没有寂静无声。
不会吧,不赋予我神力,让我在这个世界嘎嘎乱杀就算了,出个点子让我逃出监牢不过分吧?
开局就结局?
这真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
想着自己前世,自己不但是有身份证的人,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咳,咳。
前世自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好歹太平无事。
可如今,穿越到这个时代。直接是系统没到,生死难料。
没办法了。
“冤枉,冤枉啊!”
刘隅的声音回荡在牢房中。
这次和系统不一样,有了回应。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嚷嚷道;“喊什么喊,来到这里面,没有一个不说自己冤枉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刘隅一听有人回应,开始拿出自己马屁功夫。
“这位大兄英明神武,一看就不是凡人,大兄那一脸胡须,飘逸灵动,潇洒不羁,妥妥当世美髯公。”
“滚滚滚,滚一边去,你小子少在老子面前油嘴滑舌,耽误老子吃酒。”
刘隅没想到自己违心的恭维,不但没有丝毫作用,反而被嫌弃。
古人不爱这口吗?应该不会啊。
我怎么记得关羽被诸葛亮夸美髯公时,高兴的不行,还把那封信抄写出来,让人四处显摆呢。
马屁不行,刘隅开始套近乎。
“这位大兄,我是司徒王公的亲朋,这次来京城就是找他老人家,不想被抓了这里,误会,都是误会。麻烦这位大兄去通报司徒王公一声,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王允,王司徒?”
刘隅猛地点头,眼神满是期许。
“我还认识董相国呢,可惜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像你这种死到临头,病急乱投医的事,老子见多了,想骗老子,没门,你当老子傻啊。”
“我说你小子有完没完,真当老子手中棍棒是泥做的,再敢鼓噪,老子先打你个半死。”
说完,手中棍棒重重敲打两下,发出咚咚闷响。
牢头骂骂咧咧走了。
没办法了,真没法了。
刘隅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浑身力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里吗?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最悲惨的穿越者。
刘隅脑子乱哄哄的,早几天穿越也行啊,自己一定带着这个糊涂蛋,麻溜返回老家。
如今雒阳也不太平啊!
董卓占据雒阳之后,对之前官员还是不错的,不但重用之前的官吏,还封赏了一大批名士。
就算向他拔剑的袁绍也被任命为渤海太守。
董卓能够一步步从西凉走到现在,自然不是愚蠢之辈,他知道自己想要坐稳相国之位,没有这些大臣,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肯定不会成功。
谁知那些世家大族,哪能看起这个西凉来的蛮夷占据京都,反对董卓的声音,从他进入雒阳城之后,就再也没停过。
董卓眼看没办法,为了立威,他决定做汉朝的霍光,废立皇帝。
你们这些王公大臣不是都忠于皇上吗?我现在连皇上都能立,你们还不得乖乖听我的。
董卓的想法很好,可是结局却恰恰相反。
霍光当年受到汉武帝托孤之威,废黜昌邑王时,还需要皇太后的旨意。就算如此,还是有人反对。
董卓不但直接废黜了皇帝,就连太后也毒杀了。
本来就不受待见,再加上这些事,反对董卓的人越来越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董卓见软的不行,于是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这个时候来到雒阳,就好比茅坑里点灯——找死。
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个人比死个鸡都容易,谁会在意。
贿赂狱卒这条路,看样是行不通啊。
除非有人能通知王允,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
在这个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找人通知王允,难啊。
刘隅有些着急,突然他听到一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脚步声在牢中响起,一个狱卒领着在头发灰白的中年人来到刘隅面前。
“半个时辰。”狱卒冷冷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
“家主,您受苦了。”
中年人双目含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老黄,你没死,你没事吧?”
“你怎么进来的?”刘隅问道。
“家主被抓走时,我被打的晕了过去,醒来后经过打听,才知道家主被关在了此处,我用仅剩的钱财贿赂看守,才让我才来到此处,看望家主。”
黄三从怀中掏出一个吃食,放在刘隅手中。
“家主吃吧,吃完这顿饭好上路,家主放心,你要去了,黄三我绝不独活。”
什么情况,三天后问斩,难道我一觉睡了两天半?
“我还有多长时间?”刘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黄三双目含泪。
“过了午时,家主就要……”
“…………”
什么鬼啊,真睡了两天半,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黄三见刘隅愣神,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受不了,他帮刘隅摊开手中的包裹,肉香顺着缝隙飘了出来。
“家主,趁热吃吧。”
搞了半天是来送断头饭的。
这饭谁吃谁有病。多不吉利啊。
刘隅心中说不吃,手却很诚实,接过黄三带过肉,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可能是刘隅饿久了,还别说,这肉吃起来是真香。
去他娘的,先吃饱再说,老子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死,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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