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皿中的鲜血顺着细管缓缓流入祖茂体内。营帐内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刘隅是担心血型不匹配,祖茂会出现不良反应,军医则是还沉浸在惊异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刘隅见祖茂并没有发现现异常,脸上也逐渐红润了几分时,他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血型相合,并没有出现严重的溶血反应。
军医自然也看到祖茂身上的变化,他带着满心的疑问,仔细把祖茂的身体检查了一遍,脉象平稳,呼吸顺畅,和刚才濒临死亡的症状完全不同。
看着面色逐渐平和的祖茂,军医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震惊、不解、困惑、欣喜,多种情绪如同清晨的薄雾。涌上他的略显枯槁的脸颊。
真成功了,按照目前的情况看,祖茂已经没有了性命之虞,接下来安心调养,就能痊愈。
这……,输血真能救人,过了许久,军医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皇叔,见识过人,李立十分佩服。不知皇叔这种输血救人之法,出自哪本医学典籍”
“哈维的《血液循环论》”
哈维,血液循环论,自己读的医书不少,可从来听着这本书,也没听过这位哈神医的的事迹。
见军医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刘隅才知道自己顺口说出的话,让他摸不到头脑。
“这个哈维,并不出名,我也是偶尔之间在其他书籍中看到了这种方法。”
“原来如此,如此神迹,若能推广开来,必然能够造福于世。可惜,可惜啊!”
说完这句话,他独自坐在别处,连连叹息。
医者父母心,从这位军医身上,刘隅感受到到这个时代的医者精神,但愿世无疾,何惜药生尘。
“李先生见识不凡,想必也是师从名师?”
“在皇叔面前,岂敢称先生,皇叔直呼小人名讳即可,小人的确跟着一名神医学过一段时间医术,可这位神医收徒严格,小人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算不得弟子,若是勉强来说,只能算是记名弟子。”
“不知这位神医名讳?”
“华佗,华元化。”
“原来如此,我刚才看你动刀,娴熟无比,原来是得了华神医的真传。”
“皇叔也听说过他老人家?”
岂止听说过,华佗在后世的知名度,似乎不逊色于在这个时代英雄人物,他虽然只是一个医者,却凭着一人之力,成了神医的代名词,光这份荣誉,往事越千年,有谁能做到?
“隅听闻医术不凡,在医学一途,造诣之深,世所罕见,更难得他医者仁心,让隅十分佩服,只是无缘拜见。”
李立见刘隅对华佗如此推崇,喜形于色。
“他老人家,若知道得到皇叔如此赞誉,必然会开怀大笑,痛快畅饮。”
当李立出营把刘隅舍身救人的事情,说与孙坚后,孙坚等人拜倒在地,皇叔仁义啊,我等岂能不效死命。
这次刘隅救人的事,也渐渐在盟军之中传开了,一开始多是传刘隅舍己救人,见识不凡,谁知传到最后,渐渐变了味道。皇叔会一种神术,能医死人,生白骨。
祖茂本来都已经被华雄一刀毙命,皇叔硬生生把他从鬼门关救了出来。
这次输的血不少,刘隅觉得身体有些疲惫,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当他再次走出营帐时,已经过了一天,他丝毫没觉得众人的眼光中带着几分异样。
刘备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看着刘隅略显苍白的脸,关心问道:“贤弟,可觉得好些了?”
“劳兄长挂心了,弟已经无碍。”
“贤弟舍己救人,兄十分敬佩。”
“兄长过誉了,不过是取了血,谈不上舍己救人。”
刘备见刘隅说的云淡风轻,在心中暗自敬佩,贤弟高风亮节而不居功,真乃仁人也。
两人正在说话间,关羽、张飞从远处快步走过来。
“皇叔,大事不好了,孙坚已经带人冲进袁术营帐。两路人马已经交上手了。”
刘隅一怔,才想起袁术故意不送粮草这件事,让孙坚大败。孙坚这个江东猛虎,岂能咽下这口气。
如今讨董之事,刚刚开始,两军若是火拼,必然会在盟军中引起轩然大波,若是处理不当,讨董联盟很可能瞬间土崩瓦解,到那时,自己的计划可就要落空了。
“速速上马,随我去袁术营帐。”
说完,带着刘、关、张、赵,还有醉醺醺的王越向袁术营帐中疾驰而去。
来到袁术营内,一见两班人马已经动起了手。孙坚人数远少于袁术,可手下的坚兵将十分悍勇,一时间,倒也难分胜负。
刘隅看着营帐中的情况,低声吩咐几句。
只见几人同时纵马而出,一会功夫,袁术和孙坚就被关羽和赵云制住。
两队人马见主将被制住,都微微一怔,正要向前,却听见张飞大喝一声,声如雷震。
“皇叔在此,全部住手。”
孙坚见刘隅前来,挥手示意下人停止行动。袁术自知理亏,也让人停下脚步。
刘隅看着袁术、孙坚说道:“两位随我进帐,其余人各自归队,没有命令,不得擅动,违者立斩。”
他语气平和,可毕竟是皇叔之尊,言语间自带一种气势。两队人马迅速分开。形成鲜明的两个阵营。
关、张、赵三人立在两队中间,威风凛凛,躬身领命。
刘隅带着刘备和王越率先走进了营帐之中,孙坚,袁术如同斗败的公鸡,紧随其后。
几人刚进入营帐中,孙坚就看着袁术怒道:“袁将军私自扣发我军粮草,致使我军大败,死伤无数,如今皇叔在此,不知袁将军有何说辞。”
袁术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假装不知。
“文台何出此言,粮草按时发放,怎会拖欠军中粮草。”
“事到如今,袁将军还想狡辩。”
“粮草之事,虽然我统管,可毕竟事务繁杂,岂能事事亲为,自有粮草官负责,文台若不信,等我唤来粮草官一问便知。”
孙坚见袁术死不承认,一时也没了办法。
刘隅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让粮草官进来吧。”
袁术传下将令,一会功夫,粮草官就走了进来。
只见他脸上满是惊恐,看着袁术,竟然连行礼都忘了。
袁术问道:“按期发往文台将军的粮草,你可按时发放?”
“小人,小人……”粮草官支支吾吾,哪里能说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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