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皇叔,当朝司空,大汉朝实际的掌权者,出门买馒头。竟然让人乖乖的去排队。
如果不是张济亲眼看到,他打死也不会相信。
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在他的认知中,别说排队了,让你送到府上都是看得起你,如果慢了半分,说不定就会遭受一顿毒打。
刚才还醉心在表演事业上,要不断创造高峰的张济,此时彻底懵了。
他眼神中露出的吃惊,绝不是表演,而是真实情绪的反馈。
他转头看向刘隅,只见刘隅笑呵呵看着街上的行人,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刘隅表情自然,眼神清澈,似乎排队这件事,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无比自然。
张济看着刘隅的淡然表情,心中无比佩服,自己刚才声情并茂的表演,和此时的刘隅相比,就有点流于表面了。
刘皇叔这种收拢人心的表演,无比自然,根本没有任何工匠之气,这样的表演,才能称为上大家。
张济对于刘隅收拢人心的表演,并没有抵触。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想要在如今的大汉,成就一番事业,表演必然是不能少的。
政治家和演员一样,都需要恰到好处的演技。
从刘隅流露出的天赋,很明显就具备一个卓越政治家的底子。
当张济感受到饥肠辘辘时,陈到终于带着买到馒头回到这里。
刘隅拿过一个馒头,放在口中,一边吃,一边嘟囔道:“吃,味道不错。”
经过刘隅研制后的馒头,完成了死面到发面完美转换。
如今的馒头,也不像自己刚入雒阳时的生硬,干瘪。变得松软、微甜。
张济迫不及待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瞬间就被馒头散发的清香所俘获。
他开始大口吃馒头,一口气吃了七八个,才停了下来。
刘隅看着一个硕大的馒头,被他很快吃进嘴里,已经初步判定,张济的饭量和张飞的有一拼,不愧都是姓张的,两人从远古带出的基因都不差,都是能吃力大。
几人吃完馒头,正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见满宠急匆匆走了过来。
满宠显然是路过,他没有想到刘隅会出现在此处。
他走上前向刘隅行礼。
刘隅看他急匆匆的模样,仔细询问才知道,刚才满宠接到有人报信,说在另一条街上的风月之地,有人霸王嫖。
对于这个事情,刘隅还是有些意外的,自从满宠接手长安的治安以来,雷厉风行、毫不徇私的手段,直接镇住了很多人。
别说平民百姓,就算是王公贵族,也十分忌惮满宠。
如今正是新的律令推行之时,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他们不但自己不敢触犯律令,还严格约束自己家人及仆从。
之前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满宠这个人是不讲私情的,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刘皇叔去求情,也不见得起作用。
长安城的治安,也因为满宠的存在,而变得平静了许多。
当违法成本太高时,谁都得掂量掂量后果。
张济一脸吃惊,长安城他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也明显感受了一些不同。
在别处,随处可见的盗匪,已经在长安城绝迹。
刘皇叔出门就带一个侍卫,在长安城大摇大摆走在街面上,丝毫不担心。
连买个馒头都能井然排队的地方,竟然会出现霸王嫖。
这有些难以理解。
满宠向刘隅说了情况后,行了一礼后,急忙带人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满宠,刘隅有些好奇,谁竟然有这么大胆子,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
看着张济一脸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刘隅笑着问道:“一块去看看。”
张济脸上笑意很浓。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那走吧,我们去看看今天是哪个倒霉蛋,要落入伯宁的手中。”
在一处青楼,一个长袍飘飘的读书人,看着围在身边的几个打手,脸上并没有多少惧色。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是不给钱,而是正好钱用光了。等我出去找一个朋友,让他过来给你们付钱。”
“我说你们有没有眼光,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像我如此有气度的人,会欠钱不还吗?”
满脸脂粉味的老鸨站在不远处,神情阴冷。
这位读书人,在昨晚才到了楼上,刚一来,就点了这座楼上最红的姑娘。
老鸨看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还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
招待那叫一个殷勤,自从见到这人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就连和他一块进入楼中的背剑少年,也好酒好肉的伺候着。
老鸨本以为,今日一早,这位贵人一高兴,会多赏给她一些钱财,谁知道他竟然一翻衣兜,空空如也。
看到这种情况,老鸨的笑脸,瞬间拉了下来。
自己竟然看走眼了,他不但不是一个贵贵公子,而是一个无赖。
至于他说出去取钱的伎俩,老鸨嗤之以鼻。
她又不是未涉世事的小姑娘,怎会被他这三言两语所欺骗。
看这人油腔滑调的,一看就是常年宿醉烟柳之地的。
他说的话,如果能相信,猪都能上天。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的就是这号人。
“想在此处吃白食,也不打听打听如今长安城是个什么情况,就你这种行为,我之前我见的多了。”
“现在长安城和之前可不一样了,你不但要还钱,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只是不知道,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能不能经受住这顿毒打。”
站在读书人身后的一个背剑少年,有些担忧,面前的先生学识渊博,可身子骨实在单薄。年纪轻轻就整日咳嗽不断,像他这样的身子骨,打板子绝对撑不住。
别看他年纪不大,由于之前一直生活在雒阳城,官家打板子的事,他是见过的,几板子下去,一个身长八尺的壮汉,鲜血淋淋,直接能晕过去。
“先生,我看她说的不像是假的,我把咱们来长安找刘皇叔的事说出来,说不定能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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