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城驻扎的吕布有些烦闷,前些天他在兖州走投无路时,不得已投到刘皇叔的麾下。
经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后,吕布的心态渐渐出现了一些变化。
高顺和陈宫发下的誓言,就像扎在吕布心中的一根针,不断的生根发芽。
刘皇叔以宽仁之名着称于世,还利用两人限制自己,这种行为,让吕布有些芥蒂。
经过陈宫的劝解,想着自己之前的行为,的确有理亏的地方,吕布慢慢变得有些释然。
可张飞流露出的傲慢。却让他压制很久的愤怒,瞬间爆发出来。
他进驻彭城后,礼节性的提出要去下邳城进行拜见。
本以为张飞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对他非常客气,谁知道张飞的态度,极其冷漠,甚至可以说无视。
张飞在回信中,言辞冷漠,直接告诉他,此时刘皇叔并不在下邳城。想要拜见等刘皇叔回到下邳城之后,再过来。
张飞在信的最后,还告诫吕布,安心待在彭城,准备抵御曹操的进攻,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吕布看到张飞的回信,脸色铁青,伤自尊了。
自己好歹是陛下亲封的温侯,你张飞算什么?不就是一个破虏将军,这种将军的名号听着挺唬人,可谁都知道,在这个时代,就是个杂号将军,根本不入流。
如今在这路诸侯中,诸侯为了笼络自己身边的武将,都一个劲的自行加封官职,像这类官职,自己一方天画戟挥下去,就能砍死几个。
“匹夫竟然敢如此辱我,我早晚必报之。”
“温侯,何事如此生气?”陈宫走到吕布身前,看着脸色铁青的吕布,出言询问道。
吕布把张飞的回信,递给陈宫,说道:“公台你自己看看吧,我好心结纳这个黑厮,可是他竟然口中狂言,把我羞辱了一番。”
陈宫接过信,大致浏览了一遍,已经明白了吕布生气的原因,坦率的讲,张飞这封信,言辞的确有些冷漠,甚至有些生硬。可要说言辞中有多少轻蔑的言论,陈宫还真没有看出来。
“温侯,张飞让温侯遵守将令,没有皇叔之命,不可轻举妄动,也是实情,温侯又何必为了此事而生气呢?”
“公台,我不过是去封信想给张飞叙个旧,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又怎么能扯到不遵守军令上,这黑厮言语之间,满是疏离和轻视,让我如何不气恼?
他可能忘了,想当年在虎牢关,我手中方天画戟,面对他兄弟三人的围攻,可曾后退半步。就算是刘皇叔当年见到我,也是畏惧万分。”
吕布滔滔不绝叙说着当年的辉煌,眼神中流露出的神色,掩饰不住。
“温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等在刘皇叔麾下效命,当尽心效命,刘皇叔虽然宽仁,但温侯如果总拿之前的事情来说,恐怕会令皇叔不喜。”
陈宫看着吕布的情况,有些担忧,不由得善意提醒道。
“曹操带领士卒,已经开始了对于徐州的攻击,刘皇叔把我们放在彭城,就是为了防御曹操,如今温侯需要厉兵秣马,做好对付曹操的准备。”
“公台不必忧心,一个曹操何足惧哉,只要他敢带兵深入,我必然将他斩于马下。”
虽然在兖州之战中,吕布以失败而告终,但他依旧信心十足,事后让对于失败进行的总结,世族离心,粮草不济成为失败的主要条件。
而他来到徐州后,这两个条件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曹操为了占据徐州,一开始就采取了高压震慑的打法,他对徐州进行疯狂的屠城,虽然这种打法能最快瓦解士卒的士气,可同样也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副作用,那就是民心尽失。
徐州世家大族如今是谈曹色变,在他们眼中,曹操是一个残暴的杀人狂魔,根本就不具备所谓的明主身份。
徐州世族全部站在了曹操的对立面,在陶谦死后,他们毫不犹豫选择刘皇叔接管徐州。
这件事说到底,徐州的世家是想用刘皇叔的力量抵挡住曹操的进攻,从而使徐州免遭再一次屠戮。
如今吕布站在刘皇叔身后,世家大族自然会无条件的支持他。而不是像在兖州一样,在自己背后耍阴招。
另外徐州这些年相对稳定,兵祸不多,粮食充裕,在徐州的吕布根本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
兖州失败的两个原因都得到了转变,自己与曹操的争斗中岂能不取胜?
“曹操奸诈无比,袁绍这次更是派出大将颜良相助,颜良骁勇善战,是河北四庭柱之一,温侯不可轻敌啊。”
“狗屁四庭柱,就算他们四个一起上,我吕某何惧?”
听到颜良的名字,吕布眼神中满是轻蔑,当日在虎牢关前,他一人独战颜良、文丑两人,还不到百招,就杀得两人连连后退。
若不是自己一心想在万军之中取下刘皇叔的首级,他们两人岂能活到现在?
“如果论武力对决,温侯自然无人能敌,可在战场之上,并不是单靠勇武就能决胜的。”
陈宫这句话说得十分中肯,战场之上从来不是以武将单挑能一决胜负,这中间有太多的因素来决定这一切。
兵力部署,粮草供应,将帅水平,天时地利……
吕布眼神中明显露出一丝不耐烦,显然陈宫的劝解,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温侯,战场之上虽然凶险,可总还有个章法,在战场之下,那些无形的刀,杀起人来,同样锋利无比。”
陈宫微微一叹,有些无奈,吕布武艺惊人,在当世无人能匹敌。可政治头脑吗?却是一言难尽。
此时流露出的消极情绪,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他们想要安稳待在徐州,恐怕都有些不可能。
吕布对于陈宫这些言论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说有些排斥。
“公台多虑了,凭我这身武艺,谁要敢在背后动刀子,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见吕布态度不感兴趣,陈宫不再多言,他行礼后,缓缓退去。
在陈宫走后,吕布目光悠远,往日如烟,在他心头聚散离合。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久于人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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