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有孕后,谢晚凝就更小心了些,无事都不出门。
担心颠沛流离的那段日子会有影响,虽然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但她还是连着喝了几贴安胎药。
日子过的清淡且悠闲。
陈曦儿每日都会来陪着她说说话,送糕点,还有她婆母自己种的蔬菜。
李家还养了十来只鸡,三不五时的,还要攒些鸡蛋送过来。
谢晚凝知道人情往来,她跟在郑氏身边学过几年管家,亲朋人家由远及近,每逢年节也都要节礼。
更亲近的亲戚,农庄出产了什么节令果子都要送过去一筐。
只是身在高门,节礼都写在簿子上,她对着看两眼就是了,还从未经历过这样民间街坊邻里,走街串巷有‘烟火气’的生活,故而十分的新奇。
用陈曦儿的话说就是,她这是凤凰掉进了山窝里,还觉得怪有意思的。
说这话时,陈曦儿眼里有些艳羡。
只有大小没吃过苦,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贵女,才能有这样的勇气,抛弃高贵身份,回归乡野吧。
陆子宴再冷漠,杀心再重,那也是在别人面前。
虽然她没怎么见过他们之间的相处,但陈曦儿却知道,对自己这个表姐,那杀神恐怕连凶都舍不得多凶一句。
就算只是个普通凡夫,有点银钱尚且都要买个丫鬟回来伺候……而身在高位,手握重权的镇北王,却连中了助兴药,都没动过其他女人。
那时她表姐甚至已经嫁了人。
最重要的是,跟在那杀神身边,一旦他登基,她表姐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腹中的孩子也会是嫡出的皇长子或皇长女。
而现在只能跟随他们的母亲沦落乡野,任人可欺。
谢晚凝正端着一盏牛乳喝着,一抬眼就看见对面的表妹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自己,好笑道:“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陈曦儿默了默,视线顺着她娇嫩的脸看向她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小声道:“今日听说了一桩事儿。”
“什么事?”谢晚凝本没当回事,见她神情后才正了神色,“发生了什么?”
“咱们大汗有储君了,就是……”陈曦儿抬了抬下巴,道:“就是你孩子他爹。”
谢晚凝一怔,旋即若无其事抿了口牛乳,方才道:“我当是什么。”
这半点也不值得惊讶。
陆子宴前世就是帝王,今生只要他想,皇位更是如探囊取物。
所以,前段时间听到的什么吐血昏迷,伤重垂死,果然都是假的。
没了她,他更能心无旁骛一举称帝,扫平天下。
“还有一桩事,不过是桩喜事。”陈曦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道:“我也有孕了。”
“真的?”谢晚凝眼神一亮。
陈曦儿笑着颔首,“一个多月了,今儿早晨才诊出来的,本来三月后才能对外说,不过姐姐不是外人。”
这段日子,姐妹俩感情确实日渐深刻。
都是没有亲族庇护,在汴州城里,她们是彼此仅有的血脉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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