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我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凌文成继续色眯眯的盯着沈云倾,“一箭双雕的好事,沈老板可别糊涂啊,千万别委屈自己。”
“不行。”刘氏突然在一边喊道:“你的姨太太就有八九个,我们云倾要是嫁给你,那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谁不知道这个凌文成是有名的花心大萝卜,只要他看中的女人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明争暗抢都要弄到手,他宅里的那八九个姨太太,恐怕有多半都是不情不愿的嫁给他。
这些被他娶回去的还算命好,起码不缺吃穿,那些被他看上一眼就玩过丢弃的更是数不胜数,这样的女子多是清白受辱而含恨自尽。
“凌文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沈云倾怒瞪着面前这张猥琐难看的脸,“我就算是转身跳进海里,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凌文成的小眼睛危险的一眯,“沈小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凌文成要娶你,那是看得起你,不然,随便玩一玩你就把你扔了,你不也得受着嘛!”
“无耻。”沈云倾扬起手就甩了凌文成一个耳光,今天这个局,恐怕就是凌文成联手田老板一起布下的,为的就是想要霸占她。
凌文成身后的几个大汉气势汹汹的就要冲上来。
凌文成不怒反笑,让那几个大汉退下:“我宅子里那七八个女人都没有沈小姐这样的野性,我很喜欢,留着娶回去慢慢的调教。”
“你休想,我不会嫁给你这种无耻之徒。”
凌文成被美女指着鼻子骂,终于是恼羞成怒,吩咐身后的几个大汉:“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把这个沈老板给我绑起来,一会儿就给扔到警察局,就说他欠了别人的巨债不还,至于这个女人,给我带回凌府,让她慢慢的替她的父亲还债。”
“不准动我你父亲。”沈云倾冲上去护在了沈儒良的面前,但她哪里是那几个大汉的对手,眼见着对方就要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时,忽听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震慑力。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到底是谁给你的狗胆?”
这声音刚一落,几个大汉就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去,凌文成尖着嗓子叫道:“是谁在那里放屁,你知不知道小爷是谁?赶紧出来,吓破你的狗胆。”
沈云倾惊慌之下忽然喜极而泣,她怎么忘了,他们的船上还有这样一位大人物,连城的天都会因为他而翻云覆雨。
原来今天在海上救了他,更是救了他们自己。
说话的人已经从后面的船舱里慢慢走了出来,刺眼的光线落在他颀长的身躯和俊美的五官上,那绷成一条直线的唇不怒自威。
凌文成看到来人,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扑过去跪了下来:“少帅。”
“什么,少帅?”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些人没见过凌慎行,但田老板却是认识的,他吓得身子一抖,有种胆被吓破的感觉。
凌慎行缓缓走下甲板,一双阴鹜的目子冷冷扫过跪在那里抖如筛糠的凌文成。
他如天神一般降临,沈家人就像看到了踏着五彩祥云而来的神仙,沈儒良更是直直跪了下去:“求少帅做主,沈某实在是冤枉啊。”
凌慎行看了他一眼,面色温和:“沈先生请起吧。”
凌文成心下一惊,少帅是从沈儒良的船上下来的,而且对着沈儒良说话又是和颜悦色,不知道他和沈儒良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次算是撞在枪眼子上了。
怎么办,以凌慎行平时的作风,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凌文成正想着,面前已经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他不敢往上看,却也知道是谁,这种俯瞰众生的姿态也只有他能做得如此行云流水,那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是乌云压顶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凌文成,你可知罪?”
“少帅……少帅,你听我解释,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我是好心替沈老板办事,如果他不赔钱就要惹上官司。”
“所以,你就要强娶人家的女儿替父还债?”凌慎行的声音仿佛淬着碎冰,凉意刺骨,“这样的事情你究竟还做过多少?”
“没有,真的没有啊。”凌文成还在替自己辩解,“我真的只是路见不平。”
凌慎行懒得听他解释,转头对沈儒良说道:“这码头上被他欺压的商户应该不止你一个,你去把这些人都找来,就说本帅今天要替他们一雪前耻。”
沈儒良一听,顿时大喜,他想到曾经和他一起喝过酒的张老板,钱老板,这些人都对凌文成恨之入骨,还有那些被他烧了商船,强抢了女儿的,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好好,我这就去。”沈儒良脚下生风,立刻让一个接他的侍从备车。
刘氏和沈云倾识相的退到一边,正巧看到沐晚走了出来。
沈云倾感激的冲沐晚点了下头,她之前虽然相信沐晚,却不信这些高高在上的掌权人,他们这些没有权势的老百姓被欺压的习惯了,自然而然的在脑中形成了蛇鼠一窝的观念,没想到凌慎行的所作所为却让她眼前一亮,心生敬意。
“少帅。”凌文成哭丧着脸央求,“我可是你的表弟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们都是外人,怎么能跟我们比。”
“表弟?我们凌家什么时候有过你这样的亲戚?你这些年打着凌家的名声四处招摇撞骗,无恶不作,如果不是今天恰巧遇到了这条商船,凌家的名声便让你毁了,你竟然还敢口口声声跟我攀亲道故。”
凌文成道:“少帅就算要治我的罪,也要问过我父亲和督军的意思,上次我见到督军,他还让人好好的关照我,您要是冒然的处罚我,督军一定会怪罪您的,而且,您好歹也要顾及一下我父亲的面子,他可是凌家的大功臣啊。”
凌慎行冷笑:“真是笑话,我想要治你的罪,何须过问他人的意见?别说你只是督军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表亲,就算你是督军的亲儿子,今天我照样能将你绳之于法,还有你那父亲,身为凌军元老,放纵自己的儿子暴戾睢,已是重罪。”
凌文成一听,心中警铃大作,看来这一次凌慎行是动真格的了,不管他是杀鸡儆猴也好,正义凛然也好,看来他今天都是难逃一劫了。
他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凌慎行的四周,除了一个站在不远处的貎美女子,别无他人。
少帅出行,一般都会带有几十个警卫,而他的身边连个人影都没有,此时又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沈儒良的船上。
莫不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在微服私访?
凌文成想到此,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凌慎行只有一个人,而他带了二十多个手下,再加上田老板的人,这些人一起动手,还怕杀不了他吗?
至于沈儒良的那几个伙计和他的妻子自然也构不上威胁。
凌文成想到此,眼中杀意顿现,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杀了凌慎行,他就可以跑到北地或者川系去邀功,到时候随便赏他一个官做,也比在这里舒服的多。
凌文成突然冷笑了一声,人也从地上快速站了起来。
沐晚急声道:“阿行,小心。”
凌慎行却是纹丝不动,冷眼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做滑稽的表演。
凌文成丢弃了那副巴结慌张的嘴脸,眼中带着邪笑:“少帅,既然你左右都要治我的罪,那也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我们好歹是亲戚一场,不如就送你一个全尸吧。”
沈家母女脸色大变,这个凌文成要做什么,他竟然敢这样对少帅说话,他是嫌命长了吗?
“凌文成,你是自寻死路。”凌慎行轻笑一声,笑中带着无尽的讥讽与嘲笑。
这一声笑让凌文成有些分寸大乱,不过仍然强自镇定:“笑吧,你也只能笑这一会儿了,你只有一个人加几个女人,而我有数十号人,再加上田老板,大概有四五十号了。”
田老板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凌老板,你想做什么?”
“田老板,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今天要是放他离开,我们这些人全部没命,既然这样,不如就鱼死网破的拼一回,杀了凌慎行,我带你们去投靠川系的张大帅。”
田老板一听,觉得凌文成说得十分有道理,他算是看出来了,凌慎行摆明是要给沈家人撑腰的,自己和凌文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跑都跑不了。
“好,我就听你的,兄弟们,想要活命,现在就和我一起杀了他。”田老板大有振臂一呼的豪壮。
凌文成阴笑一声:“那两个年轻的女的留下,其他的人杀无赦。”
众人一听,立刻提着手中的家伙就要冲上来,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所以,在利益面前,他们一定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
不管凌慎行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反正他们要的只有钱和退路,这些凌文成已经替他们安排好了,他们也无需忌惮了。
刘氏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本来以为凌慎行一出面,他们就能免遭劫难,没想到竟然是要死到临头,她哆嗦着抱着了沈云倾,沈云倾却是一脸的绝然,她宁愿死,也不会让这个凌文成占得一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