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医院重症室外。
唐建国攥着拳头用力的捶墙,抽抽噎噎的哭马雪晴。
唐思思用眼神示意商焱到一边去说话,“他们对马雪晴下手了?”
商焱颔首,“有人拔了马雪晴的氧气管。”
“……”唐思思拧眉,“这里守卫森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昨天马雪晴的颅内压突然增高,混乱了一阵,可能是那个时候下手的。”
唐思思看了商焱一眼,突然想到何子航的话。
他为什么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陆言恒是在医院里被人害死的,马雪晴也是在医院被人下黑手,跟这两个人有关系的除了裴言煜还有商焱。
难道商焱知道了什么秘密不能告诉自己……
商焱读懂唐思思眼中的质疑跟警惕,淡淡道:“你跟我来。”
“商焱……如果你知道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你会怎么做?”唐思思沉声。
商焱深邃的眸锁定在她身上,果断道:“绳之以法。”
“你确定?”唐思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不希望商焱也做违法的事。
男人勾了勾了唇,揽过唐思思的肩头,带着她走到隔壁的病房。
里面摆放着一台显示器,可以看到进出病房的每一个通道口。
“这里。”商焱抬手一指,然后按下播放键。
画面里很快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肖芮。
她坐在走廊里神色紧张,时不时的向重症室看过来一眼,后来她站起来,趁着保镖松懈的时候溜了进去。
唐思思看到肖芮亲手拔掉了马雪晴的氧气管,然后慌乱的跑出病房。
她慢慢的摇头:“她昨天应该是回公司了。”
商焱按下暂停,按着唐思思的肩头转身,让她看着自己。
“你怀疑我想掩盖事实?”
唐思思盯着男人黑不见底的眼睛,淡淡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
“所以?”
“我不否认肖芮的行为是她的自主行为,但是如果你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不可能进入重症监护室。”
男人刀削的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这么聪明,我是应该感到欣慰还是担忧?”
“商焱,我可以承受一切!不管你查到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唐思思抓住男人的手臂,用力的攥着。
商焱颔首,“如果有,我一定告诉你。”
砰砰,房门被敲响。
“进。”商焱沉声。
宋学勤推门进来,“马雪晴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
“既然有人想她死,就成全他。”商焱冷声。
“我知道该怎么做。”宋学勤停顿了一下,看了唐思思一眼,坦白道:“但是缺氧对马雪晴造成是伤害是不可挽回的。”
“她会怎么样?”唐思思急忙问。
宋学勤道:“就算能救活,也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唐思思用力抿着唇,这也就意味着马雪晴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唐建国哭的血压高,被安排在医院里输液休息。
唐思思上了商焱的车,心里总是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倏地,手背一热,商焱宽厚温热的手覆盖下来,把她冰凉的手攥着掌心。
唐思思垂眸看着他的手,商焱的手非常漂亮,手指又细又长,指腹上一层剥茧。
这样的一双手,可以为冀城带来经济繁荣,也可以为万千家庭带来幸福生活,是不是也可以轻易的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商焱。”唐思思低声叫他。
“嗯。”商焱的手臂绕过她的肩,把人拥在怀里,“说。”
“那个电话号码查了吗?”唐思思试探道。
“空号。”商焱沉声。
“之前的通话记录都查不到吗?”唐思思抬头看他。
商焱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可以,需要一点时间。”
唐思思叹了口气,靠在他紧实的胸膛说:“爸爸找到一张卡,应该可以查到对方的信息。”
“交给我。”商焱拍了拍她的肩头,目光沉了下来。
车子刚驶入碧辉园,唐思思就看到一辆车,是商洺禄的车。
她看向商焱,商焱目光宠溺的笑笑,“你不怕我,怕他?”
“我谁都不怕。”唐思思嗤笑。
刘伯打开大门:“唐小姐回来了。”
“谢谢刘伯。”
“不客气。”刘伯笑笑,看向商焱,“老爷来了。”
“知道了。”商焱把外套交到刘伯手里,挽着袖口走向客厅,“您怎么来了?”
商洺禄冷嗤,“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他瞥了唐思思一眼,沉声,“跟我到书房来!”
商焱看向唐思思,“你先休息。”
唐思思目送着父子俩进入了书房,才问刘伯,“商伯父看起来不高兴?”
“不清楚。老爷还是第一次过来。”刘伯笑笑,“少爷吩咐给您准备了水果,我给您送过去。”
“辛苦了。”唐思思从书房门口经过,故意放慢脚步。
书房好像安装了隔音装置,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能回了客房。
商洺禄直接坐在了商焱的大班椅里,冷声道:“你在查方柔的事情?”
“是。”商焱颔首。
“为了唐思思?”商洺禄冷斥,“多少年前的案子了,再翻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时间不应该掩盖真相。”商焱沉声道。
“……”
商洺禄隔在桌上的手敲了几下,手指一顿,道:“你的精力应该用在提高集团效益,而不是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别忘了,你是商氏财团最有希望的继承人,你必须做出业绩向长辈们证明你的能力!”
“您是怕我查出真相?”商焱冷笑。
“我有什么怕的!”商洺禄不屑的错开视线。
商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往前一推,“你见过这个号码吗?”
商洺禄斜昵了一眼,手无意识的攥成拳头,“没见过!”
他吞了一下口水,突然站起来吼道,“你什么意思!现在是我质问你,你反倒审讯起我了?这个号码能证明什么?能证明方柔的死不是意外吗?”
“不能。”
商焱把纸条收起,揣进口袋,神色淡然的如平静的湖面,“但是可以证明,方柔的死跟我母亲的死有必然的联系。”
商洺禄脸颊上的肌肉跳了几下,复又坐下,呢喃道:“能有什么关系!”
商焱深邃的目光瞬间凛然,一字一句的说,“我母亲出事前接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这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