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国愣在当场。
他这个女儿是真的变了。
不仅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就连目光都变得凛冽沉冷。
“你……你都知道什么？”唐建国试探道。
唐思思弯腰撑在桌上，盯着唐建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说完，她站起身，接过肖芮手中的水杯重重的搁在唐建国的面前。
“我一定为母亲讨回公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从杯子里溅出的开水，唐建国身子猛的一震。
然后他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唐思思带着肖芮离开会议室。
肖芮气不过：“唐总太过分了，心里只有马经理母女！他把你当成什么？赚钱的工具？”
唐思思走到窗边做深呼吸，侧头看肖芮。
“我说的不对？但凡他把你当成亲生女儿，都不会是这个态度。”肖芮气的在墙上踢了一脚，立刻留下一个脚印。
她左右看看没人，急忙用手擦掉。
唐思思捏着她的一领，轻轻一番，“他是谁？”
肖芮急忙捂住领口，“什么谁？这是被蚊子咬的。”她的眼神发虚，来回转着不跟唐思思对视。
“你家蚊子，嘴有点大。”唐思思冷嗤。
肖芮知道瞒不过去了，才淡淡道，“成年人的游戏而已。”
“裴言煜？”唐思思问。
她知道肖芮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并且潜意识里很保守，对于这种事绝对不会玩玩而已。
肖芮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岔开话题道，“罗老师的专辑发了，他特意送来一张ep给你留念，还有他的签名。”
唐思思看她一眼，接过光碟，封面是罗自诩那辨识度极高的侧颜。
就连专辑的名称，都是她那首歌的名字，可见罗自诩对这首歌非常看重。
“她要是知道你的《繁华绽尽》这么火，肯定会后悔的。”肖芮笑着说。
唐思思也笑了，“风格不同，《繁华绽尽》要是放在这张专辑里，就有点画蛇添足了。”
“你这么说也对哦！”肖芮笑起来的，眼睛弯弯的。
“谁把碟送来的？”
肖芮的笑容瞬间收敛，“嗯……”
“裴言煜？”
肖芮一拍手，“我帮你找了一个形体老师，我去催催看，咱们为服装代言集训一下！”
唐思思看着她急匆匆甚至有点慌乱的步伐无奈摇头，拿出手机联系裴言煜。
裴言煜电话接的挺快，“想我了？”
“滚！”唐思思叱骂。
“昨天刚滚了，你让我恢复一下元气。”裴言煜的笑声特别欠扁。
“我警告你，不许伤害肖芮！否则……”
“昨天她叫的挺惨……我也不知道她第一次……”
“你给我闭嘴！”唐思思气的咬牙，“她不是随便的女孩，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杀了你！”
裴言煜对昨天的事情多少有点后悔，恼自己一时没控制住，对不起爱唐思思的心。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唐思思身边的人，他也不好耍无赖，至少不能当着唐思思的面耍赖。
那不是抹黑自己在唐思思心中的形象嘛。
“我已经承诺养她了。”裴言煜说，“吃喝拉撒我都管，要是不想工作也可以。”
“你真承诺了？”唐思思诧异。
“嗯，不信你问她。是她自己坚持要在你身边的。”裴言煜点燃一根烟，说，“我也跟她说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她还是愿意跟着我。”
“你这个混蛋！”唐思思狠狠挂断手机，腹诽裴言煜妥妥一个大渣男。
“哎，我还没说完……，你轻点！”裴言煜回头骂给他擦药的红包。
红包又往手上倒了点红花油，继续揉他的背，“大哥，你都这样了，昨天还能干啊？”
“天时地利人和。“
“那我咋你听口气有点吃亏呢。”
裴言煜咂咂嘴，他才不吃亏，肖芮是个完璧。昨天她哭的让他心疼，稀里糊涂的就好了。
他把手垫着下巴问，“我这样是不是叫脚踩两条船？”
“踩啥啊，你都没上了唐思思的船。”红包戏谑，“不过哥，您平时挺能玩的，怎么认识唐思思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这个问题，裴言煜也问过自己。
可是他想不出答案啊，第一次见到唐思思，他的心就一阵狂跳。
女孩的冷漠，女孩的鄙夷，甚至是唐思思对她的爱答不理，都像是最古老的咒语。
让他为唐思思魂牵梦绕。
“你看上唐思思啥了？比她有名气的小明星你都上过……”红包觉得自己大哥很吃亏。
“可能是我上辈子欠她的。”
“您不是从来不相信有来生的吗？”
“好好擦药，再哔哔拔你舌头！”裴言煜一瞪眼，红包不敢在啰嗦，只能默默的给他擦药。
……
唐思思找了一圈，最后在厕所找到肖芮。
“你哭了？”唐思思抬起她的头。
肖芮躲开，努力扬起一个笑容，“没有，迷眼了。”她揉揉眼睛，声音还有些哽咽，“那个停播的《我是新生》邀请原创的前三名上节目，你准备一下，可能要即兴创作。”
“我知道了。”唐思思点头，“你……”
“还有，你拿了冠军，学校也要请你去演讲，具体时间定了，我再通知你。总之接下来会很忙。”
唐思思看出来她不想提裴言煜的事，但是这个预防针，她必须给她打。
“肖芮，裴言煜真的不合适。”
肖芮咬了咬嘴唇，扬起一个牵强的笑，“我有分寸。绝对不会因为私人的事情，影响你的工作，相信我。”
“我怕你受伤。”
“其实他并不是你看到那样……”肖芮欲言又止，“我去打个表格。”
她走出厕所，眼泪再次涌上来。
肖芮没办法忘记，裴言煜知道自己是第一次时的震惊模样，也忘不掉他抽着事后烟，心口不一的给自己承诺。
更忘不掉，裴言煜痴迷的叫着唐思思的名字。
“请问，哪位是唐思思。”一个女孩站在公司门口。
肖芮刚好经过，走过去询问，“你找她什么事？”
“你是……”
“我是她的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