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说说。”
商焱淡淡询问。
“我跟你说……”
老人被推到一边，老婆婆对商焱说：
“你别听他，哪有什么鱼仙，是一个女孩在水里游泳，后来脚抽筋了差点溺水，被我们给救了。”
“她就是鱼仙！”老人家坚持。
老婆婆应付的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对商焱说，“那女孩走了之后，我们就捡到那个吊坠。想着让老头子先带着，等见到那女孩还给人家，可再也没见过了。他的病越来越严重，痴痴傻傻的不记事，但还是经常来这坐坐，就是等那女孩。”
商焱揣在兜里的手，无意识的攥紧。
老人口中的女孩应该就是唐思思，可自己当时溺水是牧良辰搭救的，唐思思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并且还……
想到过往，商焱的目光划过一抹凌厉。
“我告诉你，就是鱼仙！”老人走到商焱的面前，非常笃定的说，“她直接从水里冒出来的，不是鱼仙是什么！”
“我都说了人家是游泳。”
“谁会在一个脏水潭里游泳？”老人忽然露出一丝坏笑，“游泳都穿很漂亮的衣服，露着胳膊腿的……”
“你这个糟老头子！”
商焱捏了捏眉心，打断两人的争吵。
“那个吊坠是我的，您开个价。”男人冷沉的声音，让老两口顿时安静下来。
“你说是你的有什么证据！”老人质问。
“吊坠底面的花纹，正好是一个S的图案。”商焱淡淡道，那是商家独有的标记。
老婆婆急忙拿起吊坠查看，果然螺旋状的图案汇集在一起，变成了一个S。
“那鱼仙……”
“是我……”商焱犹豫了一下，“未婚妻。”
“你小子有福啊！”老人突然在商焱的肩头推了一下。
商焱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
看在老人很善良又等了唐思思这么久的份上，他沉了沉深呼吸，道：“终于找到了。”
老婆婆也很高兴，急忙从老人的脖子里摘下来。
她刚要递给商焱，又被老人一把抢了过去。
“不行！你得说清楚鱼仙长什么样！”老人小声对老婆婆说，“万一他是个骗子怎么办！”
老婆婆想想也对，“那你就说说，你未婚妻长什么样？”
商焱如黛的眉头蹙在了一起。
此刻，他才发现他从未在意过唐思思，甚至连她几年前是什么样都想不起来。
记忆中的唐思思古板粘人，懦弱胆怯，不敢正眼看自己。
跟自己的对话几乎是：嗯，好，是，明白，知道。
商焱黑沉沉的眸子动了动，脑海里浮现出唐思思面对自己的冷漠跟疏离，想起唐思思面对继母时的狡黠腹黑，还有她时而羞涩躲闪的目光。
一个活灵活现的模样刻画了出来。
“她有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眼神清澈无尘。”商焱淡淡开口，“乖巧中带着几分执拗，沉默中又有几分坚毅。”
“对对对！”老人说，“就是这样！给！”
天眼佛珠到了商焱的手里，他手指并拢攥紧。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紧绷的唇角勾出一抹弯度。
“有空带鱼仙到我家做客，我就住在上面的三号。”老人如释重负的说完，跟着老婆婆笑呵呵的走了。
蔡文昌等在别墅门口，距离会议还是二十分钟，他担心商焱回不来。
远远看到一抹蓝紫色身影，蔡文昌快步跑过去。
“商总……”
“查一下三号别墅是谁的。”商焱淡淡道。
“三号？”蔡文昌怔了怔，“我这就去办，那会议……”
“照常。”
“是。”
“把照片给我。”商焱突然说。
蔡文昌抓了抓头发，脸上是尴尬的笑，“不要了吧。”
商焱一记冷眼过去，蔡文昌慢吞吞的拿出手机，“我给您传过去。”
叮咚，商焱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才转身走开。
商焱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坐在床边。
黑沉沉的视线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拿起，点开蔡文昌刚传过来的照片。
那是蔡文昌给商太爷发的照片，背景是金丰小区的二手房。
商焱蹙着眉头，目光冷冽而桀骜。唐思思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抓着湿头发歪着脑袋偷看他。
女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蓄着一抹好奇跟探究，还有一丝的赞赏。
蔡文昌抓拍的很好，明显的身高差距，却能同时入框，并且比例很协调。
商焱看了足足有三分钟，不仅没有过去那种厌恶的感觉，甚至觉得看不够。
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屏幕，照片突然缩小，商焱才回过神来。
他抿了抿唇，把手机丢在一边，开始换衣服。
蔡文昌的办事效率很高，会议开始前返回汇报。
“商总，三号别墅的老夫妻是何子航的父母。”
“合家化工的何子航？”
“是的，何子航也参与了这一次的竞标，但是因为条件不够被淘汰了。”蔡文昌观察了一下商焱的表情，继续说，“何子航也算孝顺，生意接连失败，家产店铺都变卖了，唯独没动老人家这套房。”
商焱靠在大班椅里，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桌上叩了几下。
蔡文昌不知道他为什么问那对老夫妻，只能等着商焱给下一步的示意。
谁知道他只是冷声丢下一句，“开会。”
“……是。”蔡文昌立刻打开笔记本。
商焱简介而果断的下达指令，针对集团的发展方向以及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都一一阐述。
对于这位刚上任，做事手段雷厉风行铁面无私的CEO，公司高层有打心眼里佩服的，也有觉得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
但不管怎样，码头事件是商焱对元老们杀鸡儆猴的一个好借口。
被牵连受罚的人觉得法不责众，没想到全被商焱一锅端了。
“商总，码头管理是有些疏忽，但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如果想要钻空子，那也……”
商焱一记冷眼扫过去，“那就给我堵上空子！”
隔着屏幕，大家都能感受一股强大的震慑力，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再多说半句。
“散会！”商焱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拿出一根香烟，蹙眉点燃。
他深吸了一口，靠近大班椅里，深邃的眼眸被烟雾迷蒙，显得更加冷冽。
“商总，咖啡。”
蔡文昌把咖啡放在桌边，攥了攥手刚要说话，就听到男人沉声吩咐。
“停止跟牧家的一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