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云一时失神,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幸好他久经世事,临危不乱,很快恢复过来,立即反驳道:"江羽,你这不过是无端诽谤,毫无凭证。仅凭你一己之词就想陷害我,绝对办不到。"
"我田子云一生光明磊落,何惧你江羽的诬陷?我对天无愧,对国忠诚,对祖先有敬,我田子云问心无愧。"
"你无法玷污我。”
"甚至,你江羽的诽谤,在齐国的民众和学士眼中,都将不攻自破。"
田子云强势无比,充满自信。
这番表现引来了周围学士的一片欢呼,他们都是田子云的拥趸。
江羽看到齐国学士们的反应,再看看得意洋洋的田子云,摇头一笑,嘲讽道:"你在临淄的私人财富,不下百万枚魔银币。城内的私宅就有十五座,店铺更是有四十八间。"
"就连临淄近郊的优质农田,你都有大约一万三千八百亩。你家中奴仆数千,城外庄园无数。这样的家产,仅凭你一个出身贵族的学者,如何能有?"
"你还宣称自己不慕名利,不喜奢华,不涉商业,是个节俭之人。"
"这样的财富,符合节俭之人的身份吗?"
江羽讽刺道:“最关键的是,你田子云已是古稀之龄,然而你的后院却拥有六十二位精灵侍妾。听说就在前日,你于临淄城内又纳了一位出身名伶的月精灵,代价是五万两星辰银。”
“那事儿在歌谣中传为佳话。”
“这样的行为,挥霍无度,符合一个正直学者的风范吗?”
“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日,分摊到每位侍妾,她们能与你共度的时日屈指可数。而你年迈体衰,一个月又能有几次相聚?”
“大多数女子,被你带入府邸,就注定了要在幽光烛火下度过余生,孤苦一生。”
江羽言语中透露着嘲讽:“你如此衰老,不修道德,却还恬不知耻,真是老而弥坚啊。”
“你……”
田子云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家中那百万两星辰银的秘密财产,如此隐秘之事,江羽怎能了如指掌?甚至他府中的侍妾数目,乃至新纳的那位,江羽都一清二楚。
这令人难以置信。
“田子云这老家伙,外表看似德高望重,私下却如此不堪,真是令人意外。”
“人啊,越老就越狡猾如狐。知人知面不知心,老而不死是为妖。田子云,简直就是我们齐国的耻辱。”
“田子云,滚下去!”
高台周围的学子们情绪激昂,面色愤慨,纷纷高声呼喊,众多民众也跟着一同叫嚣。
人们心中都有对富者的嫉妒。
田子云是齐国的大贤,是王族尊崇的对象,学子们向来不敢触碰。但如今,田子云不再是亲民的学者名流,更被江羽揭露了其伪善的面具,显露出其恶魔般的真容,于是遭受了众人的口诛笔伐。
诸多学子,尤其痛恨。
六十二位侍妾。
田子云这老家伙,真是可恶,为何不死去?
养育如此多的精灵伴侣。
他们之中许多人甚至连一位伴侣都没有,无数人因嫉妒和愤慨而口出恶言,声声责骂清晰地传入田子云的耳朵。
田子云的脸色不断变幻,从铁青转为潮红,最后透出一丝苍白。
名誉扫地!
从今往后,他的名誉将荡然无存。
这一切,都拜江羽所赐。
田子云咬紧牙关,沉声道:“江羽,你这是恶意诽谤。”
江羽冷笑,掷地有声:“田子云,你敢不敢让朝廷查证,立即调查你的家产和侍妾情况。如果与我说的数据不符,我江羽当场自刎以谢天下。”
江羽脸上洋溢着强烈的自信。
这些信息出自于帝王,可能有假吗?
绝无可能!
田子云与贵族勾结,甚至为邪教辩护,原本就是靠不义之财积累了巨额财富,肯定有那么多钱……
田子云面对江羽的威压,心中瞬时涌起犹豫。江羽的话语如同魔咒般萦绕,他的诺言更是让田子云无从反驳,因为他本就无法承受神界的探查。
如何能允许神殿插手?
况且,王座上的神王俯瞰一切,正准备对佛门下手,一旦调查,他将沦为牺牲的祭品。
江羽与田子云之间的敌意已然明朗,他丝毫不会手下留情。今日与田子云的对决,若是败北,他和恩师荀子都将名誉扫地,生不如死。
于是,江羽继续道:“正所谓千年巫妖配雏凰,银发苍苍映红裳。梨花床畔双夜合,海棠花下老龙藏。田子云啊田子云,你已是银丝如雪,却还要海棠欺梨花,又有何颜面辩驳呢?”
哗!!
四周的学士们哄然大笑。
海棠欺梨花,这诗句犹如魔咒,韵味悠长。
不得不说,江羽的这首诗犹如神来之笔。
议论纷纷,声声入耳,田子云心中苦涩更甚。
“江羽,你可恶至极。”
“老朽,老朽……”
“噗……”
田子云瞪圆了双眼,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江羽,口中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弥漫天际。
眼前的世界瞬间漆黑,田子云闭上眼,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
砰!
田子云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顿时,他的随从急忙上前,将他抬离现场。
江羽屹立台上,扫视四周,目光犀利,声音响彻:“看到了吗,这就是齐国自诩的儒家大师田子云。外表清廉,道德典范,尊贤谦逊,实则放纵无度,奢华无比。”
“如此败类,竟敢与我辩论,真是无聊。也请稷下学府的诸位学子,莫在我面前再提田子云之名,以免污了我的听觉。”
高台四周的稷下学府弟子面露愕然。
许多人看向江羽,眼神充满敌意。
这江羽实在可恨。
他的嘴,真是该受惩罚。
江羽接着说道:“如今已接近巳时,约定的时间将近,却不见一位僧人,难道临淄城内的三大佛寺及其余寺庙的僧侣都怯懦了,不敢前来辩驳了吗?”
“江羽,你真是狂妄至极。”
话音刚落,一道深沉雄浑的声音回荡开来。
人群中自动分开,显现出一群剃度的僧侣。他们身披袈裟,一部分是武僧,身材魁梧;另一部分则是寺庙的大德高僧,脑袋硕大,耳垂丰厚,个个挺着滚圆的肚子。
江羽看在眼里,只有不屑。
这些人并非真佛。
佛门中有真正的高僧大德,他们专注于传扬经文,开创未来,或是翻译异域的神符。
然而,那些真佛皆深居简出。
偏偏这些肥头大耳的僧侣,却堂而皇之地出来招摇过市... ...
反驳江羽之人,竟是慈悲恩寺的住持玄苦。他身披闪烁灵光的袈裟,锃亮的头皮映照光芒,颌下飘扬着轻柔的须髯,宛如神圣不可侵犯。他引领各寺僧侣步入台下,僧侣们纷纷驻足静立。
玄苦双手合十,步上高台。
他低诵佛号,沉声道:“江施主,你心中蒙蔽了邪念,故视人皆如仇敌。现在回头,尚可洗清罪孽。若执迷不悟,唯有坠入无间地狱,死后亦无法解脱。此刻忏悔,还可挽回。”
“哈哈哈……”
江羽闻听此言,不由得纵声大笑。
笑声中,张扬着放肆。
笑声中,透露着蔑视。
笑声,更是充满了不屑。
江羽冷笑道:“真是贼喊捉贼,口中念着阿弥陀佛,表面道德高尚。背后,却行不义之事。玄苦啊玄苦,你这慈悲恩寺的僧人,有何资格与我江羽论佛?”
玄苦双手合十,平静回应:“江羽,老僧向来修习禅心,从不动怒。但面对你这样的狂妄之徒,也无法再保持清修。你,犹如恶犬,见人便咬。不论是否有理,都要攻击他人,实乃无教化之徒。你身为荀子门生,真让人失望。”
江羽反驳:“与肮脏的邪徒打交道,我还需讲究礼节,真是委屈自己了。”
玄苦面露愠色,眼中闪烁着恨不得除掉江羽的光芒,但他强自克制,接着说:“江羽,你若再这般肆意诋毁,口出妄言,这场论佛之争恐难继续。”
江羽答道:“论佛之事必行,势在必行。但在论佛之前,先论人。若你本性混淆是非,行恶不悛,又如何代表佛门?特别是你玄苦,作为慈悲恩寺的住持,代表寺庙论佛。德行不符,又如何代表?”
江羽说话间,直视玄苦。
目光深邃,仿佛要洞察玄苦的灵魂。
玄苦被江羽盯着,心中突然一紧,难道江羽已察觉到什么?
不!
绝不可能!
他的事一直保密,从未向任何人透露,怎可能被人发觉?
玄苦圆润的脸上,锐利的神情更加明显,他说:“江羽,你这般影射攻击,实属不当。空穴来风的诽谤,除了展现你的狂傲,无法证明你的明智。身为荀子弟子,言行应有底线,应保有基本的良知。”
他依旧保持着高僧的形象,
即使愤怒,
也是苦口婆心地劝诫。
“江羽,你不必遮遮掩掩了。”
“有证据,就直接出示,何必如此婆婆妈妈?你这样的做法,太过拖延。堂堂男子,莫要犹豫不决,这只会让人烦躁,快亮出你的确凿证据来。”
“一切以事实为证。”
“江羽,快些,不要再拖延,玄苦大师早已等待你了。”
越来越多的士人与百姓高声呼喊……
一位位法师与民众,脸上闪烁着期待与狂热的光芒。他们对真实的佛辩并无太多关注,反而更痴迷于观赏江羽与法门之间的激烈交锋。
这正是众人翘首以待的奇观。
玄苦的脸色变得阴沉,这些不明真相的民众到底在想什么?
竟然开始起哄。
玄苦诵念一声阿弥陀佛,沉声道:“江施主,你看清楚了吗?正因为你的缘故,使得诸多信徒产生了误解。法门受到波及,皆因你的师尊荀子与师兄柳珪对圣地山东肆意诽谤。原本平静无澜,你却执意进行佛辩,更是不该。世间动荡,人心惶惶,根源就在于你们的野心。”
江羽针锋相对:“玄苦,你的话语中失去了锋芒,难道是因为你意识到自己的秘密即将曝光,心中已生惧意?”
人群中哄笑不止,江羽却丝毫未显焦急。
急什么呢?
他要一层层剥下玄苦的伪装。
这才是重中之重。
玄苦深沉地回应:“江施主依然执迷不悟,真是深陷魔障,无可救药了。”
江羽反驳:“罢了,既然你认为我无可救药,那我就告诉你我的证据。你玄苦大师十六岁遁入空门,但为何出家?并非因你天资聪颖,也非因你一心向佛。”
“真正的原因,源于你拜访义兄府邸时,酒醉后竟玷污了你义兄之妻。随后,你害怕丑事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害了那同样酒醉不省人事的兄弟。”
“不知何故,你却未杀那位女子。或许是内心愧疚,你选择了剃度为僧。原本你的人生或许仅此而已,伴着青灯古佛,用一生来忏悔罪孽。”
“谁知那女子一次便有孕,怀上了你的骨肉。因此,你们之后再度联系。若你立即还俗,倒也罢了,可你不还俗,却又与她纠缠不清。”
“男子忘却了自己的罪行,女子忘却了夫君的仇恨,居然苟合数十年,生育了两子三女。你的儿女如今都已成家立业。”
“这个庞大的家族,就是临淄城中的陈氏一族。甚至近年来,你已不满只有老妻相伴。她年华老去,风烛残年,无法再侍奉你,于是府中又多了六位侍妾。”
“她们都是你的发泄对象。”
“除此之外,你借大慈恩寺敛财,暗中转给陈家,声称陈家是你的世俗亲人,不断扶持。以至于陈家商贾兴隆,再加上你的牵线,你的幼子陈一炜竟然担任了广阳县的县令。”
江羽直视玄苦,质问道:“大师,你说说看,我刚才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哗!
四周一片哗然。
无数书生与百姓纷纷议论。
许多人看向玄苦,目光熠熠,仿佛在观赏一场精彩的大戏。
实在太震撼了... ...
未曾想,玄苦身为大悲恩寺的主持,乃是一位德行崇高的僧侣,却藏着如此不为人知的秘密。
实在是惊人至极。
太过匪夷所思。
田和立于下方,目睹此景,尽管他心里清楚佛门之中并非全然圣洁,但玄苦这位老禅师竟有如此过往,牵扯出这般错综复杂的纠葛,让他的脸上尽是愤慨之色。
这就是佛门啊。
是时候肃清了。
不整顿佛门,齐国又如何能繁盛?
此刻,玄苦的脑海里一片混沌,嗡鸣不止。
怎么可能?
江羽为何会知晓得如此详尽。
先是田子云之事。
如今轮到他。
看来江羽是早有预谋而来。
环顾四周,玄苦欲开口反驳,然而江羽言辞凿凿,他该如何反驳?
连一丝辩驳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一旦反驳,便会牵扯到他的儿子,涉及陈家,结局只会更加悲惨。
玄苦的目光投向佛门阵营,一眼望去,便察觉到那些僧人们脸上难掩的尴尬。辩法尚未开始,玄苦已先崩溃,彻底玷污了佛门的声誉。
玄苦内心急速思索。
他该如何应对?
怎样才能扭转当前的局面?然而绞尽脑汁,他也找不出对策。今日,他名誉扫地,再无翻盘之机。
玄苦是个果断之人,他看着江羽,咬牙切齿道:“江羽,未曾料到你如此阴险狡猾,早已预谋周全,再来辩法。今日,我玄苦认输。”
“罪在我身,愿以命偿。”
玄苦是武道中人。
虽非宗师,却也身怀武艺。他一手抬起,印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砰!!
血花四溅。
玄苦闷哼一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江羽,仿佛要将江羽的形象刻入心底。
扑通!
玄苦仰面倒地,气息全无。
江羽并未流露半分怜悯,环视四周,提高音量:“玄苦方才说我预先筹谋,所以前来辩法?真是莫大的讽刺。佛门出了问题,主持皆是道德沦丧,难道不应揭露吗?”
“家师与师兄在此之前已指出佛门的弊病。然而佛门明知有误,却不思悔改,反而纠集众多士人诋毁家师与师兄。以至于,我不得不站出来辩法。”
“玄苦直至临终,依旧虚伪至极。”
“玄苦自尽身亡,如今还有哪位佛门中人敢来?”
“辩法尚未开始,若佛门之人连自身都无法秉持正道,那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江羽话音一提,高声道:“难道佛门中竟无一人洁身自好,能与我一辩佛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