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一愣,心中的好奇心被瞬间点燃。
然而他并未继续追问,因为他明白,大庶长此举,或许是在考验自己。
他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定要仔细琢磨,不负大庶长的期望。
于是,扶苏起身告辞。
秦池也笑眯眯地起身相送,一直目送着扶苏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这才负手回到府邸。
望着远方的天际,秦池心中感慨万分。
他知道,大秦是时候该做出改变了。
否则,那秦二世而亡、被汉所继承的命运,恐怕仍然无法避免。
这种紧迫感与使命感交织在一起,让秦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
他必须为大秦的未来殚精竭虑,因为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翌日清晨,赵高乘着华贵的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了秦池的府邸前。
他步下马车,向秦池传达了公主的召见。
秦池闻言,眉头微蹙,露出些许诧异之色。
他沉吟道:“如今陛下正与宗正、奉常商议要事,此时去见公主,是否妥当?”
赵高闻言轻笑,摆手道:“大庶长多虑了,陛下对此事心知肚明。”
“况且,大庶长从北疆归来后,还未曾与公主相见,难道,大庶长就不想念公主吗?”
秦池心中一动,思绪万千。
是啊,自从北疆一别,他便再未与公主相见。
那份深深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于是,他点了点头,随着赵高一同前往帝宫。
马车在帝宫前停下,赵高引着秦池穿过了重重宫门,来到了禁中。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勾起了秦池的回忆。
想当年,他便是在这里做郎官,站值的时候与公主相识相知。
如今,他已快二十,而公主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熟悉的拍打声。
秦池回头一看,只见赢阴嫚窈窕玉立,嗔怒地看着他:“你还舍得回来,怎么不在北疆了?”
秦池笑了笑,拱手道:“战事已了,自然就回来了,秦池见过公主。”
赢阴嫚娇羞地笑了,那笑容如同初绽的花朵般可爱。
她上下打量着秦池,调侃道:“你变黑了。”
秦池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地笑了笑。
他低声说道:“陛下曾答应,待我从北原而回……”
话还没说完,赢阴嫚就羞红了脸,打断了他:“这个我知道!我……我只是想听你继续讲那三国的故事,仅此而已。”
秦池了然一笑,盘坐在地上:“那我便为公主把还没讲完的故事,讲完。”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将赢阴嫚带入了一个又一个奇妙的世界。
而赢阴嫚也静静地坐在他身旁,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那个未完的故事。
秦池娓娓讲述,将三国的历史画卷在赢阴嫚面前徐徐展开。
当讲到云长威震华夏的英勇事迹时,赢阴嫚的眼眸中闪烁着钦佩与向往。
当谈及江东鼠辈的狡诈与背叛时,她的小脸愤慨,仿佛能亲身感受到那份背叛的耻辱。
而白帝城托孤的悲壮,更是让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心中充满了对英雄末路的惋惜。
随着故事的深入,赢阴嫚的情绪也随之起伏。
听到精彩之处,她忍不住鼓掌欢呼,为那些英勇的战士们喝彩。
而每当气愤之处,她的小脸便沉凝一片,仿佛能亲身感受到那份屈辱与不甘。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禁中,为这古老的宫殿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秦池见状,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缓缓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准备告辞。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赢阴嫚却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抬头望着秦池,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鼓起勇气道:“你去征战的那段日子,我一直都很担心你,生怕你在战场上缺胳膊断腿,每次听到战报都心惊胆战,现在看着你完好无损地回来,我心里真的很欢喜。”
说到这里,赢阴嫚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娇羞的红晕。
她低下头,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父皇不日就会撮合我们的婚事,你……你愿意娶我吗?”
秦池闻言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没想到公主会如此直接地表白自己的心意,更没想到她会如此担忧自己的安危。
看着公主娇羞的面容和期待的眼神,秦池心中的防线瞬间崩塌。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公主的小手,深情地说道:“我愿意。”
……
婚期将近。
章台宫内,祖龙高坐于帝榻之上,神色凝重地传召奉常商议婚事。
今日议题非同小可,乃是大庶长秦池与赢阴嫚公主的婚事。
然而,此议一出,立即在大殿上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奉常寺的儒生们纷纷出列,强烈反对这门婚事。
淳于越带头出列,慷慨陈词:“陛下,自古以来,同姓不婚,此乃天地之常理,人伦之大道。”
“秦池祖姓赢,与公主同姓,岂能婚嫁?”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炸开了锅!
儒生们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他们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被激发。
一人接一人地站出来,口中滔滔不绝地列举着同姓不婚的古老典故,从周公的《礼记》到孔子的《论语》,他们试图用这些圣人的教诲来支持自己的观点。
“同姓不婚,非但合于天道,更是维护人伦秩序之根本!”
周青臣挥舞着手中的竹简,声音激动得颤抖。
漆雕毕紧接着补充道:“昔日周公制礼,便是为了明确亲疏有别,尊卑有序。”
“若乱了这规矩,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礼制的崇敬与扞卫,仿佛任何违背这一原则的行为都是对先祖智慧的亵渎。
祖龙闻言一愣,他却是没想到,博士们会用这样的理由反对。
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秦池,的确是赢姓,而且还是赢姓里面的大氏。
因为秦和赵,都来自于殷商时代的飞廉,其人乃商纣王的心腹大臣,亦是秦赵的最后一位共祖。
此后,飞廉诞下恶来,为秦国分支。
又诞下季胜,为赵国分支。
他与赢阴嫚公主确实属于同姓,这同姓不婚的规矩,他也心知肚明。
此时此刻,儒生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
他们痛陈利害,言辞恳切,而祖龙,则陷入了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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