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穷寇末路(1 / 1)

一片混乱!

郡守之弟?

这是怎么回事?

官军已经杀上山来了?

有的山贼未及深思,抓起兵器便冲出门外,不少人甚至衣衫不整。

“嗖!嗖!”

门外等待他们的,是茶陵军团的箭雨。

“啊!”

“啊!”

惨叫连连。

“他们攻进来了!”

然而也有人反应迅速,匆忙逃回屋内,恐慌中大叫。无人料到,茶陵军竟已悄无声息地逼近他们的门前。

一名名冲出门的山贼倒在了箭矢之下。

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即便有些武艺基础,也无法避开迎面飞来的利箭。

剩下的山贼看着门前的惨剧,再也不敢踏出一步。

战斗甫一开始,气势已被彻底压制。

这正是何言所期望的场面。

偷袭之时,弓弩往往比刀剑更为致命。

他再次高声宣告:“剩下的人,都给我听好了!乖乖放下武器,投降!我不会杀你们!”

“放屁!”

一间屋内传来回应,“有种你们进来杀!老子跟你们拼了!”

呵,硬骨头。

韩飞鸿面色凝重,“何少,要闯进去吗?”

看来,那些山贼不会轻易出来。

何言只是摇头,厉声道:“这是你们自寻死路!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屋了!”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山贼们被困其中,无处可逃,何言的话正中他们的要害。

片刻后,山贼才又喝道:“你有种就烧!嘿!老子房里还有山下的娇妻,就算我死了,她们也要陪葬!”

“随你!”

何言回应:“本来还在想如何处置你们!落草为寇,罪不当死。既然你们顽抗到底,我正好一了百了,省去麻烦。”

屋内再次沉寂。

何言则感受到了一波接一波的敌意。

想来,那些山贼此刻正在心里诅咒他的祖先。

这个王八蛋郡守弟弟,真是太狠心了!

比他们这些做山贼的还无情。

“老子倒数五个数!不投降者视为顽抗!格杀勿论!” “五!”

“四!”

“……”

实际上,此刻何言心中也充满了不安。

他知道山上有掠来的女子,却无能为力。

如果让茶陵军杀进去,刀枪无眼,那些女子可能也难逃厄运……

因此,唯有迫使这些山贼屈服,她们在险境中生存的机会才会更大。

"准备!"

"二!"

随着他的倒计时接近尾声,终有一名山贼举起双手从石屋里走了出来。

他们并非全然亡命之徒,有些人只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匪。

茶陵军士不再瞄准这些山贼射击。

何言停下倒数,高声喝道:"都给我滚到老子面前跪下!"

随着他的吼声,更多的山贼从各个石屋中现身。

只要有领头的,事情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很快,聚集在何言不远处下跪的山贼已有五六十人,其中包括十几个女子。

算上刚被射杀的,藏在屋内的山贼可能仅剩极少数。

韩飞鸿向何言建议:"何少,放火烧屋?"

何言点头道:"先找一间空的,烧了它。"

若非必要,他不想滥杀无辜,尤其是那些被劫持上山的女子。

她们是无辜的。

"好嘞!"

韩飞鸿答应一声,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放火。

很快,浓烟滚滚,伴随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何言下令:"一间一间地烧!"

这招终于逼出了剩余的山贼。

又二十多人从屋内走出,低垂着头,惶恐不安。

有人望着身穿华服的何言,眼中充满怨恨。

仇恨的火焰在他们心中熊熊燃烧。

何言注视着这些手无寸铁的山贼,质问:"谁是首领?"

半晌无人应声。

何言皱眉大吼:"哪个混蛋是首领!还不滚出来?真想在这里等死吗?"

"小子!"

人群中突然有人站起,说:"大首领不在!老子是二当家!你搞偷袭,算哪门子豪杰!"

此人身材矮小,相貌丑陋,满脸愤怒。何言微微眯眼,"你就是二毛子?"

山贼回答:"你听过老子的名号?"

何言撇了撇嘴,"黄三炮呢?"

二毛子挺胸道:"老子不知道!小子,有种就跟老子单挑!"

何言差点笑出声。

这家伙深受江湖风气毒害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单打独斗?

他转向韩飞鸿说:"老韩!让兄弟们杀进去吧!还没出来的,就地处决!"

无需韩飞鸿吩咐,茶陵军将士已纷纷奔向石屋。

何言的"无畏"之举再次震撼了他们。

本以为会有场激战,没想到何少轻易解决了问题。

何言的脑海里,崇拜与仇恨的提示交替出现。

再也没有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茶陵军士兵仅从屋里带出几位女子,她们满脸恐惧,瑟瑟发抖。

韩飞鸿对何言说:"何少,里面已经没人了。"

何言轻轻点头,心中不禁有些不悦。

黄三炮居然不在。

费了这么大劲,结果未能擒获匪首!...

"呵呵,太好了!" 何言欢笑声中透着神秘,对韩飞鸿低语:“韩兄,去命令手下挖掘那些奇珍异宝吧!”

韩飞鸿遵令派遣士兵执行任务。随后,何言耐心等待,思绪飘向黄三炮在壶头山与红娘子的神秘会面有何目的。

不一会儿,茶陵军的士兵们纷纷返回,有的扛着满载的担架,有的拎着装满奇物的麻袋。这些山贼的财富超乎何言的预料,金银珠宝、粮食美酒,甚至是罕见的野味。更有两个士兵不知从何处驱赶了几匹猪。只是,遗憾的是,没有马匹。

何言想了想,向山贼们发问:“你们山上竟无骏马吗?”

“有马!但都在山脚下的牧场上!”

“大首领骑着它们去了壶头山。” 山贼中立刻有人回应。

何言挑了挑眉,也是,山路险峻,马匹难以驾驭。看着茶陵军已将山寨清理得干干净净,他对韩飞鸿说:“韩兄,我们把这些都带回城去!”

韩飞鸿望向那些女子,“那这些女子如何处理?”

何言沉吟道:“先带回县衙再说。” 然后,他在老萧耳边低语:“萧老,你带着牛大爷从小路先行返回。”

他不想让山贼们看到牛老根的模样,以免他们日后成为保护伞。而如何处置这些山贼,他还需与何梁商议,对此,他并无十足把握。老萧领会其意,默默离去。

何言转向山贼们宣布:“选一个人引领我们下山!”

一个山贼应声跑来。人性如此,如果刚才还在顽抗,此刻或许他们会殊死搏斗。然而如今他们都选择了投降,便纷纷试图在何言面前展现价值。

生命只有一次,谁都不愿轻易舍弃。何言、韩飞鸿与领路的山贼走在前面,茶陵军士兵环绕着山贼队伍,沿着蜿蜒陡峭的山路向下行进。

山路曲折,有些地方仅容一人通过。有的山贼妄图趁乱逃逸,却被茶陵军箭手无情地射杀,他们的命运就此终结。

这一幕让剩余的山贼惊骇不已,茶陵军的战斗力超越了他们的所有幻想,就连先前叫嚣最为激烈的二毛子此刻竟也没胆逃跑。

队伍一路行至幽玄郡的城下,距离午时还剩下好几个时辰。城门却空无一兵一卒守卫。

茶陵军押解着众多山贼,肩扛担架,手提布袋,甚至还扛着硕大的野猪,大摇大摆步入城内,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那些是山贼吗?”

“应该是。”

“茶陵军真强悍啊!抓了这么多人,恐怕是扫荡了一整个山脉吧?”

“谁知道呢?”

“不过这可是幽玄郡前所未有的壮举。以前的郡守哪有这样的战绩?”

“嗯,我看这位新任的郡守大人说不定真能彻底清除山贼。”

“那样的话,我们幽玄郡就能迎来安宁的日子了。”

“……”

人群中的低语声此起彼伏。

韩飞鸿与其他茶陵军士兵脸上洋溢着光彩,倍感荣耀。对他们而言,这算得上是他们从军以来的首次重大胜利。

而那些山贼则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抵达郡衙,不少民众尾随其后,好奇地围观。

“回来了?”

何梁满心欢喜地立于门口,待何言等人走近,笑容满面地询问。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从看见何言他们开始,嘴角的笑容就没停过。

萧老与牛老根已先一步归来,将茶陵军攻破黑岩岭的壮举告诉了他。

何言点头回应:“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何梁答道:“依照法规,应将他们流放。”

接着,他的脸色显得有些为难:“但现在郡衙里几乎没有足够的衙役,这么多山贼,恐怕难以将他们一一流放……”

何言提议:“那就暂时先把他们都关起来,再上报府衙决定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

何梁同意道。

何言点点头:“那就先全都押进地牢里。”

幽玄郡的地牢位于郡衙之内,县学署、粮仓等重要部门也都集中在此地,大大减少了看守的人力需求。

何梁转向韩飞鸿:“韩将军,往后这地牢恐怕得劳烦你们照看了。”

此时,郡衙里还在工作的差吏已是寥寥无几。

韩飞鸿淡笑点头:“没问题。”

随后,他命令部下押着山贼们朝郡衙深处走去。

何言转向何梁:“萧老和牛大爷都回来了吧?”

“回来了。”

何梁点头确认。

何言转过头看着那些楚楚可怜的女子:“你们都跟我进来。”

他带领这些女子进入了郡衙的大堂。萧老和牛老根早已在此等候。

“丫头!”

牛老根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一个女子身上,泪水纵横,疾步上前。

其实她还算不上是真正的女子,容貌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

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良,她身形瘦削,显得更为年幼。

但她确实是个天生丽质的少女胚子。

“爷爷?”

牛老根的孙女直到被爷爷紧紧抱住,才回过神来,爷孙二人相拥而泣。

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这场景竟让其余的女人们流露出艳羡的神色。

她们因各式各样的奇异遭遇被带上了这座险峻的山脉。

有的是过客,有的是大黄山周边那些美得出奇的女子,甚至还有些是被自家夫君亲手送上山的,只为在山贼的手里换取些许金币。

当然,那些山贼的妻子们混迹其中,也无人能辨识清楚。

何言看着牛老根与孙子重逢,心底悄然松了口气。

无需深思,他也能猜到肯定有些女子在山上遭受折磨直至消亡。牛老根的孙女尚能存活,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对那些女子们宣布:“你们都进来吧!报上你们的名字和出身之地。”

接着,他望向何梁,“这册子,唯有你这位县令大人亲自填写才合适。”

何梁苦笑着点头应允。

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做县令,的确可悲。

步入公堂,何言询问,何梁记录,将这些女子的信息一一录入纸张。

大部分女子来自外县,或是远离幽县县城的偏远之地。

那些山贼果真在他们的领地肆意掠夺。

“你们都离开吧!”

登记完毕,何言朝她们挥了挥手。

然而,女人们却未有任何动作。

随即,一名女子跪倒在地,哭诉道:“公正无私的大人!我们的家离这里遥远,身无分文,恐怕无法回去了……”

她一领头,顿时又有好几个女子跟着跪下,涕泪横流。

既是因为贫穷,又害怕再次落入山贼之手。

何梁显得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