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时候宋大夫人有些不安-----送宋楚宜过凤藻宫来的谢司仪跟往常有些不同,面上一改从前的镇定,表情很是复杂。她不能不觉得或许是宋楚宜在清宁殿的时候做了什么,或许,是因为卢家姑娘的事跟皇后娘娘起了不愉快?
可她并没有开口问,虽然心里很不安,可是她到底是知道宋楚宜的,这个小姑娘一点儿不像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无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门儿清。
等到了伯府,宋大夫人先领着宋楚宜去宋老太太房里请过安,才回房去换衣裳,才出门就听见宋老太太在里头问了一声:“都跟皇后娘娘说了?”
她脚步顿了顿,终究没再停留,飞快的下了台阶-----她不能再犯从前自以为是的错误了,老太太耳聪目明并没糊涂,宋楚宜做什么事既然能跟她商量,至少就不是对宋家有害的事儿。
宋楚宜趴伏在宋老太太膝头上点了点头:“告诉了,皇后娘娘也该下个决断了。”她早就说过,太子不肯给的公道,她会自己讨。范良娣两次三番的算计周唯昭还要搭上她的性命,她自认没那个好性子能当什么事都没生过。
宋老太太点了点头:“太子这些年做的越的过分,这次的事就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样恶劣的事,侧室要杀自己的嫡子,并且还已经动手,险些真的把自己唯一的嫡子给杀了,他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似地,宋老太太着实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太子究竟是个什么心思-----现在东宫之所以地位还算稳固,还不是因为他嫡子也有庶子也有的原因?一旦他失去了嫡子,恭王恐怕第一个就要闹起来,或许真是病得久了,脑子都不清醒了,宋老太太牵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又问宋楚宜:“人带回京城来了?”
宋楚宜替宋老太太把往下滑的毯子往上提了提:“大约七八天后就能到京城,可是已经先写了封信回来,是她亲笔写的,她常年替娘娘抄经,娘娘应该是认得的。我已经交给了娘娘,想必娘娘会想明白的。”
皇后娘娘迟早要明白,若是太子再这样下去,根本靠不住,与其让太子被范良娣勾引得总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不如先把范良娣斩草除根。
在宋家人已经跟皇后达成了某种微妙默契的同时,周唯琪却有些狼狈,这狼狈来自于他的人居然连两个女人都收拾不了,派出去的人如同石沉大海,半点消息也没有。
起先他还以为是赶路的途中不好送信的缘故,等了几天,却在刑部等来了鲁地送上来的水匪的卷宗,这些事情如今都归他管,他原先也没太当回事,直到后头派去的人回来报信说,前头先去的那批人折在了鲁地,他才现事情不对。
这些人虽比不上训练有素的死士,可也是一帮练家子,就这样,八个人居然还拿加起来总共也就六七人的老弱妇孺没有办法,让她们逃的不知所踪!
魏延盛在他跟前都抬不起头来,把头垂的低的不能更低,声若蚊蝇的道:“属下已经令他们继续沿着那片水域追赶下去了,就算是插了翅膀,也没跑的那么快的道理。何况她们要赶路,总要有路引,我叫人稍微打听打听,也就知道她们到了哪里......”
周唯琪气的太阳穴都疼,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总算是收敛住了脾气:“最好是这样!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给我找到她们!”
陈明玉身上还有一半印章,那是二十多万两银子!只有拿到了那个印章,这些银子才能用!
范良娣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挑着眉头看着儿子,音调往上抬了抬:“跑了?!她们不过就是几个女眷,了不起再带几个寻常的粗使,就这样,让她们跑了?!”
周唯琪有些烦躁的在她下手的鹅颈椅上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语气也有些不善:“是!叫她们跑了,真是奇了怪了......魏延盛的人还全部都折了,莫不是陈家还留了后手?”
这也未必就不可能,陈老太太到最后还能拿出二十多万银子来,事先给孙女儿准备了人暗中保护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将背部陷入了身后的软枕,眉间多了几分焦躁:“不管怎么样,叫人去追,去打听!不能叫她跑了!”
怎么最近什么事都这样不顺心?刺杀周唯昭的事儿没成不说,还搭上了皇觉寺,现在连对付一个孤女也能出意外,范良娣觉得胸口闷得慌,忍不住烦躁的摇了摇手里的团扇。
周唯琪比她还要烦躁些,听她这么说,没甚表情的点了点头。
范良娣见儿子有些无精打采,打起了精神同儿子说起今天宫里的事情:“你皇祖母留了卢家姑娘在宫里小住。”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比之前好了不少,叫周唯琪听的都忍不住略掀了掀嘴角:“皇祖母看来还是很重视娘家人啊。”
越重视才越好,最好把卢重华赐给周唯昭,叫太子再恶心她们卢家一些。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当宋家是傻子吗?”范良娣垂下头看着自己染得鲜红润泽的指甲:“宋家可不好对付,宋家那个丫头也不像是个好应付的。”
说上一回话,范良娣正要吩咐人传膳,外头忽然来了个小太监,说是清宁殿那边请她过去。她有些吃惊的看了儿子一眼,等房嬷嬷把小太监打走了,略想一想才又重新舒展开眉头:“想比是为了你的亲事。”
否则以皇后对她的厌恶,根本不会想看见她。既然是关乎儿子的事,范良娣转头吩咐寻出一套银红色时新宫装来,梳洗过后就往清宁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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