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可能是律兽？”艾瑃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好几次，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风忽地变大了许多，呼呼作响，像是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扇动着空气一般，让人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风势越来越猛，甚至开始带着一些尖锐的呼啸声，刮得艾瑃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

“律兽，不是很厉害吗？它们拥有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一颗行星，可以随心所欲地调动元素产生共鸣......

可是，我呢？我什么都做不到啊。”艾瑃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用力地摇着头，仿佛想要把脑海中的那些荒谬念头甩掉似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分明就是一双普通人类的手，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兰陵，这不符合事实。”艾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无力和苍白，“我的身体明明就是人类的躯体，怎么可能会跟律兽扯上关系呢？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啊，这不符合事实。但种种迹象都指向同一个答案，让我不得不去正视它、接受它。艾瑃，如果你真的是律兽，哪怕只是律兽的分身，我依然会遵守我们之间的契约，与你一同并肩作战，先将来自戈诃钬朗的律兽镇压或是消灭掉。

待到此事了结之后，你我便是敌人。这是我给自己立下的规矩，遇上任何一只律兽，我都绝不会手下留情。”兰陵的语气不容置喙，“若是连自己都与自己爽约，那也，太可悲了。”

兰陵垂首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因为有复杂的情感，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所有有别于大部分生命，他又因为能控制自己的情感，才能在同类中脱颖而出。”

艾瑃的手伸出一寸，又收回：“谢谢。”

兰陵低笑一声：“我只不过是有自己的原则罢了。”

“谢谢。”

兰陵听了这第二声谢谢，声音冷了几分：“没必要。”

艾瑃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向天空，如今的夜晚，已经能看到星星了，虽然还是不如以前的图片那般震撼：“正因为你坚守自己的原则，所以才有魅力啊，毕竟世人总是轻言放弃。”

就在两人都沉默下来的时候，一阵刻意的嗲声嗲气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君上~秽回来啦~有没有想人家呀？”

兰陵不动声色地与秽拉开距离，沉声道：“少废话，直接说结果。”

“艾瑃这具身躯，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哦~”秽的一根枝条如灵蛇般伸展开来，像蔓藤一样紧紧缠住兰陵的手臂，那朵诡异的四瓣花也顺势贴到了兰陵身上，“君上，您高不高兴呀？”

对于这个家伙的脾性，兰陵再清楚不过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命令道：“把话说完。”

“嘻嘻嘻……”秽娇躯微颤，那朵四瓣花差点就碰到了兰陵的脸颊，“人家可是带来了好几个消息呢，君上想听哪一个呀？”

“先说点好听的吧。”见自己的手臂被秽缠得死死的，一时半会儿也挣脱不开，兰陵索性随他去了。

“第一，艾瑃这副身体确实是人类的身体，但不是从人类肚子里诞生的。第二，艾瑃体内虽然没有昔拉，但是秽发现了与昔拉相似的生灵的频率，第三，艾瑃的大脑被人修改过，第四，艾瑃或许是律兽的容体。”

艾瑃暂且不问秽怎么从自己的血液中得到这么多消息的，问了最重要的问题：“你是说，律兽在我体内？那我能和他沟通吗？能唤醒他吗？”

秽想了想，反而说起了物理知识：“宇宙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能量，能量都以不同的速度振动着。每个物体都有由它本身性质决定的与振幅无关的频率，叫做固有频率。正常人体的固有频率为7.5Hz左右。

同时，每个人都有特定的频率，这个频率是他/她生命中所有遭遇影响的结果。同样的，也可以外界干扰这一频率。你可以理解为，律兽通过将这些存在的原子或者亚原子粒子的振动调整到特定的频率，以此创造了你。

毕竟，律兽最擅长的，就是调动元素共鸣，不是吗？创造一个人类，对他来说也很简单啦，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创造你。搞得你现在，体内三股力量抗衡着，很是奇怪。”

“所以我的母亲是律兽，我是律兽的孩子。那么，我能通过特定方式联系到律兽吗？”

秽身子扭了扭，琢磨了一下：“这我哪里清楚，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啊，没有例子，没有研究对象，我无从得知啊~”

“那你怎么通过我的血液研究出来我不是寻常人类的？”艾瑃问完，啧了一声，“罢了，你先告诉我，真的没办法联系到律兽吗？”

只见秽将那四瓣花对准了兰陵的侧脸，轻声问道：“君上，秽真的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吗？这可是秽花费了无数心血、历经多年才研究出来的成果啊。”

他的枝叶轻轻地摩挲着兰陵的身躯，语调柔软得如同在撒娇一般：“秽已经为此努力了好久好久……君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兰陵微微叹息一声，似乎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遗憾，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他缓缓说道：“还是告诉她吧，毕竟这也是我们之间契约的一部分。违背契约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听到这话，秽沉默片刻后，再次发出一阵诡异的嬉笑声：“既然如此，那我就照办咯。”说罢，它转头看向艾瑃，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艾瑃，这就是你的本体吗？不是分身吧？”

“是啊，怎么了？”艾瑃的话刚出口，还来不及反应，便突然看到一条粗壮的藤蔓如闪电般朝自己疾驰而来。

眨眼间，那尖锐的尖端已然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脏，根本来不及艾瑃闪躲。

“最简单的方法，当时去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