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回家拎着纸。
家里人已经开始做饭了。
又是荞麦饼和野菜混在一起。
陶罐里面煮着沸腾的小米粥,从缺了一角的地方悄无声息流油。
陈闲从厨房拿出一个菠萝,切成碎片,还有几个饼子没有加野菜。
“好了。剩下的我来。”
丽娘让开灶台,只见陈闲将切碎的菠萝放在荞麦皮上,然后包一起,擀成一个薄面皮,上锅去炕。
翠花懵了。
这是什么吃法?
苏丽娘也一脸疑惑。
但又不敢违拗,毕竟在这个家,陈闲处于食物链顶层。
很快金黄色的面饼出现,激发出菠萝清香、甜蜜气息。
三妞兴奋在厨房门口转悠,咕咚咕咚咽口水。
“爹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不多时,陈家人坐在桌子上。
不发一言。
陈闲:“吃饭!”
不约而同都菠萝饼子。
翠花咬一口饼子,入口酥脆。
三妞一个劲点头,“真香!”
苏丽娘和翠花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当初她俩都以为是在糟蹋粮食。
想着等会儿就算再难吃,也不能说一句抱怨话。
没想到这菠萝的饼子加一起,味道还真不错。
四妞小脸严肃赞叹道:“爹,我宣布,你就是陈家做饭第一好吃之人。”
陈闲微笑,这就是后世的菠萝派,其实还有几套工序,受限于材料。
不能完全复刻出来。
当然也是白面会更好吃。
辰时。
大榕树下。
“全村集合。”
初日东升,驱散了夏日雾气。
公鸡喔喔叫。
就这样,一直忙碌十多天。
傍晚,晚霞洒在青霞村的土路上,麦浪翻滚,狗吠鸡鸣声传来。
每家每户开始一天的消息。
陈闲回去之后,研墨,开始写下第一个字。
文:
【白色玉足伸到书生面前,脚腕上系着小巧精致的银色铃铛。
一身白色纱衣的少女伸出青葱玉指,俯身温柔道:“快点上来。”
书生浑身湿透站在水塘上,呆呆道:“啊。”
一伸手捉住了少女的脚腕。
借力爬上高台。
少女顺势倒在书生身上。
几乎贴在一起。
书生:“这水是又深又冷啊。”
怎么你的手比我的手还冷啊?
白色纱衣少女,媚眼如丝,两片柔软的粉唇几乎贴在书生嘴边。
哈气如兰。
“奴家体弱。”
气息喷到书生面前。
书生呼吸急促:“怎么你们这里的人,说话离人这么近啊。”
少女嗓音柔魅,弱弱道:“奴家需要你给一点温暖。”
“抱我进去。”
顺势搂住书生脖子。
书上呆呆点头,猝不及防下,一下子将少女甩在地上。
“你好重啊。”
少女内心无语:“真是个不知道风情的傻子,这样的话,怎么完成姥姥布置的任务。”
不来点硬的不行了,当即一口鬼气喷在书生脸上……】
不知不觉写了几百字,手腕发酸。
除了毛笔不好用之外,没什么不好。
油灯噗嗤跳脱燃烧,陈闲上前用针挑挑灯芯。
外面繁星点点,夜间忽起大风,拍打茅草屋屋檐。
呜呜呜。
写着稿子,陈闲忽又觉得浑身发冷,心里发毛。
代入感太强。
吹灭油灯。
果断上床蒙头而睡。
卯时。
狗吠的声音从街边传了过来。
陈二柱第一个醒来,看着桌子上的纸张,有些疑惑。
“爹,这是写什么?”
陈家人除了陈闲,没人识字,都是盲流。
陈闲:“没什么,写书的稿子,回头去镇上一趟,看看能不能挣点铜板。”
陈二柱毫无反应。
虽然觉得陈闲突然写东西,有些意外,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红叶村。
村民正在商量缺水的事情怎么解决。
“还能怎么办,眼下只能是省水,一家人只能打一桶水。”
“不如朝远点村子打水?”
“是不是傻,不是谁家都有牛车的,打一桶水走几里,还干不干农活了?”
“哎,这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是,你怎么就知道的别的村子有水吗?荒年大旱,村子都缺水。”
“不知道青霞村怎么解决的,我见他们已经上山拿着斧头,砍竹子饮水,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
有人嗤笑,有人嘚瑟,有唉声叹气。
郑里正一脸愁容。
打定主意。
“他们青霞村能在山上找到山溪,咱们难道找不到吗?”
上山!
有人提出疑问。
“里正,青霞村是每家超出两人,第三个人就要给一文工钱,咱们村有嘛?”
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郑里正。
郑里正当即一愣,呵斥道:“找水是村子里的大事,一天到晚脑子里只有铜钱,有点出息没有?”
一顿输出,脑子有点混沌。
混账啊,陈贵。
给村子干活还要掏钱啊。
作为一名里正,村子里荒地、农田、屋舍只有这家无人继承,都属于村里的公共财产。
靠着当里正,郑居中没少捞钱。
这么多年来,习以为常,在村里高高在上,被人捧习惯了。
下意识认为村里公共的账房都是自己的私人。
这么一来,陈贵这么做,就是逼他割肉。
那都是我的钱。
郑居中发狠,“行,咱们村也给,我给两文一天。”
但是,不过就是第二文,拖一段时间再给你。
人群中发出惊呼,“真的啊!感谢青霞村,不,感谢里正叔。”
一不小心将真心话说出来,场面一度很尴尬。
一连十多天。
青霞村的人,成功将山泉引流到山脚。
五月二十一日,辰时三刻。
天色深蓝,万里无云。
陈贵戴着草帽,看着从九丰山上引流下来的山泉缓缓流淌,神情激动。
有人惊呼。
“来了!”
流水潺潺缓缓而来,那分明是一条白色丝绢样的小溪,此时在众人眼中却成了瀑布一样的水泊。
陈贵看着那溪水缓缓而来,沉声正色道:“放水!”
村民将毛竹固定在地头,顿时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流进早就结块的麦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干枯的麦子一遇到水就像是滚油滴水进热锅 ,彭!
一下子热烈起来。
挺直腰杆,随风摇摆。
似乎是诉说,我终于活过来了。
村民激动狂喊:“哈哈。”
一时间大榕树下,鬼哭狼嚎。
老里正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不发一言的陈闲。
大喊:“肃静,我有话说!”
经过此次引流山泉事件,陈贵的威望在短期间达到高峰。
他一说话,无人窃窃私语。
哪怕是张大光之流,也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你们知不知道,从山上饮水的法子是谁告诉我的?”
有人疑惑:“不是老里正你的主意吗?难道是青山说的?
陈青山笑道:“算了,我哪里有那脑子?”
“也对,你脑子想不出来这么好的主意?”
陈青山:“?”
陈贵笑呵呵道:“出主意的就是他。”
手指指着那靠在大榕树下休息的男子。
顿时,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转移过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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