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这人看戏着魔?(1 / 1)

顾家。

顾君山颓然坐在椅子上,顾二少跪在地上也不说话。

顾三站在一旁,低着头。

二夫人也跪在一旁。

大夫人搂着四少静静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顾君山心累,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莫非顾家真的要完了?

不,还有机会。

顾家散户的订单已经完全交还给商户,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家的口碑还在。

最多这笔生意赔点布匹算了。

还有南方豪族的订单。

顾君山呵斥道:“老二、连同你娘,给我在房间中禁足吧,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几乎将顾家拖进深渊。

什么时候顾家能稍微喘口气,什么时候你在出来。”

顾二少直愣愣跪在那里。

顾三叹一口气,经此一役,二哥绝对不会将整日挂在嘴边那句话,说出来了。

心死了。

被人哄骗。

即便是自己,也被骗了。

顾君山冷眼看他。

“老三,别让我失望,这段时间,你就呆在我身边,替你哥补救。”

“是!”

大夫人面色一愣,忽而感慨,儿子生得多,就是好!

四少从他身边挣出来,“爹,别气啦。”

顾君山难得挤出笑脸,沉声道:“顾家还有机会,南方大批量订单,是顾家生意的基本,保证咱们能超越其余布行一大截!

从现在开始,老三你管理布行,对那些匠人好些。

让他们加紧生产,各种布匹,同时从散户手里回收一批咱们顾家的布。

这笔订单足足数千两银子,即便顾家丢掉布行,丢掉仓库那么多布,顾家迟早要把失去的拿回来!”

顾三微微一愣。

本来毫无心气的那颗心,被顾君山一番怂恿,又开始豪情万丈。

充满干劲。

等人走后,顾君山和如伯说出自己计划。

如伯面色沉静:“老爷真这么办嘛,南边的豪门公子,可不是梅六郎那种偏支,如此戏弄他,被他知道……”

顾君山双手背在后面,幽幽一叹。

“重病需要猛药。”

……

九月。

气温不再那么炎热。

距离福伯、陈闲拿下顾家布行,过了半个月。

按照陈闲的建议,直接将布行,改名百姓平价布行。

这段时间以来, 福伯招揽不少缫丝、织布、染布的好手。

其余顾家的布,如浣花棉、浮光锦,这些人根据顾家库房的半成品,还真的给像模像样复刻出来了。

但是就是这……千云纱,要么是做出来的成品太透,要么是太厚,和顾家的相比,总是差了一点意思。

这时间,福伯有些心累。

娘的,老子就是卖书的,怎么现在开始搞起来布行的生意来了。

偏生还是一个二半吊子。

其余书店的掌柜,如定风书斋、 清平书斋开始调侃:“福掌柜,你这是两条腿走路啊,未来镇子上第一首富就是你,谁也抢不过你。

两个第一!

卖书的不如你会卖布!

卖布的不如你会卖书!”

福伯无奈道:“难怪陈老弟不接手布行,虽说拿的钱多,但是操心也多。”

莫名他有些怀念,当初在雨林书斋,柿子树下,下面放着一个躺椅,时不时躺在上面晃晃悠悠。

搞到现在,连撒泡尿的功夫都没有。

陈闲最近这段时间,也比较关心南边来的豪族,不知真假,微微忐忑。

到底还来不了来啊,都过了半个多月了。

干脆住在布行。

抽空时不时写着新的话本。

水生从外面急急忙忙过来。

“掌柜的,那豪族真的来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福掌柜豁然起身,吩咐道:“去叫陈老弟。”

不多时,陈闲出来。

福伯:“老弟,顾家的千云纱复刻不出来啊?”

是的,复刻是跟陈闲学的,觉得这个词非常有意思,上档次,意思还准。

陈闲:“好在现在天气,应该……”

又果断闭嘴!

福伯笑嘻嘻道:“是啊,天没那么热了,谁还穿那玩意了!”

完犊子了!

陈闲面色一沉。

“怎么了?”

陈闲无语道:“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你信嘛?”

不多时,到了镇上最大的驿站。

有豪华的马车,和十几名随从守在外面。

眼神锐利看向两人。

到了厢房,福伯郑重朝守在门口随从道:“劳烦小哥通告一声,就说百姓平价布行掌柜求见。”

随从有些疑惑。

“镇上出名的布行我都有些印象,你是哪位?”

陈闲默默补充一句:“原顾家南街布行。”

随从肃然起敬。

“等会儿!”

房门吱嘎打开!

顾君山带着儿子,低头面带恭敬从房间中出来。

本来笑容满面,看到福伯顿时面色僵硬,随后目光冰冷看向站在一旁的陈闲。

随着福伯入主布行,热火朝天大干一场。

人家不装了,摊牌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娘的,梅六郎直接将布行转卖给福家了。

反正,福伯对外说,看着便宜,不要白不要。

闭紧嘴巴,梅六郎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认识,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顾君山沉静道:“福掌柜,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嘛?”

福伯笑眯眯道:“顾家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梅六郎卖给我的,我瞅着便宜,才要的布行。

谁还能嫌弃银子扎手,你说呢,顾老板?”

顾君山扭头道:“福掌柜,布行的水很深,你半路出家,即便拿了布行,你也守不住。”

这是一处靠近河道的旅舍,打开窗户就能幽深的河道。

房门推开,年轻公子哥坦露胸怀,斜着躺在椅子上,手边放着葡萄,身旁站着一个丫鬟。

丫鬟正用娇嫩白皙的手指轻轻扒开果皮,随后用牙签扎起来,送到年轻公子哥嘴边。

用小蝶子接住,省得黏黏糊糊的汁水淌在公子的白色衣衫上。

年轻公子甚至吃葡萄的时候,故意用舌头去舔丫鬟的青葱手指,惹得丫鬟羞赧。

年轻公子哥,自顾自说道:“也就是现在白天,不然晚上的时候,我铁定要跳到河道中去去暑意。”

福伯柔和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陈闲微微蹙眉,南边来的公子哥就是这种样子嘛,好猥琐。

谈生意呢,如此轻浮做派。

特别是公子哥眼神那么一瞟,倏忽一顿、眼色收回的方式,看人似乎都是瞟着人看,三十度、四十五度角看人,莫名怪异。

轻笑道:“我姓宋,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

福伯:“宋公子,我姓福,这位是我的合伙生意伙伴,陈闲。”

宋少白冷淡起身,浑不在意身上到底沾没沾上汁水,穿好衣衫,赤脚起身,晃了晃宽大的袖子,大拇指和中指捏合一起,嗓音微微尖细。

言简意赅道:“这次宋家需要七百匹浣花锦,三百匹千云纱,不知道福掌柜能不能拿出来,在半个月时间内?”

福伯和陈闲对视一眼,微微错愕。

怕什么来什么。

浣花锦库房还有存货,最近卖了一批,还在找工人源源不断制作,问题不大。

娘的,三百匹千云纱,倒是难为人。

宋少白面无表情道:“有问题?”

福伯梗着脖子道:“没问题。宋公子。”

出去的时候,福伯有些纳闷,“陈老弟,你猜得真准,真他娘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却见陈闲一直盯着那紧闭的房门不说话的。

“陈老弟?”

叫了好几声,陈闲才回过神来。

“这人有问题?”

陈闲摇头,“不清楚,也许是错觉吧,总觉得到处都不对劲。”

福伯:“看来这剩下的千云纱生意,只能交给顾家干了。”

两人走在路上,忽然听到有汉子吵闹道:“老哥哥,多年不见,猛一在街上见到,有些不太敢认!”

陈闲忽然顿住脚步!

“怎么了?”

福伯疑惑。

“老哥,大家族的公子,喜欢听戏、看戏,已经到了疯狂的模仿地步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