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话,让大家非常意外。
那妇人一个劲拽着刘全的衣服:“孩子他爹,能不能别这么轴!”
这个那个捕快倒是瞪大眼睛,像是看大聪明一样看着他。
这家伙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又不是让你出钱,还真有这样的人,宁愿坐牢也不愿意出汤药费。
被打的汉子笑眯眯道:“好啊,抓走,老子现在真是佩服你!”
刘全笑眯眯道:“你这样的人就是嘴臭,哪一天被人推倒阴沟里摔死都不知道。”
那汉子简直气炸,走路甚至有些怪异,挪到刘全跟前。
“肏,你他娘的有种。”
啪叽。
刘全啪叽再次使出猴子摘桃,甚至还用力捏了捏。
“嗷呜~”
那汉子直接翻了个白眼,脸上肌肉扭曲在一起,晕乎乎跌倒在地上。
“畜牲啊,你他么的还来?”
声音陡然间提高八度。
福伯无语看着他。
作死啊。
这下子想捞人,就要多费一些功夫了。
周围汉子同伙,狞笑道:“捕快大爷,看啊,这人如此嚣张,这样的人,你们不还不抓进牢房关几天啊?
这还是百姓的官府嘛?”
捕快摇头朝福伯微微摇头,抱歉。
妇人哭诉捶刘全胸口,“你他娘的作死……”
刘全倒是面容平静,压低声音道:“别去牢房带银子,我进去几天就能出去。”
妇人张张嘴,随即好似明白什么,手上的力气用得更大了。
两个孩子也是一脸迷茫看着父亲被带走,手中的糖葫芦掉在地上,都没注意……
“爹!”
“别哭,好好在家等我。”
刘全低头,嘴角微微抿着。
那汉子身边的同伙,朝妇人瞪了一眼,骂道:“看老子不想办法,好好找人揍他一顿,太特么的嚣张了!”
妇人心底微微一寒。
从门口抓着扫把就朝那些人身上拍。
“老娘才不怕你,狗东西,肏。”
一脸落寞,带着俩孩子,牵手离开。
福伯安慰道:“弟妹不用担心,那兄弟是为书斋出头,我会找人照料的。”
妇人点头,苦涩道:“谢谢。作死啊,为什么性子这么倔呢,非要多管闲事呢?显得你了是吧?”
周围的吃瓜者也是叹口气道:“是啊,一点就炸的性子,到哪里都要吃亏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刚才那汉子的嘴角在笑?”
“不能吧,都他娘的,被抓进牢房了,还在笑?疯子还是神经病,真是够变态的。”
福伯安抚那些看热闹的人,听到那些人的话,起初微微不在意,忽而沉默站在那里。
这家伙该是陈老弟的人吧,难道真的借题发挥的意思?
不多时,陈闲听到刘全媳妇的转述,微微一愣。
“陈老板,俺男人就是性子急,听人说了那书不好,这才与人起冲突,后来我才明白。
那汉子就是书斋的对手,专门弄过来恶心人的。
怎么办啊,陈老板,俺们一家就认识你。”
陈闲安慰道:“别急,我这就找人帮忙,去问问情况。”
这才明白,刘全这家伙倒是够滑头的,这是不用我安排,自己想了主意,打算直接钻进牢房做事。
这家伙是个人才啊。
出门口,刚好遇到福伯。
陈闲:“老哥,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福伯指了指他,调侃道:“我出手帮忙自然是最合适,毕竟那汉子是为了我家书斋的事情,才出头的。”
……
时间来到一个星期后的早上。
这段时间以来,狄公案可谓是出尽风头。
甚至陆乘风那边都有些气馁。
完全影响不到人家,该死。
“娘的,青云楼这段时间到底在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站出来,宣传一下自己的话本嘛,装乌龟嘛?
还有许先生也在闭门据说在写书,连我的拜帖都拒绝掉了,该死。”
……
北戏书馆,赵掌柜看着围墙论坛上的一篇篇帖子,他也陷入迷茫中……
莫非自己真的赌错了?
随着自己将书馆内,凡是关于倩女、陆判的评书给关闭掉,最近书馆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
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都一窝蜂涌向宣南书馆。
且最近狄公案的话本已经被改编成了评书,在宣南书馆可谓是大卖!
店里的伙计也是心浮气躁,时不时趴在柜台上唠嗑,百无聊赖。
赵掌柜窝在房间中,尽管外面艳阳高照,他将帘子给全部拉上。
整个人隐藏里面……
一壶一壶的热茶喝着。
许教谕、你到底行不行啊。
赵某为了你,背叛了那人。
还有青云楼,你这家伙不会也是一个废物吧?
当初在研讨会上,一篇篇像是雪花一样的帖子,赵掌柜都看了。
都是批判那人的。
可为什么光打雷,不下雨,你们这些老家伙,倒是拿出来,实打实的真东西啊。
嘴炮有个屁用!
“赵简之,你难道真的走了一步臭棋嘛?”
像是黑暗中的蚕蛹,不知外界的变化,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门外的脚步声,忽然传了起来。
笃!笃!
“掌柜的,青云楼发布第二部刘工案了……
还有,许先生、杨先生、黄先生,三人遍查古书,合力创作一部,《诗词终解》!”
“什么!”
咔嚓。
冥冥之中,像是有蚕蛹从壳子里面钻开,拨开天日。
一把将窗帘扯开。
他用手指挡了挡刺眼的眼光,微微歪头。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
福伯刚送走吴班头。
听着刚才对方说的话,有些头疼。
陈老弟这是招了一个狠人啊。
刘全进入一个十来人的牢房。
本来好好的,自己这边给了那汉子赔一笔钱,关上几天是个意思,人就能放出来了。
谁知道,那汉子也是够贱的,通过层层街溜子传递消息。
牢房里面的人,要羞辱他。
让他跪下,喝尿,道歉。
刘全面对十多名壮汉,这家伙,那是宁死不屈啊。
直接上手拽住了一个汉子的命根子,打死就是不松手。
其余人疯狂踹他,就是不松手。
招来了牢房的狱卒。
这才不了了之。
听里面的人说,其余人在看到那汉子的家伙什,松松垮垮,全部都齐齐色变。
强烈要求,放自己离开牢房。
狱卒怎么会答应。
直接将刘全扔到一个死刑犯的隔壁,让刘全自己一个人住单间。
这家伙牢房互殴,罪责又大了,没有十天半个月难出来。
……
牢房,刘全看着那头发乱糟糟,面容却十分英俊、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窗户,试探问道:“哎呀,哥们这是犯了什么罪啊?”
那男子翻身,面对墙壁,根本不搭理他。
刘全絮絮叨叨,一个人自言自语道:“老子倒是一时痛快了,就是可怜我那老婆孩子喽……”
他自顾自说着,说着小时候自己和爹娘的相处。
说着自己三十多岁,还是没能让操劳一辈子的父母过上好日子。
说着自己小时候混账的事,说着自己经常惹爹妈生气。
“你说,世上,哪里有做儿女的不是呢?都是做孩子的不孝顺。
”
“最疼爱自己的就是爹娘,一个人要是成人后,连自己爹娘都不能报答,那还是人吗?”
“我那时候年轻,经常背地里埋怨爹娘不疼我,没有让我过上好日子,等我成家后,才知道,爹娘光养护孩子,饿不住,就已经费劲了全身气力,哪里有其余精力,让孩子吃上肉呢?
难啊。
可惜,等我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子欲养而亲不在。”
说着,自己娶媳妇都十多年了,也是瞎混,没有让媳妇和自己过上好日子。
“也是一个失败的汉子啊。”
他絮絮叨叨说家庭,说自己的糊涂事,说最后爹娘临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爹娘眼中,并非一无是处。
而本里一脸冷冽面对墙壁的年轻男子听到对面汉子的话。
从此处的默然,到最后一脸的痛苦、扭曲、遗憾、内疚……
身子颤抖着,双腿并拢缩在一起,蜷曲身子,双手抱着膝盖,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