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颜师昭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一枪接着一枪,仿佛永不停歇一般。每一枪都精准无比地刺入尸体的胸膛,短短时间内便连续刺出了数十枪之多。
眨眼间,那原本完整的尸体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整个胸口宛如被无数蜜蜂蛰过一般,密密麻麻布满了窟窿,简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马蜂窝。
若不是方孟眼疾手快,及时拦住了颜师昭,恐怕这具尸体的半边身躯都会被她刺穿。
一旁的金阳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甚至差点当场尿湿了裤子。
他紧紧拉住方孟的胳膊,颤抖着声音问道:“阿孟,颜姑娘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吗?为何要对一具死人下手,还下手如此之重啊?”
面对金阳的询问,方孟只得将原因告知,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而那些负责清理尸体的将士们,此刻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如此暴力凶残的女子,还是刚才那个柔弱的小绵羊吗?
经过大风和星朝将士的努力下,终于将贼人的尸首全部清除干净。
现场仅剩下那些壮烈牺牲的大风战士们的遗体静静地横陈于此。
放眼望去,整个地面被鲜血染红,那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仿佛能够穿透人们的灵魂,不断侵蚀着每个人的意志。
面对此情此景,众人皆沉默不语,心情沉重至极。
蒯正缓缓抬头,凝视着远方,眼神幽深而坚定,他轻声说道:"关将军,待到天亮之后,筹备好上等棺木,无论如何,我们当初有多少人一同前来,就必须有多少人共同回去,绝不能抛下任何一名并肩作战的兄弟。"
听到这话,关盟紧紧握住手中银光闪烁的长枪,神情刚毅果敢,他低沉有力地回应道:"遵命!"
这简短的两个字,饱含着无尽的决心与承诺。
“其他将士明日必须入城,我不希望今晚之事再发生一次!”
关盟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道:“可是东卫……”
“狗屁东卫!”蒯正气得满脸通红,直接打断了关盟的话,并破口大骂起来,“就东卫那群废物能干些什么?被敌人如此轻易地渗透进来却毫无察觉,简直就是一群蠢猪,不,他们甚至连猪都不如,纯粹就是一群令人厌恶的臭虫、苍蝇罢了。”
听到蒯正这番毫不留情的痛斥,站在一旁的鲁之行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所在的星朝虽然整体实力比东卫稍强一些,但也没有强大到可以随意贬低对方的程度。
这种话恐怕只有大风、武宁以及北齐这样的强国才有资格说出口吧。
而对于他来说,无论如何也是绝对不敢讲出这般言论的。
展昭也没有料到,蒯正竟然如此刚烈,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竟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颜修勃和李若格时,心中却不禁涌起一股认同感:是啊,若非有这两位绝世高手在此坐镇,恐怕今日大风帮众将难逃一场血腥屠杀。
毕竟在生死攸关之际,蒯正就算言辞再怎么犀利刺耳,似乎也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若是东卫不肯……”蒯正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冷漠到极致地说道:“不肯?哼,那我们就只能强行闯入了,或者干脆直接打道回府,除此之外,绝无其他可能。”
这句话已然说得毫无转圜余地,可以看出蒯正心意已定,态度异常坚决。
所谓的狗屁文会,或许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提升大风的威望,但若与众人的生死安危相比较,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是。”关盟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蒯正所说的正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用不了多长时间天就要亮了,我还是先去稍微歇息一会儿吧,等白天,我定要再会一会东卫那群蠢猪。”蒯正仍然余怒未消,在将现场交由关盟负责打理后,他便转身返回房间休息去了。
关盟将方孟喊来。
方孟一脸的不情愿,这场厮杀已经结束,还找自己干什么。
关盟将蒯正的决定给方孟说了一遍,问道:“蒯大人正在气头上,我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妥,我们毕竟还身处在东卫,最好还是不要与东卫交恶。”
“放心吧,蒯大人心里有数,不过千万不要强闯城门,一旦强闯,性质就变了,到时候我们就算有理也变得没理。”
关盟点头:“我明白了。”
“虽然不能强闯,但也不要给东卫人好脸色,尽量把今日的怒气发泄在他们头上,毕竟我们差些就全军覆没,若是好言相对,还以为我大风怕了他们。”
“我一百多号兄弟战死,你不说我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关盟做事沉稳,方孟自然放心:“白天你派些人出去大肆宣扬今晚之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我才能从东卫身上割一块肉下来。”
“好。”
方孟转而看向一脸呆滞的鲁之行:“鲁大人,多谢今日伸出援手,大风感激不尽。”
鲁之行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方孟一眼:“公子客气了,蒯大人信中早已有言,你我唇亡齿寒,这是应该的。”
关盟也得知了方孟所安排的后手便是星朝,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一股力量,没想到被方孟调动过来,他插嘴道:“给鲁大人写信的并非蒯大人,而是他,方孟,今日我们能做好防备,也是他推测出在东卫会有贼人对我大风不利。”
鲁之行大惊,他还纳闷呢,蒯正一位二品大员,信中的措辞竟然会如此恭敬,这在以往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原来始作俑者竟然是这个少年。
“原来是方公子当面,方公子智慧无双,真是令人敬佩。”
方孟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敢当,小子称不上什么智慧无双啦,不过就是耍点小手段、小聪明而已,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聪明也是难以预料得到的。要不然,星朝怎会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冒出来呢?这个时机把握得实在是妙到毫巅了,您说是不是啊,鲁大人?”
鲁之行脸色微微一红,显得有些尴尬地说道:“唉,只能怪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完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所以一时之间没能及时做好充分的准备,以至于耽误了些许宝贵的时间。”
“嗯,可以理解。”方孟点点头,表示认同地点头说道:“毕竟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些不太方便的时候嘛。但不管怎样,还是非常感谢星朝的各位朋友们能够及时赶来支援,若非你们伸出援手,恐怕我大风这次遭受的损失可就远远不止现在这些,好在最终并没有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没有让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得逞,对吧,鲁大人?”
“对对对!”鲁之行连忙应和着,同时伸手擦去额头上渗出的一层细汗。尽管从外表看上去,他还算保持着相对镇定与平静,但其实内心早已波澜起伏、忐忑不安。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位年轻的少年带给他的压力竟然比直面皇上时还要巨大许多。
真是见鬼了。
怎么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在这个少年面前就无所遁形了呢。
毕竟不是自己人,适当的敲打后,方孟便不再刺激鲁之行,他话锋一转:“等会我跟蒯大人提一嘴,今日星朝的损失也很大,让他带着鲁大人一同面见东卫皇帝陛下。”
鲁之行眼睛一亮,方孟此话,算是将好处让与一部分给星朝,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被自己遇见了,他欣喜莫名:“多谢方公子。”
关盟将方孟拉走,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为何要将到手的好处分给星朝?”
方孟却不急不缓道:“羊毛出在羊身上,星朝是星朝,大风是大风,互不干涉,即便有星朝在,东卫赔偿我大风的一点都不会少。”
“你小子是借花献佛?”
“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不算本事,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这才是本事。”
关盟不解:“星朝国力甚微,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能帮我们办什么事?”
“运货。”
“什么意思?”
方孟拍拍关盟那与自己头顶一样高的肩膀,神秘一笑道:“到时候就知道了,我不仅要星朝承我们的情,他们得到的好处也是我们的。”
关盟被方孟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根本不明白他字里行间的意思。
直到方孟走远,他还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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