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回到有邻苑,明子亦后脚就抵达。
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方孟将一个黄金锦盒从明子亦手上接了过来。
明子亦脸上堆砌笑容道:“方公子,这边是驻颜丹,请收好。”
方孟打开盒子,里面放置了一颗碧绿的丹药。
“多谢。”
随后,明子亦又拿出一个木画盒交给了方孟:“这便是圣人字帖,请方公子一定收好。”
说实话,方孟对于这个圣人字帖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看舒羽等人激动万分的神情,想来价值不菲。
那便收下了。
“还有,这几个箱子里面,是白银一万两,方公子要不要清点一番?”
方孟笑笑:“不用了,明家的信誉我还是清楚的。”
明子亦听到此话,笑了,最后,他将一个玉符交给了方孟,道:“凭此信物,可邀请大哥到方公子指定的地点授讲。”
就是这玩意,在众人热切的眼神中,方孟将玉符好好的放在自己的胸口。
“金公子,”方孟那边交接完,便轮到了金阳,第三的奖励虽然不如第一,但也算不错,至少金阳拿到了五千两银子的奖励,还有明子期亲手注释的手书一本。
然后是姜文轩、舒羽、陆沆。
张国龙虽然排在了第十七名,但也有奖励。
杨界排在第二十五名,奖励就寒碜了很多,除了一千两银子,什么都没有。
可以说,直到现在,此次文会已经算是彻底结束了。
不过有邻苑他们还可以住着,东卫也不差这一两天的。
大家一哄而散,方孟将银子交于了金阳,随后将他喊到了房间。
“我们去富天坊将钱兑出来,然后你帮我将这些钱运回,先存放在你家。”
“什么意思?”金阳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决不能怀疑他的脑子,他很快就发现了方孟话中之意:“你不跟我们一同回去吗?”
“我大概还需要大概一个月左右才能回去。”
“你要做什么?”
方孟拍拍他的肩膀:“我不能告诉你。”
金阳点头道:“好,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就直说。”
他已经有所猜测,方孟不回大风,很有可能是与方若臻有关。
“真到了这一步,我不会跟你客气。”
方孟和金阳喊了几个金吾卫将士帮忙,从富天坊将黄金运了回来。
这毕竟是一大笔钱,富天坊不可能真的将二十多万两白银给他们,累都要累死。
于是在方孟的建议下,最终全部等价换成了黄金,他还大气的免了零头,这让掌柜感激了一路。
房间里,看着二十多箱金灿灿的黄金,金阳难过的捶胸顿足。
方孟一开始还搞不明白这家伙脑子里又哪根弦搭错了。
直到他说出原因,方孟这才哭笑不得。
竟然是因为自己押注押的太少了,导致赚的还不如方孟一个零头。
“行了,你赚了快四万两银子,足够你这辈子花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金阳哭哭啼啼的看着方孟:“可你赚的更多。”
我去,这是典型的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啊。
“你要怪就怪你爹去,是他给你的本钱太少了,你看我,我爹多大方,三百两黄金,说给就给,他给的多,我就赚的多,你爹给的少,你赚的就少,这原因出在这里,你可别怪错人了。”
金阳顿时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要是我爹给我三千两黄金,那我这个时候,不是得有二十多万两黄金了?”
“对嘛,所以等回大风之后,你就有理由教训你爹了。”
方孟怂恿道。
“还是你说的对。”
没多久蒯正便回来了,方孟并没有看到曹旻的身影,应该是被留在了酒铺。
随后,就听到金吾卫挨个敲门提醒收拾好财物,马上就要出发返回大风了。
“终于要回家了,”金阳惬意的收拾好行李,见方孟同样在收拾,便好奇问道:“阿孟,你不是说不回去吗?你这干什么呢?”
“这可是有邻苑,是明家的房子,你们都走了,我一个外人,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哦哦哦,我还真忘了这茬。”
……
天色还早,见所有人都收拾好,蒯正便宣布启程。
他们前去酒铺准备与颜修勃等人汇合。
“蒯大人,”方孟找上蒯正说道:“我暂时不回去了,我想留在东卫。”
“为何?”蒯正皱眉问道:“文会已经结束,你留在东卫做什么?”
方孟早已找好说辞:“虽然酒铺有曹大人管理,但我认为,还需要一个有分量的坐镇,不然的话,后续的收益可能不会那么高。”
蒯正深深的看了方孟一眼,但见他神情并未有异常,虽然心中生出疑惑,但想到方若臻的性命还拿捏在皇上手里,不怕他闹幺蛾子,再说了,自己也有计划,便道:“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是白身,论起分量的话,曹大人比你应该更有说服力。”
方孟淡淡一笑:“蒯大人可能忘记了,我已经是文会魁首。”
蒯正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这一茬,确实,这个身份确实比一个礼部郎中要重,好吧,那你便留在东卫,好好‘经营’酒铺。”
“多谢蒯大人。”
“不过,还是送送我们吧,毕竟一别经月,好好与朋友话别。”
“好。”
来到酒铺,与颜修勃父女和李若格汇合之后,留下部分金吾卫将士守着酒铺以外,其余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出城而去。
行至十里之外。
在一处偏僻之处,方孟停下了脚步。
“蒯大人,我们就此分别了。”
蒯正与关盟对视一眼,关盟隐晦的点头,整个队伍顿时不知不觉间被切成了两段。
“方孟,下来我们聊一聊吧。”
方孟眼睛一眯,大声回答道:“稍后。”
“阿孟,”金阳忽然察觉到了不对,他拉住方孟的胳膊不让他下马车。
方孟拍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表情:“没事。”
他对李若格道:“照顾好师昭和金阳。”
“啊?”李若格不明所以,但见方孟神情肃然,下意识的点头:“知道了。”
下车之前,他对颜修勃使了一个眼色。
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后,方孟便放心的来到了蒯正跟前,看了一眼周围严阵以待的数百金吾卫将士,方孟笑道:“如此大张旗鼓,蒯大人这是要防备贼人偷袭吗?”
蒯正道:“毕竟还未走出玉锦城范围,还是小心为好。”
“既然是防备贼人,为何我感觉是在盯着我呢?”
“可能他们在各自身后,你我并非军中之人,对这些不懂,喊你下车,是有一事相询,还请坦然告知。”
方孟耸耸肩:“如此阵仗,我就算不说,想必也没这个权利吧,蒯大人问吧。”
“若是你父亲死于皇上之手,你会怎么做?”
此问题一出,关盟便握紧了枪柄。
方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若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蒯正没想到方孟竟然反将了自己一军,语塞了片刻后,回答道:“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方孟鼓起了掌,一脸嘲讽道:“所以,蒯大人的意思是,为了所谓的忠君爱国,连作为人子的责任都可以不顾了?”
蒯正不为所动:“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
“真好,蒯大人出口便是俗语,便是圣人之言,真令人佩服,”方孟讥讽意味十足道:“可是世人只知上下嘴皮子一碰,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死的又不是蒯大人的父亲,不知蒯大人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方孟铿锵有力的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蒯正脸色一变:“所以,这便是你的回答?”
“没错,如果我爹真有个三长两短,陆正年……便是我的生死仇敌,不知这个正面回答,蒯大人是否满意?”
“你竟敢亲口说出皇上的名讳,看来,你是铁了心?”
“你们最好是祈祷我爹活着,否则,我不介意颠覆整个大风,我说到做到。”
蒯正气的脸色铁青,怒喝道:“别忘了,你也是大风人。”
“那又怎样?”方孟冷哼道:“难道就因为我是大风人,所以我爹被陆正年砍了头,我只能视而不见?还有一句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蒯大人,这句话你应该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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