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之壮阔,蔚然如锦,波涛汹涌,尽显天地之浩瀚。舟行其间,破浪斩风,豪迈之情油然而生。海风拂面,带着海的韵味,令人心旷神怡,尘世烦恼尽抛脑后。
极目远眺,海天一线,苍茫无际,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海。此情此景,令人心胸豁然开朗,仿佛能吞吐天地,包罗万象。
如今的林泰便是这样心境,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波澜壮阔让他心情激荡。
而他身后披甲之士林立,又平添了几分肃杀。
“林将军,可是有感这大海之壮阔?”
略带中性的声音传到林泰耳间,转眼之间一人便是站到了林泰身侧,不是楼船将军郑和还能是何人?
此时此刻郑和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否错觉,林泰从他的眼中里看出了些许期待?
不,那不是错觉,郑和此刻就是这般想法,也不待林泰回答,郑和便是转过身去,也是眺望着远处海天一色的辽阔大海。
“林将军也知道,在下乃是一个阉人……”
话刚开口,林泰便是愣住了,自古以来,阉人大多不会将自己是阉人这样的身份往外说,毕竟说得好听阉人是为皇家服务,但是说个不好听的,便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非阴非阳,令人所不齿。
但是……林泰“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郑和脸上看不出什么不自然,更没有自卑,那种淡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为何会成为阉人……已经是记不清了。”
又是语出惊人,怎会有人不记得自己怎么成为阉人的,那是自己的子孙根,林泰只是当做对方不愿意讲缘由罢了,也是嘛,哪怕是郑将军再怎么淡然,也还是心有芥蒂的。
这他倒是误会了,郑和是当真不记得,他只觉得这一片记忆朦胧,若是这句话告诉洛轩,洛轩想必就能够猜测出来,这是因为郑和乃是被召唤出来的,在此之前的记忆在系统的掩盖下自然是朦胧的,而且郑和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系统的力量让郑和没有去想这些,但是……
“但是在下却是记得,第一次站到大海前时那种悸动和征服,以及探索大海之外的冲动,若是有朝一日陛下能够一统天下,在下定然要请求陛下,准我率领一支船队航行远方!”
听到这番“豪言壮语”,林泰沉默了,若是放在以往他定然不屑一顾,毕竟天下何其之大,尚有大好河山还未游历,何须去什么大海之外,而且,相比这些他跟追求封侯拜将,或许说这是全天下人的愿望。
封侯拜将方是我辈男儿。
只不过如今他站在这大海之上,却是有些理解郑和的想法了,而且他也有刹那心动,不过也仅限于此罢了。
摇了摇头,把自己脑海里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外。
见此模样郑和笑了笑,他也不过是突然有些感触这才有了这番话罢了,人各有志,无需强求。
“林将军暂且回船舱歇息吧,距离信阳港还有些时日,将军也好养足精神,以待战机。”
林泰点了点头,在甲板上让他有些不舒服,他到底是没上过几次大船,虽说也是会水性,但是却也有些头晕,虽然微弱,但的确影响他的状态。
生死血战,一点不适便有可能身首异处。
待林泰离去,郑和把视线重新放到远处,眺望着,带着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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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港口最近货物是越来越少了,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就是,也没办法,这要打仗了,无论是北方的商人还是南方那些都是不愿意来了,真就苦了咱们呗。”
信阳港港口,一堆漕工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嘴上抱怨着,也难怪如此,南皮郡一直都是富庶的地方,南皮郡的富庶,自然也是带动信阳港的繁华,或许反过来也是成立,但无论如何信阳港的地位都是重要,也是上万漕工的衣食所安。
来往的商船什么的多了,或是帮助卸货,或是帮着上货,再不济人来人往的贩卖些渠道……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生意在这信阳港进行着,总有赚钱的地方,无非是赚得多赚得少的问题罢了。
但是随着战乱,这信阳港是越来越衰落了,肉眼可见的就没有什么商船,往日里络绎不绝,现在望眼欲穿。
这可就让信阳港的百姓郁闷和不安了,这样下去,他们迟早得是饿死收场。
“你说这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谁知道呢,我要是清楚我就不在这里了,应当是在庙堂之上!”
“嘿,也是。”
“话说这天家父子怎么还打起来了,这天下不都是他洛家的天下么,这夏王打的什么主意,总不能真是大梁气数已定吧。”
“我听说好像是当今圣上不分青红皂白把夏王逐出长安什么的,夏王怀恨在心?”
“我这边的消息可是当今圣上曾许诺将大位传给夏王殿下,后来反了悔……”
几人聊的津津有味,就在此时一人闷哼一声,喝道:“你们不要命啦?天家的事情你们也敢咬舌跟?”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背上渗出冷汗,这妄议天家是非,传出去一个不好小命怕是不保了,自己这些人竟然这么不小心。
又是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松了口气,几人面面相觑,眼神对视了一番,都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今天的这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其他人知道。
见状几人才是相视一笑,然后心虚的转过头去。
“快别偷懒了,来船了,好大一支船队,今天可得大赚一笔了!”
听到吆喝的声音,所有人都是露出喜色,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立刻往码头的方向跑过去,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离那里近点说不得就被老板看上了。
“好大的船队啊,不过…怎么俺感觉有些不对劲?”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说不出来,但是好像和以前那些商队不一样。”
漕工们你一言我一语间,船队又是近了几分,此时此刻众人已经是看清楚了,那船队上还悬挂着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那旗帜打着夏字,也不知道这夏是什么意思,哪家的商队。
“不对……这些好像不是商船,是……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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