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行易来往台州府时日,官塘河大桥也已修造完成。短短几日,一座巍峨雄壮的跨河大桥便腾空而起!江面上波涛汹涌,水势湍急,以水泥筑基钢筋建造的大桥却巍然不动!
张梦率领亲卫营立于大桥之上,心生感慨,脸上雀跃万分。不愧是帝国系统,再艰难之事,在系统面前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身后跟着数百名骑兵和攻城士兵、后勤农民,望着远处的黄岩县,和有意思的对手较量才足够精彩,张梦挥拳发出一声怒吼,“进攻!拿下黄岩县城!”
“拿下黄岩县城!”
“拿下黄岩县城!”
“拿下黄岩县城!”
身后将士热血沸腾,数千名士兵井然有序踏桥而过,一阵阵杀吼声冲上云霄,也冲进万籁静寂,四方孤立的黄岩县中。
“老爷,不好了。一支数量不明的敌军向黄岩县攻来!”
“这么快?”黄行易早已料到,他眉头紧锁,没想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脸上虽极力镇定,却还是大惊失色。
“什么叫数量不明?”县丞抓着一脸慌张的士兵,两眼茫然。
有多少人,看不出来吗?
“对……对方人实在……太多了。小的打探不过来!”
士兵结结巴巴道。
“什么?!”这下黄行易也大吃一惊,打探不过来不仅仅意味着对方人数庞大,而且行军规整,军纪严明,这才令他们的探子连消息都打探不到。
黄行易坐不住身,从桌案前起身,围着房间来回转道,“还有什么消息?”
“对……对方不仅人多,还带着红衣大炮,还有铁骑,那么多……那么多人!”
还有红衣大炮!
一听红衣大炮,县丞已经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满清鞑子就是靠这红衣大炮和八旗骑兵横扫中原。现在不知从哪儿冒出股势力,不仅一下子就集齐了这两大神器,还第一个对准的就是他黄岩县!
县丞满脸悔恨,想不通到底是哪儿得罪过对方,绝望至极!
“我黄岩县何其无辜?”
黄行易此刻已顾不上感叹,不是黄岩县无辜,是有人贼心不死,永历帝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还有人妄图反清复明!
比如公然造反的吴三桂,比如太平县这群反贼!
黄行易怒目圆睁,眼珠子好似都要从眼睛里瞪出来,他大吼一声,随后转身拿起墙上悬挂宝剑,好似要冲出和“叛贼”拼死斗争。
“誓不投降!”
县丞见状,连忙扑上去抱住黄行易大腿,眼泪鼻涕吓得都在脸上横流,“不可!大人千万不能出去!出去就等于送死!”
“叛军攻于城下,汝难道令我求降乎?世祖待我不薄,难道要将我大清江山拱手相让?”
看不到满人之下民众当牛做马,看不到满清官员跑马圈地,享乐作福,看不到半壁江山剃发令人头滚滚!
黄行易将金钱鼠尾辫横在脖子上,满脸悲愤,一身凛然,自以为是,仰天长叹道,“吾誓与黄岩县共存亡!”
对方兵力众多,又携有攻城大炮,威猛骑兵,形势如此,就算黄岩县内全是精兵悍将也守不了几日。
县丞眉头紧皱,跺脚从地上爬起来,终于心一狠想出条计谋来,“卑职有一计……”
黄岩县因山多开荒,城中曾备有大量黑火药。
黄行易听完县丞计策,虽是送死之道,他却连眉头都不眨一下,重重点头,赞同万分,“就按你说的办!”
县丞此计也是被逼无奈,眉头扭成了疙瘩,犹豫不决,却仍一直下不了决心,“大人,这是最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为之,万一……万一有援兵……”
援兵一事就是痴心妄想!
黄行易抬手打断县丞的“万一”,一脸愚昧,神色却无比坚定,“下去准备吧!明日我便前往敌营!”
“大人……”
次日,张梦在黄岩县外安营扎寨,听闻城中县令黄行易竟亲自前来投诚后,一脸惊讶。
“可是黄岩县县令黄行易?”
“正是。”
据他的探子回报,这黄县令可是台州府里出了名的忠君古板。当年服从满人规矩剃发易服,他可是第一个,现在居然肯乖乖开城投降?
张梦冷笑一声,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怎么看?”
张梦觉得此事有诈,李定京也怀疑背后没那么简单。毕竟连案板上的鱼陈县令都蹦跶着挣扎,这地地道道的满人走狗怎么会主动出城投降。
“主公,此事可疑,应当详查!”说完,李定京便接收到张梦眼神示意,行了一礼后,匆匆向外走去。
等李定京走出营帐,张梦才挥挥手道,“将人请进来吧!”
黄行易一路被人带进营帐,本以为在外面看到强壮威猛的士兵、坚固灵活的战甲、先进锋利的兵器已经足够震撼,没想到进入营帐,坐在主帅中的竟是个十几岁少年!
他愣在原地,下巴掉在地上,惊得连话都忘了说。
他在打量张梦的同时,张梦也在打量对方。明朝二百八十年,内部已经腐烂至极,就算没有满清鞑子,这艘烂船也必沉无疑!
就是可惜了那些心怀抱负的有志之士,不仅人才淹没,而且将这些人亲手送到满清手中,成为对方以汉制汉的工具。
于公,这黄行易是满清最忠实的走狗,不得不杀!于私,他又同那些作恶官员泾渭分明,治下县城虽也多士绅土豪,但到底比别处有收敛。
张梦上下打量,最终收回目光,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黄县令,请坐。”
黄行易还处在极度震惊惶恐当中,常山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还不速速参见吾等主公!”
“主公……”
“不用了,黄县令请坐!”正当黄行易准备行叩拜大礼之时,张梦指一指下首的座椅,再次提醒道。
黄行易叩拜的姿势停在空中,目光中先是一片茫然,随后等反应过来后,心中被无尽的震撼和说不出的情绪填满。
大明两百多年,再加上满人入关,哪个不是见官就拜,像这样礼贤下士,德行贤明的主公还是头一次见!况且还是个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