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分钟,感觉这胖子快要憋死,李岸把宣纸拿下来。
胖子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大喊,“说,我说,爷爷饶命,我上...”
宣纸盖在了脸上。
李岸摇头叹息:“你这家伙嘴这么硬,我倒看看你什么时候交代。”
胖子依旧在努力挣扎,宣纸上还开始渗出殷红的血迹,虎子一看就急了,准备揭掉宣纸,但是李岸不为所动,拦下了虎子。
等到两分钟后,李岸再次把宣纸拿下来,胖子又深吸一口气,但是眼神中除了恐惧又带上了决绝。
李岸没有废话,把宣纸重新润了润,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大人,友情提示你一下,咬舌自尽只是传闻,做不得数的。如果你还想试,尽可继续。”
顿了顿,李岸没管县官渐渐又变回恐慌的脸,继续问道:“不知道大人还要不要继续嘴硬,又或者,你这次愿意说了呢?”
“我说我说!”那县官咬破了舌头,口齿不清,但还是毫不犹豫。
李岸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大人请吧。”
“不知道爷爷要我说什么?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岸皱眉,“是我问你,结果你倒是问起我了?看来是苦还没吃够,那大人,咱继续吧?”
县官脸上一脸不可思议,“我说什呜呜呜..”
李岸才不管他要说什么,宣纸又盖了下去。
“我说我说,我不是县官!”在又一次拿起宣纸后,胖子还不等吸气,先疾呼一声,接着才猛然吸气,调整呼吸。
“哦?你明明就是县里带来的县官还想蒙蔽我?”李岸作势就要继续往上放宣纸。
“爷爷慢些,我可以证明!”胖子哪还管那么多,直接吼了出来。
李岸微微眯眼,“你继续。”
“爷爷,小人是城里的米商,叫贺知宇,两天前那县官找到我,让我穿他衣服到这里来赴死,不然杀我全家老小,小人实在是有把柄在他手上,迫不得已,爷爷饶了小人啊爷爷!”
贺知宇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的身世还有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快速说出来,做商人的智商肯定不低,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肯定是最有价值的情报。
李岸和虎子对视一眼,心道果然如此。
虎子把李岸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要宰了事主啊,我话都放出去了,结果没宰成,以后麻烦还不知道多少。”李岸摊摊手。
“那我们?”
“点兵吧,全带上,然后你做个标语,上面写上,持兵者杀。写大一点,我怕他们看不见。”李岸交代完,就准备回车间。
但是他却被虎子拉住,李岸看向虎子,那家伙虎目一瞪贺知宇,说道:“这家伙呢?”
李岸摆摆手,“这家伙全家老小怕是已经死绝了,把他带着一起上县城就是,人县衙的兵还能让他活着?”说完不再多言,径直向着车间而去。
贺知宇可怜吗?李岸摇头,哪个将死之人不可怜?
回到车间,李岸继续开始膛枪管。这种枪管虽然是无缝管构造,但是使用寿命其实也不高,如果需要高的使用寿命,除去淬火增加硬度以外,还必须要有金属镀膜技术,最简单的镀膜技术也叫金属发黑技术,是必须要攻克的技术难点。
在栓动步枪时代,虽然金属镀膜枪管已经是主流,银色的普通金属枪管还是有很多,一战时甚至有土法铸造管,号称炸膛王。
但是要跨步到自动步枪或者手枪的时代,很明显,这种枪管因为耐受性不强,一定无法使用,只是那是以后的事,李岸暂时还不担心。
膛枪管,给压弹机构钻孔,一起重新加热,枪管淬火增加硬度,冷却趁着压弹机构还热用吃奶的力把枪管挤进去形成弱过度配合,装护木,弹簧,撞针,击锤,扳机,枪托,再把准心按膛出来的线沾好,完活。
(过度配合是一种机械设计的说法,指的是轴的半径比孔的内径大,简单理解就是掏耳朵的时候,挖耳勺比耳道要大,那塞进去以后要拔出来显然很难做到,这就叫过度配合。)
这一套李岸已经驾轻就熟,其他配件也早已生产出来,现在十几个人的制枪线,生产力大概是一天四支左右。
有的人觉得准心是焊接上去的,其实不然,焊接会加温枪管,导致枪管退火失去强度。别说现在没得焊接技术,就算有也不会用来搞准心,用牛骨胶粘接才是目前版本最好的选择。
三天后虎子来信,兵员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开拔,李岸放下手上的活,把扳手小心翼翼放回工具箱。
开拔!
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左边坐着余毅,右边是一脸惊恐但是被绑得像个粽子的贺知宇,虎子民兵队列队紧跟李岸走在这条蜿蜒崎岖的路上,最后面四个兵举着标语,再后面的马车带着六个弩机和两尊炮。
家里留了两尊炮和十个枪兵防守,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老六从海上偷袭,所以李岸很直接,下令但凡有船没挂老秦的旗,敢靠近就直接干沉,上面装的就是皇帝也不准他上岸,一概打死。
起先虎子还有疑虑,但是李岸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命令过分,这个点来抄自己后门的就算是来结交那也不是单纯的主,谁家正常人上人家后门去跟主人结交的?
月诗珑没有跟来,李岸跟她说要她帮忙到玻璃匠那里帮自己设计一些好看的小饰品,说自己以后能不能发财就靠她了。这个大姑娘眼神坚定,说老弟以后的钱她包了,于是踏着小步子便上了玻璃匠那儿。
队伍虽然走得不快,但是毕竟是自己乡的县城,走了两天,出了山,踏着县道走过农田和小镇子,在晌午时分,李岸下马车,看到了那座不大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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