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灵活的赵云摩挲着下巴率先说道:
“异族会启用世家门阀,用以统治天下各地。”
陈到双眼猛的一睁,“那岂不是说,世家门阀摇身一变,地位甚至可能不降反升?”
“他娘的狗东西!”许褚当场跳脚暴骂。
“吃汉族的,喝汉族的,却勾连那些杀戮汉人的胡虏。”
“世家门阀都他娘的该死!”
攥紧的两只硕大拳头猛挥,带起呼呼之风,许褚更怒。
刘备目光闪烁,许言的话语给他展开新的思路。
自诩为皇族的他,开始仔细思索天下世家门阀。
参于过往的见闻,他越来越觉得许言说的有多么的正确。
在新庄之中,他更是得知原本锻铁、制盐乃至种粮,都是晋阳王家为了私利售卖给南匈奴的黑产。
如此作为,就是出卖汉族!
乃是勾连胡虏之贼!
刘备的思想在潜移默化之间产生变化。
对于权利的理解以及追求,同样产生变化。
“庄主,军情!”
一个匆匆跑入官寺大堂中的斥候,打断众人的思绪。
拱手做礼的斥候快速禀报道:
“真定城西侧有官军前来。”
“规模至少有七八千人之多。”
“其中,有两三千带甲的全副武装精兵。”
“其余皆为县兵。”
一番诉说让大堂中的所有人神情一凛。
毕竟许言此次外出只带了一千庄兵,而且其中还有五百人乃是民兵,而非新庄主力。
刘备皱眉道:“官军为何从西向而来?”
“按照我的理解,官军应该从东侧前来才是。”
“这样可以逼迫我等弃城向太行山脉中返回。”
“官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收复真定城。”
“到底官军打的什么主意?”
“难不成……”
他的眉毛猛的一挑,“想要全歼我等?”
想法刚起,他便觉得官军一定是那样打算。
“管他怎么想!”许褚粗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俺们有庄主带领,别说区区七八千官军,就算上万禁军前来,俺等也敢战之!”
关羽出言道:“话虽如此,但新庄士卒却不应该倒在这种地方。”
“硬碰硬并非上计。”
他一边诉说,一边观察许言表情。
发现对方点头,才安下心来。
许言在众人注视中首先询问斥候,“官军距离真定城还有多远?”
“三十里。”斥候朗声回答:“大概明日尚午之前必会到达。”
许言从主位上站起身,朗声下令道:“全员听令!”
大堂中所有人神色一凛,仔细等待军令。
“各武将带领各部士卒前往城中公开消息。”
“愿意跟我等返回新庄的,跟随队伍傍晚之前出发。”
“不愿跟随我等,便发一些口粮,使得他们自行去投靠亲属。”
“另外,无论城外城内获取的财货,发动跟随的百姓装车,随后跟随我军先行向正东方向挺进。”
“正东方向?”刘备一楞,“这……”
满脸迟疑的他想不明白许言的安排。
但从对方极有自信的表情中,却感受到必有后招,而且还是妙招!
刘备极想看到,许言怎么应对官军这次反常的围击。
期间所用各种计谋战术,都是极其宝贵的军事经验。
他一定要刻苦学习,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落下!
“全军立刻执行!”
伴随许言一声令下,真定城再次进入到繁忙之中。
绝大部分真定百姓在几天之间充分见识到新庄如何对待穷苦百姓。
他们愿意追随。
但也有小部分人,依旧想要做回良民。
他们被新庄士卒发放口粮之后,让其先行离开。
虽然许褚很是不忿,但却被许言劝解之后安心下来。
许言所说的离去之人,也会在其他地方宣传新庄。
这也算是对新庄的帮助。
跟随许言忙碌的刘备听在耳中记在心底。
对于许言的豁达他再次深刻体会。
那绝对不是装便能够装出来的。
真定城中,农奴们拼命干活。
好不容易被解救出来的他们,连续几日都被许言给予充足的口粮。
吃过饱饭的他们再也不想回到从前那般暗无天日的生活中去。
拼命装车,拼命展现他们的劳力。
尤其他们听闻新庄队伍中有士卒从前也是农奴出身,但跟随许言之后获得各项待遇提升。
无论新庄高耸坚固的城墙,还是能够学习文化知识提升自己,还有温暖的火炕火墙新房,都是每个农奴极其向往的美好生活。
他们的心早已长出翅膀,先行飞到那素未谋面的新故乡。
时间流逝,傍晚将至。
一顿晚餐吃过之后,许言下达行军命令。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新庄将士们的引导之下,奔着东北方向而去。
真定城门被断后的许褚带领士卒关闭。
嘭!!
夕阳之下,真定城重回一片宁静。
……
“快速行军!”
“做好战斗准备!”
“全歼贼寇!”
旷野上,骑在战马上的高览举起手中长枪高声发号施令。
连续急行军的官兵很是劳累,但却无可奈何。
就算极其精锐的州兵,也是气喘吁吁。
借着上午的阳光,高览向远处已经露头的真定城望去。
已经能够看到依稀紧闭的城门。
“分兵行之!”
“从三个方向包围真定城!”
“只留东门!”
“若是贼寇依旧紧闭城门不出战,则先行埋锅造饭。”
“休息半个时辰,从三面展开攻城。”
“记住,务必要做足声势,以吓贼军!”
连续军令下达,八千官军快速分成三股军队,直奔真定城围去。
常山尉带领两千五百县兵,刚刚抵达城南便立刻埋锅造饭。
“去他娘的做足声势,吃饭最重要!”
他的话语获得一众将士们的全力赞同。
短暂时间便炊烟袅袅。
县兵根本不管真定城中到底如何。
毕竟吃进肚的口粮才是自己的,而攻破城池的功劳却是武将的。
什么对自己有利,县兵们心如明镜。
骑在战马上的高览在城下勒马仰头望去。
诺大的真定县城却是毫无动静。
这让他很是疑惑。
“贼寇不会是……屠城了吧?”
一道想法从他心底浮现而起,让他不寒而栗。
若是真发生那般情况,怕是位高如冀州牧,也包不住军情,必会被朝廷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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