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发展成如此规模?”
吕布连连咂舌。
他看向身前骑在战马上的许言,惋惜道:
“可惜了许庄主如此大才。”
“如果能被洛阳之中的王公贵族赏识,绝对会一步登天。”
许言摇头,“你所认为的天,与我所认为的天,并不是一个天。”
“哦?”吕布满脸意外,还想要继续询问的他,却看到对方转过头去观察旷野上的战斗。
吕布暗中思量。
到底对方拥有什么样的认知?
为何会如此说?
仿佛对朝廷一点都不畏惧,更没有认同,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各种各样的疑问从他心底浮现而起。
那是他想要知道却无法理解的问题。
心知已成俘虏的吕布按捺住心中疑问,自知暂时不会被处死的他,观察对方如何对待他。
如果想要收服他……
吕布暗中拿定主意,定不要与贼为伍!
好不容易才攀附曹操这样的官宦子弟。
他要追随那人前往洛阳。
要进入王公贵族的视线。
要加官晋爵、坐拥财富、掌控权力,光宗耀祖!
“庄主!”
典韦和魏延两人一阵追杀之后,带兵快速返回。
率先来到许言马前,两人恭敬行礼。
典韦单膝跪拜在地,羞愧说道:“某没有守好新庄。”
“城墙上多有伤亡,实乃我之差错。”
“还请庄主责罚!”
魏延单膝跪在另外一旁,加话道:“我同罪,请庄主责罚!”
两人的话语让吕布侧目。
在他看来,新庄的那点折损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与官兵巨大的战损相比,新庄就没死几个士卒。
他之前有意观察,城墙上居然有女子当场为普通士卒处理伤口。
伤兵受到保护便不会有太多性命之忧。
但即使如此,那两个留守的武将依旧内疚请罪。
这新庄到底是个什么要求?
他紧盯许言,等待对方反应。
“战场之上,怎可能不死不伤。”
手持无双战戟骑在战马上的许言并没有翻身下马,他还要监视吕布,以防其异动。
“典大哥,文长兄弟快快请起。”
“你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
两人立刻神色一凛,从地面上站起共同朗声道:
“请庄主大人吩咐!”
恭敬行礼的两人等待军令。
刚刚的称呼让吕布心底翻江倒海。
大哥?
兄弟?
虽然他知贼寇多喜好谈兄论弟,但在他看来新庄已然不是普通贼寇。
与官府建立的统治没有多少差异。
简直比普通县城都要强悍,军力方面至少已经达到并州各郡城的水平,甚至还要更强。
如此统治之下,还能够与将领称兄道弟,到底是眼前的庄主御人本领高超?还是对方真的发自内心?
吕布更为疑惑。
“黄忠带队从常山处返回,魏延带兵前去接应。”
许言快速下令。
“典韦则带队北上,接应赵云一路。”
“另外,再派出一队士卒南下,接应许褚和陈到的队伍。”
“诺!!”典韦魏延两人高声应答,立刻按照许言军令执行。
全城动员!
飞快的速度下,庄兵和民兵被编成三组。
解决官军威胁的新庄,可以充分派出军队。
每队五千人,携带各种武器直奔三个方向而去。
城外骑在战马上的吕布目睹调兵遣将的整个过程,他越看越心惊。
如此规模的军力远远超乎他的判断。
使得他再次调高对新庄的整体评判。
“许庄主,新庄如此强大,着实让人佩服。”
他不着声色仿佛自然般说道,但目光却始终落在许言脸上,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但他却没有看到预期之中的任何情绪变动。
这让向来擅长拍马屁的他感到很是意外。
称赞看来在那年轻的庄主面前并不好用。
“你是自己解除武装,还是我来帮你?”
一声淡淡的话语声响起,吕布只觉得寒从中来。
他丝毫不怀疑,身旁看似轻飘飘诉说的年轻庄主,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布自来。”吕布恭敬说道:“不用劳烦许庄主。”
他自觉翻身下马。
虽然不舍,但却把手中方天画戟递给一个上前的新庄士卒。
随后动作极为干净利落卸甲。
短暂的时间之后,连随身的匕首也解除,整个人不再带有任何武器铠甲。
但两个新庄士卒依旧上前,从上到下仔细检索一遍。
如此认真的做事态度,让吕布暗呼精锐。
毕竟那年轻的庄主可是根本没有发出命令。
而那两个士卒就知道如何去做。
这说明对方经过非常严格而又缜密的训练!
山中贼寇能够做到这般程度,简直令他无法想象!
官军都做不到!
难怪对方强大!
许言同样翻身下马,“把此马带下去,好生喂养休息。”
他则手持无双战戟说道:“走吧,随我进城。”
“你现在是我们新庄的俘虏。”
他看着吕布的眼睛说道:“我知你心不在此间。”
“依旧想要去洛阳那面追求高官厚禄。”
“新庄可以放你,但你在新庄这段时间里却要按照我们的要求做事。”
“只要你能够达到我所规定的事情,等时间一到自然会放你离开。”
“真的?”吕布瞪眼,顿时气血翻涌。
他连忙止住自己的激动,抱拳施礼道:“感谢许庄主!”
“布绝对会按照许庄主要求行事。”
“但有要求,必有所应!”
掷地有声的话语把自己的态度全盘展现,吕布深知,此时万不能有任何异议。
跟随许言步行进入城池,吕布四处张望。
“这……这城中居然建造如此……如此……”
想了半天的他也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贴切。
干净而又宽阔的街道。
两旁是整齐的民宅。
虽然没有任何高门大院,房屋也长的一模一样,但却让他感受到城中百姓们所住绝对不差。
“该死的坏蛋!”
一声谩骂从街道旁响起,吕布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居然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正横眉冷眼的对着他愤怒咒骂。
不仅那孩子在骂,四周的小孩们无论男女也在骂。
这让吕布万分郁闷。
从前别说小孩,就说整个并州之中有几人胆敢在他飞将面前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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