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希望,神秘人发现她外出,让她半路失踪,那样他可要后悔一辈子,他这样草木皆兵地想象着,并实际行动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眼下,他最不能失去的就是易艺。
……
2
汤烨一路很顺利地把易艺接到了乡下。
易艺穿着黑色套装,戴着黑色头巾,墨镜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易艺捧着黄色玫瑰,在汤烨的带领下,来到他父母的坟前。
易艺先是在坟墓前伫立了一阵,然后取下头巾,露出长长的秀发和精致的五官。她那样做,想必是想躺在坟墓里的人,能够看到她来吊唁他们了。
她把头巾挂在脖子上,然后下跪鲜花,深深地祭拜。
汤烨有这样离奇的想法,是从她虔诚而悲切的目光中读出来的。眸子里闪烁的奇异光芒,好像在给坟墓里的人传递着她真实的内心:你们现在死亡了,生前认识的人,现在来鲜花给你们啦!
汤烨伫立在易艺身旁,思维被她的举止牵制着。很奇怪,原本混乱的脑海,竟然被她的举动牵引,使其清晰有序地读懂易艺。
这种深刻的印象,跟易艺天生散发的美一样,深深地吸引着他,自然而然地搅动着他的心魂,从而让他能够对他所看到的世界突然有了明晰的认识,不再产生自己陷入混沌世界的错觉。易艺的存在,就像升华剂一样,让他眼前糟糕的状态,蒙上一丝明亮的光亮。
他的思维着实被易艺深切地搅动着,易艺对着坟墓虔诚的跪拜,他感觉都超过了他对自己父母的敬仰。她流露出的悲伤之色,与她只是祭拜她爱人的父母所要表现出的礼节格格不入,仿佛坟墓里死去的人是对她有恩的再生父母,甚至超越这种境界。
易艺不顾地上的新泥弄脏她的裤子,跪拜完之后,站起身来,裤子上沾的泥她没有拍打,好像那些泥土应该当作对死者的思念带走。她先是凝视了一下坟墓,然后戴上黑色头巾,恢复之前的模样,沉吟道:“你一定要督促警察找到凶手!”然后果断地离开墓前,那种干脆断然,仿佛先前对死者的哀婉之情,从她抬步的那一刻就没有了。
不过,她跟汤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隐隐看到她眼角有泪花。
她为什么会流泪呢?
汤烨心上冷不丁升腾起来的这个疑问,仿佛被蟒蛇紧紧地裹缠着他的身子,让他不知道如何挣脱。
他和易艺彼此相爱的时间不长,她没有见过他的父母。若是因为他父母死亡了,有所动容也是很正常,但不会偷偷流眼泪,那是极其动情的眼泪。若她原本就是那样的心善,面对爱人死去的父母,流泪不需要藏掩着,而是应该大大方方地哭泣,这样能更加让她爱的人,被她的行为所感动,否则,会让人认为她的眼泪另有含义。
还是因为他看错了,那不是眼泪。
他要验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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