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杨绒绒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如死了呢。
大量灵力强行灌入体内,筋脉和丹田都被撑到极限,仿佛浑身都要被撕裂,疼得她生不如死。
如果把她的筋脉和丹田比作气球的话,那么现在气球已经撑得非常薄了,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筋脉和丹田竟然都奇迹般地撑住了。
不仅如此,它们还被强行拓宽了些许。
灵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她身体里涌入,筋脉和丹田为了适应这么多灵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拓宽。
杨绒绒知道这是好事,可这种被硬生生撕扯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她浑身都在颤抖,张开嘴大口地喘气,泪水不争气地往外冒,混合着血水滴滴答答地滑落。
小黄鸡心急如焚:“宿主,宿主,你撑住啊!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它是因为杨绒绒这个宿主的存在,它才会被留在这个世界,如果她死了,那它的存在也就没了意义。
饕餮和貔貅拼尽全力也无法将那些红色丝线咬断。
它们也是纳了闷,明明这些丝线看起来都很纤细,仿佛随便一扯就能断掉,可纵使它们使出浑身解数,都还是无法将这些丝线弄断。
尤其是饕餮,它作为可以吞噬天地万物的上古凶兽,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它咬不碎的。
没想到竟会在这些丝线身上踢到铁板。
它又气又急,还在拼命地撕咬。
貔貅此时已经停止动作,它仰头望向悬浮在半空中的天魔树,既然破不了斗转星移阵,那就只能将这棵该死的天魔树解决掉!
貔貅踹了还在跟丝线作斗争的饕餮一脚。
饕餮被踹得一个趔趄,愤怒地呲牙:“干什么踹我?!”
貔貅指了指天魔树所在的方向,低声道:“你想吃掉那棵树吗?”
饕餮顺势看向天魔树,不由自主地吸溜了一下口水,诚实地点点头:“想吃,但是它太大了,我一口吞不下。”
若是全盛时期,它的体型比这棵天魔树还大,只需要一口就能把天魔树整个吞下。
可现在它的修为大不如从前,体型也缩水了很多,纵使它想吞下天魔树,也是有心无力。
貔貅却道:“又没规定你吃东西必须只能吃一口,你可以多吃几口啊!”
饕餮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两个大家伙煽动翅膀,朝着天魔树飞去。
树干已经整个被红色丝线缠住,饕餮找不到可以下嘴的地方,它只能找准最粗的树根,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下去。
它把咬不断红色丝线的郁闷都发泄到了天魔树身上,撕咬得格外用力,一条粗壮的树根就这么被它一口咬断了。
但天魔树的再生能力太强了,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它竟然又长出一条粗壮的树根。
貔貅一直盯着天魔树的变化。
方才饕餮咬断树根的时候,树根断裂处往内缩了缩,然后又张开吸入魔气,迅速生长出新的树根。
这一连串变化只是眨眼的功夫,很快就消失了。
但还是被貔貅看得清清楚楚。
在饕餮咬掉第二条树根时,貔貅伸手揪住一根红色丝线,飞速冲过去,趁着树根断裂处往内缩的瞬间,用红色丝线将树根断裂处狠狠扎进,并打了个解不开的死结。
<div class="contentadv"> 树根断裂处无法张开,也就无法吸收魔气。
貔貅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见到它长出新的树根,于是它可以确定,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接下来,饕餮每咬断一条树根,貔貅就会飞速给树根断裂处打个死结,阻止它再生。
这些红色丝线数量很多,且柔韧性极好,用来捆绑打结最好不过。
天魔树是依靠树根来吸收魔气的,现在树根的数量越来越少,它吸收魔气的速度也被迫降低。
燕鹤梅察觉到这一点,心里又气又急,操控树根朝饕餮和貔貅发动攻击。
但这两个大家伙皮糙肉厚,树根抽在它们身上不疼不痒。
燕鹤梅和天魔树还被那些红色丝线死死捆着,丝线嵌入树干,几乎要把他的灵魂都给割裂,疼得他面目狰狞。
他能使用的手段很有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魔树的树根数量迅速减少。
天魔树吸收的魔气速度降低,意味着输送到杨绒绒体内的灵力也变少了。
这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稍稍恢复了些神智,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按在阵盘上,念动法诀。
阵盘停止运转,那些红色丝线迅速往回缩。
斗转星移阵消失了。
杨绒绒脱力地跌坐在剑身上,方才她一口气吸入太多的灵力,远远超出了身体的承受极限,此时她感觉身体像是被马车来来回回反复碾压了几十遍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她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淌,脸色白得吓人,眼前阵阵发晕。
没有了红色丝线束缚,天魔树重获自由。
原本失去的树根一下子又重新长了出来,它们看也不看旁边的饕餮和貔貅一眼,齐刷刷地朝着杨绒绒冲过去。
所有树根都伸得笔直,尖端直指杨绒绒,看那架势是要将杨绒绒刺成个筛子。
饕餮和貔貅立刻飞上去阻拦。
它们拼命撞击树根,将那些树根撞散,但还是有三条树根冲破饕餮和貔貅的阻拦,冲到了杨绒绒的眼前。
此时杨绒绒浑身脱力,脑子嗡嗡作响,她甚至都没能意识到危险逼近,仍旧呆呆地坐在那儿,犹如丢了魂儿的人偶。
关键时刻,一个被所有人忽视了的人飞了过来。
——是杨绒绒亲手炼制的符人。
他伸开双臂,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盾牌,不顾一切地挡在杨绒绒面前。
三条树根直直地穿透了他的身体,最终停在了距离杨绒绒面前一寸的位置。
杨绒绒的瞳孔一点点放大。
面前这一幕就如同被放慢了许多倍般,符人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他没有回头,眼睛始终看着前方。
她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她能看到的,就只有他的背影。
不知为何,这一幕竟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仿佛曾几何时,也有个人像现在这样,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人的背影与面前符人的背影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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