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把脏乱不堪的房间收拾整洁,然后出去走了走。
我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我就是在这里认识白大人的,也是从这里开始和地下停尸场生纠葛的。说不定哪一天晚上睡着之后,再次进入这个地下停尸场,说不准还能见到张二愣和无头女尸。因为白大人以前说过,地下停尸场不止一个。
后来我才现,白大人已经将魔掌触及到更远的地方,只要是他降临的地方,那里便成为他的新领土。我没有统计过自己究竟去了多少个地下停尸场,感觉至少有几十个。仅在我所居住的城市里应该就有不下十个,每当经过一个地下停尸场时,我都会徘徊在门口处,出现一种幻觉,下面停留的不是车,而是躺着一排排的尸体。然后白大人浮在中间,对所有的尸体加以控制,让他们变成恶鬼,为他增加力量,进而统治地下停尸场。
不知是何原因,我和地下停尸场的故事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听我讲述灵异传说,渐渐地,有些专门刊载灵异鬼怪的杂志社,纷纷组织专人来采访我,让我详细的讲述我和地下停尸场的爱恨情仇,甚至连电视台的记者也要采访我。
与此同时,一些支持“无神论”的学者和文化名人,也前来讨伐我,说我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更有甚者,直接把我的房子给砸了。我一时成了舆论的“暴风眼”,所有的言论,无论好与坏,都将我推向了风口浪尖,我已经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
就当我走入困境之时,一个许久不联系的小学同学纪明家主动找到了我,愿意为我提供帮助。我对此欣然接受。因为我从小就和纪明家相识,了解此人本性不坏,所以悄悄前往他所居住的地方暂时躲避风头。
纪明家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没有出去工作,在家休养了几天后,扬言说要自主创业,然后和联系了几个同学和朋友,从父母那里借了一些钱,开了一家工作室。至于工作室的主营业务是什么,至今为止他也搞不清楚。几个不靠谱的合伙人平时不是在工作室待着玩电脑游戏,就是出去和美女约会。当初创业的心情逐渐褪去了,只有纪家明仍然怀揣着创业的理想东奔西走着。
当到他所居住的地方时,我傻眼了,还以为他会把我带回家,可万万没想到他带我去的地方是工作室。工作室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垃圾,还飞着很多只苍蝇,空气中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其中夹杂着酸臭的汗液和过期食品的腐烂味。我亲眼目睹着这一切,心酸不止,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即便如此,纪明家自我感觉良好,面带微笑的问道:“这里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生硬地点了点头,出卖自己的良心,回答道:“嗯,还不错,足够我伸开腿儿了!”
“那就好,以后你就睡在里面,我呢,睡外面,不过有时候晚上会有其他人住在这里,但是你放心,我只允许他们睡在地上,绝对不会打扰你的休息。”纪明家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性格比较直,说话比较直,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也因为这个既是优点又是缺点的原因,得罪了不少人。
我看了看工作室的最里面放着一张小床,刚好能容下我,但是上面只覆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单,还有一个表面都霉的小枕头,这里的环境让我怎么能安然入睡。可是转念一想,大概除了这里,我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只能先暂时将就一下了。
等到晚上时,纪明家的朋友从外面回来了,当他们看到我这位不之客时,立马着急了,他们找来纪明家理论,其中一个叫薛凯的男人看我很不顺眼,好像是我的天生死对头一样,总是跟我作对。
他狠狠地踹了我此时身下的单人床,不怀好意的说:“这可是老子的底盘,你是谁呀你,凭什么睡在这里?纪明家呢?他在哪里?”
纪明家匆匆赶到,见薛凯正在与我为难,便大骂道:“薛凯你个狗娘养的,敢动我这位朋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一位名人!”
他对我的定义,令我着实尴尬,我究竟何时成了名人?
“名人?呸!我看就是一个人名!”薛凯生气的还口。
虽然薛凯对我的态度不好,但是他说出的这句话,我还是深表赞同的。
“他,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亲身经历过地下停尸场的那个张五一,知道吗?”纪明家解释道。
薛凯一听“地下停尸场”这几个字,脸色突然大变,连忙仔细盯着我,问道:“你就是张五一?”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不像呀!”薛凯说。
“难道再给他画个妆,拍个照,就像了?”纪明家讥讽道。
“不用了,我信了,真是越看越像!”
“什么叫越看越像,这本来就是他!”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动物园里看猴的眼神一样,我很不喜欢这种围观的感觉,于是站起来,走了出去。
纪明家和薛凯追了出来,跟在我的身后。
我回头一瞧他们,便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做什么?”
薛凯先快步向前走来,和我平行而走。“那个,刚才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就是张五一。”
“哦,没事,其实有很多人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冷冷地笑了一下。
“是吗?反正我是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大名已经传遍这座城市了,尤其是你亲身经历地下停尸场的离奇事件,真是令人羡慕呀,我也很想和你一样,亲自去地下停尸场里看一看。”薛凯腼腆地说。
“去了那里,你会死的。”我认真地说。
“哪怕会死,我也愿意!”薛凯也认真地说。
我突然停下脚步,仔细看着我跑身旁的薛凯,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尤其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格外的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你怎么啦,怎么光看着我不说话?”薛凯看了看浑身上下,并没有觉得有奇怪的地方。
我淡淡的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纪明家也跟了上来,像是一名记者开始采访我。“五一,你能跟我聊聊你究竟在地下停尸场里看到了什么吗?”
我不高兴地瞅了他一眼,说:“我来你这里不是为了接受你的采访,而是图个清静,如果你问我有关地下停尸场的话题,那我还是早点儿从你这里离开吧,不打扰你了。”我说完话大步走去,准备甩开他们。
但是他们就像两条跟屁虫一样,始终跟在我的后面,并且两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忽然之间掉头面对他们,他们被我吓了一跳。“你们不要跟在我后面了,我警告你们,我和你们不一样,越是靠近我,约会带给自己无法想象的麻烦,甚至很有可能伤及自己的性命,你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往往大部分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越不让触及的东西,越是靠近。纪明家和薛凯也不例外,他们的好奇心很严重,即便我说出那种危险的话语,他们也不在意,仍然和我一起前行。
我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突然亮了起来,于是停住了脚步。他们趁机抓住了机会,上来和我好语相劝。
纪明家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对我嘘寒问暖,而薛凯很希望能够成为我的朋友,开始和我聊一些最近一段时间生的奇闻异事。
我对他们一时的热情漠不关心,反正我已经决定离开纪明家给我提供的住处,虽然不知道今晚在哪里过夜,但是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他们见我一声不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地失去了兴趣。
纪明家开始和我聊起小时候生的趣事。“五一,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砸电线杆子的事情吗,那个时候的你真是顽皮,差一点儿就被警察抓去了,你想起来了吗?”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个时候的画面,情不自禁地傻笑着。“是呀,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挺调皮捣蛋的,没少挨老师的吵,只要我一捣乱,老师准给我妈说,等我回家以后,我妈就拿着扫帚满院子的打我屁股,呵呵!”
“是呀,你那个时候真是调皮,我都被你带坏了,呵呵!”纪明家笑了笑。
薛凯觉得此时的气氛很融洽,于是建议道:“这样吧,今天我做东,庆祝你们老朋友重逢。”
我推脱了几次,但是纪明家和薛凯三番两次的邀请我,在他们的说服之下,我最终还是和他们一起去了。
薛凯带我们去了一家极富特色的餐馆,听他说这家餐馆是他表姐夫开的,但是因为位置比较偏僻,除了我们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顾客。
薛凯喊了几声“表姐夫”,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很瘦的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他只见了我一眼,就露出了一种异样的表情,然后颇有意味的问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