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晚上负责守夜的人应该是我,但是,班长不让他留在这里,他说他的身体已经好了,能够活动自如了,我也受了点儿皮肉伤,还是回地下停尸场好好休养。
推脱了几次,我拗不过班长,他只好同意回去了。
在回地下停尸场的路上,他问心有愧,他想着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请班长吃一顿饭,当面向他赔礼道歉。
老二和老五也劝他,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咱们请班长吃顿饭,总不能同学一场的,到头来还结成了仇家。我默许了他们的建议。
老五知道林睿已经回家了,我的情绪不太稳定,私下里和他谈了谈。他们的谈话是在他们回地下停尸场之后,他们假装去市买东西,骗过老二他们,去地下停尸场附近的小石路攀谈起来。
老五站在一棵松树下,咳了两声,然后问他:“林睿走了?”
“嗯,走了,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啊!”我回答道。
“林睿这刚走,你就惦记着其他的女生了,你就不能洁身自好点儿,总是把事坏在女人身上,以后还能干成大事儿嘛!”老五批评他。
“班长告诉你的?”
“是,班长说的。”老五捡起松树的叶子,在手上把玩着。
“他怎么说的?”
老五把松叶放在鼻子前方,闻了闻,似乎气味儿有些冲,随手就丢掉了。他回答道:“班长说,你们本来是在图书馆认真的看书,一个女生的到来,却影响了你们,然后你们开始为了那个陌生的女生而争吵、动手,最后,你用你邪恶的一脚踢向班长的命根子,他还说,踢了那脚后,他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哈哈!”我笑了。
“老六,你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啊,原来的你是不是被林睿带走了,是不是你的灵魂也被她勾走了。”老五骂他。
“不是,哪个男人还没有一点儿血性么,如果没有血型,那还能叫做男人嘛,你说,还能是男人吗?”我问老五。
在他们的前面,有一条小河,河边有几个男人在钓鱼。
“老六,你看看那些人,他们也是男人吧,为什么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错失良机,把活蹦乱跳的鱼放走,而不是利用他们男人的血型,跳进河里,去和那些可恶的鱼搏斗,最后一条一条的捕获到岸上。”老五指着那些人,语重心长的说。
“那不一样,那些人是闲的没事儿干,才会钓鱼来打时间,而我呢,是在研究如何与美女进行科学性的实验!”我为自己强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们说话间,一个看样子是五十来岁的男人钓上一条鱼,但是又扔进了河里。
“实验?还科学性,老六,你就扯淡吧!”老五认真的看那些男人坐怀不乱,垂钓于河边。“看他们,游离于都市之外的人,他们的心保持着清静,没有美色和权势的诱惑,更没有物欲横流的阻挡,他们只是心平气和的坐在河边,用他们的鱼竿,慢慢地等待前来上钩的鱼儿。”
“五哥,你说话的水平真高啊,让我心生敬佩!”我吹捧老五。
老五似乎没有在意我的夸奖,他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他真想把放在家中的鱼竿运到这里,和那些人一样,享受悠闲的垂钓。
“好啦,我们走吧,再不走,我就真的想去钓鱼了,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我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就快把持不住了。”老五说,“老六,到了地下停尸场,你我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即使是其他人再提,你也说上几句就收口,然后出去洗漱,回来上床睡觉。”
“嗯,明白!”我说。
他们离开小石路,沿着大街向前走,穿过车辆稀少的路口,他们来到地下停尸场门口,偶然碰到几对儿大晚上的熟悉情侣,打了声招呼,就向地下停尸场走去了。
我刚一进门,迎头就碰上了孙晓然。把班长送进医院的几人中,没有孙晓然,他和马晓燕那时还没有回地下停尸场,又不知道去哪里逛了,孙晓然晚上回地下停尸场后,听老二他们说,我火并了班长,自己要当班长,于是来了兴趣,他想着等我回来了,与他好好的聊一聊。他对面前的我说:“老六,你回来啦?你把班长怎么样了?我听老二他们说了,你的光荣事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传诵在校园内外,在班里面,除了老师以外,就数你的地位最高了,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你可别把我们忘了啊,以后我要是有事儿上不了课,你多替我兜着点儿!”
我没耐心等孙晓然把话说完,他听到一半,就收拾他凌乱不堪的床铺。“是谁来我的床上了?瞧瞧,看弄成什么样子了!”我见铺在床上的床单有几处污迹。
“不知道。”老二回答道。
其他人也摇摇头。
孙晓然却说:“是不是你自己干的好事,反而冤枉我们。”
“这不是我自己弄的,肯定是谁干的。”我把罪魁祸指向了孙晓然,“老大,说吧,是不是你弄的?”
“我?怎么可能呢?我才没有呢,明明是你干的好事!”孙晓然狡辩道。
“不是你,那是谁?”我拖着下巴,仿佛是福尔摩斯的化身。
“这个谁知道!”孙晓然又补上一句。
“好吧,算我白说,谁弄得谁心里清楚!”我说着就把床单换下来,又从他的柜子中拿了一条崭新的床单,铺在上面。
图书馆爱情彻底的和我说拜拜了,他不觉得可惜,反而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他一天三次给林睿打去电话,对她嘘寒问暖,并且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伤心过度,再吧自己的身体伤着了。林睿每一次接到他打来的电话,都会得到极大的安慰,她终于明白我在她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我是多么的关心她、呵护她,爱她。
林睿爷爷的葬礼过后,她没有在家多停留一分钟,即刻坐上远方而来的火车,又回到她的幸福归属地。
我得知林睿已经坐上返程的火车,他马上就去火车站接林睿,他向让林睿下车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陌生的面孔,而是他那张亲切的笑脸。
林睿刚下车,就看到了我,她飞奔着过去,紧紧地抱住我,并且深情的吻着他。
她温柔的松开我,开心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看来我猜的没错。”
“我当然会来接你了,你个傻丫头!”我“嘿嘿”笑个不停。
“停了,别傻笑了,我们快出站吧,这里人好多啊!”林睿说。
“好,我们出去把!”我提起林睿的旅行包就走。
“重吗?”林睿问他。
“不重,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林睿向他一笑,向前跑去。“来啊,你快来追我啊,看我们谁跑得快!”
“你等着,我肯定会过你的。”我对捷足先登的林睿紧追慢赶着。
出了站,他们见公交车里人潮拥挤的,根本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我就拉着林睿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坐这个回地下停尸场?好贵的!”林睿看着我。
“没事,不要紧,我可不想把你挤坏了,我要好好保护你!”我说。
他们坐在后面,林睿靠在我的肩膀上,画面温馨极了。
“两位这是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妇女,她对着后视镜,问我。
“我们去······”我回答道。
“好嘞!”
车上路了。说起来,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在这座城市里坐出租车,他们抛弃了廉价亲民的公交车,选择了奢侈并不豪华的出租车。林睿可能是经过舟车劳顿,身体有些累,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居然睡着了。
林睿的脑袋像一个螺丝钉,固定在我的肩膀上,使他不能活动,久而久之,他的肩膀麻木了。
出租车司机现了,她轻声对我说:“这女孩儿真幸福,有你这样的男朋友,你的肩膀肯定很累吧!”
“是啊,是有些累,不过我不会弄醒她的,她太累了。她刚刚经历过一件重大的事,这不得不说是对她的一个打击。”我说。
“怎么了?”我的话引起司机的好奇。
“她的爷爷过世了,她刚刚参加了葬礼,心情自然不好。”
“那怪不得,不过,我相信,有你在,她肯定会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出租车司机笑着说。
“借您吉言吧!”
可能是因为林睿睡着的原因,好心的司机特意把车开慢点儿,开稳点儿。
“谢谢您了!”我已经注意到了,他向司机道了声谢谢。
“没事,我这个人虽然是女的,但是为人比较直率,重情重义,我看你,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觉得你这人不错。”
“这您也能看出来啊!”我惊叹道。
“看样子你的年龄和我儿子差不多,我儿子早就结婚了,可是他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如果他要是孝顺,能顾上家,我还用得着开出租车嘛!”
“也是,我见过的出租车司机大部分都是男的,女的很少。”我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