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只是种树,还有种粮食的,种树只是一种副业,主要的还是种粮食,粮食是用来自己吃的,有很少一部分是用来买的,而种树大部分都是用来卖钱的,只有一小部分砍成木柴,用来烧火做饭的。”他回答道。
“烧火做饭?”孙晓然不明白。
“对啊,村里面不比你们城里,你们城里都高级,用的都是电气化,而我们村里现在烧饭用的都是木柴,我在家就经常去树林里砍柴,然后背到家里,再砍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等到烧饭的时候,引上灶火,就往里面塞木柴,木柴烧起来可旺了,那火苗就像是在跳舞一样,我就是吃灶火烧的饭慢慢长大的。”他讲起他在家乡生活的事情。
“哦哦,长见识了。”孙晓然虽然不懂宫伟说的话,但是他能体会得到那种感觉。
坐在孙晓然对面的我,他的脑海中已经想象着电视里的画面: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个从未出过大山的小男孩儿,刚刚上山打柴回来,背着一大捆木柴急急忙忙的往回赶。
“宫伟,今天呢,并不是我邀请你来的。”孙晓然说。
“那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就是老六,他因为上次冤枉了你,心生愧疚,所以请你吃顿饭,向你赔罪。”孙晓然回答道。
“没事,都过去了,不用这么麻烦的。”宫伟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他走到宫伟的面前,说:“对不起,五哥,上次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冤枉你,更不应该那样说你,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真的,我没有,我就是贪图一时虚荣,才会模仿小说里面的侦探推理案件,过把瘾。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没事,真的没事,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其实我也喜欢看侦探小说,要不然我给你推荐几部吧!”宫伟说。
“好啊,看来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啊,以后我们要勤加交流。”我笑着说。
“没问题!”
还没有开始吃饭,我和宫伟的误会就化解了,这是孙晓然预料不及的,如果换做他,他是不会轻易的原谅我,他会百般刁难我的。宫伟用他的宽容又一次令我和孙晓然对他刮目相看,我想,宫伟最大的优点还不是诚实,而是比诚实更加重要的——宽容。
“喂,萧萧,你在干什么呢?这两天怎么也不带我出去玩儿呀?”我接到杨笑打来的电话。
“我没干什么,最近有些难受,好像是感冒了!”他说罢,一阵严重的咳嗽紧接而来。
“你怎么咳嗽的这么严重,看来你真是生病了,要不我陪你去看医生吧。”杨笑担心的说。
“没事,不用,我吃着药呢,你就放心吧,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两天没有带你出去玩儿了吧。”我说。
“明白了,原来是你生病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生病,我以为你是百病不侵呢,可是现在看来,和我们这些凡人一样,也是会生病的,而且你一生病,就是那么严重,刚才听到你咳嗽的那么厉害,我听着就害怕,你真的没事?我还是陪你去看医生吧。”杨笑劝着他。
“真的不用,我通常生病了,喝点儿药就会好,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那好吧,那你就安心在地下停尸场养病吧,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尽管吩咐。”
“那我让你来我们地下停尸场照顾我呢?那你回来吗?”我笑着问她。
“哼!我去可以啊,可是你先和你们地下停尸场的人打好招呼,让他们提前做好心里准备,否则我到了你们地下停尸场,怕他们被我吓死。”杨笑哈哈大笑起来。
“好啦,不给你开玩笑了,你也在地下停尸场待着吧,外面很冷,别回头再把你冻感冒了!”他嘱咐杨笑。
“知道了!”
听到杨笑的安慰,正忍受感冒折磨的我顿时感觉好了许多,他的鼻子开始通气了。
秋冬换季之际,换来的好像不是冬天的浪漫,而是季节性流感。222地下停尸场的全体同仁在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全军覆没”,先从体弱多病的老四开始,然后到我、老三、老二,最后是孙晓然、宫伟,他们无一例外的得了重感冒。
作为此次引感冒的传染源老四,他被众人视为地下停尸场的“灾星”,要不是他把感冒这一特殊的“物种”引入地下停尸场,其他人就不会受到牵连。为了惩戒老四,地下停尸场的全体成员打算模仿五十年代“打土豪,斗地主”的形式开一场“批斗会”。
晚上十点钟,“批斗会”正式召开,老四戴上了由报纸制作而成的“大高帽”,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在众人中间,接受他们的“批”和“斗”。而其他人则是坐在老四的面前,手拿一卷卫生纸,时不时的擦去从鼻孔里流出来的鼻涕。
孙晓然是地下停尸场的老大,他是“批斗会”的最高领导人,先,他宣布“批斗会”正式开始,随着他一声令下,其他人纷纷撕下一截卫生纸,去擦此时流下来的鼻涕。
“老四,你可知罪?”孙晓然说话的声音和平常的不一样,有些“嗡嗡”的感觉。
戴着大高帽的老四仰天长啸,大笑道:“我无罪,老大怎说我有罪?既然我无罪,我如何知罪?”
忍俊不禁的老四,没注意快要流进嘴中的鼻涕,依旧张开嘴哈哈大笑着,结果,鼻涕真的流进去了。
老四急忙“呸呸”的骂道,他吐出鼻涕,做呕吐状。其他人见到他如此恶心,都不忍心向他看去,他们继续擦拭鼻涕。
孙晓然喝了一口热水,继续问老四:“老四,你今日知罪也好,不知罪也好,无论怎样,你都逃脱不了你的宿命,本人昨日夜观天象,忽见一颗明星从凡间升起,细细掐指一算,才知人间必会有一人得道升天。而今日,我细细瞅你,便知你就是那人,故来告知,待今日子时,你将离开凡世,驾云西归!”
孙晓然说话的话,令老四信以为真,他以为孙晓然说的是真的,可是当他听到最后一句,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好啊你老大,竟然敢咒我,看我不收拾你一顿!”
老四说着就上来与孙晓然一较高下,却被一旁的老二和老三拦下了。老二说:“老四,你想公然造反?老大可是这次‘批斗会’的最高领导人,他的话谁敢不听!”
老四又站在原来的位置,等待他的惩罚。
“鉴于老四的所作所为,本人宣布,由老四担任本周的‘清洁官’,由他负责打扫卫生,若是有人帮他,那下周的卫生就由他来打扫。既然已经宣布,不得驳回,不得抗议,老四,你听清楚了吗?”孙晓然宣判了。
“我抗议!”老四大喊道。
“抗议无效,驳回老四的抗议!”孙晓然说。
老四和孙晓然显然是主角,其他人纯粹是来“打酱油”的,他们一边擦鼻涕,一边喝热水,看着,笑着,看孙晓然如何扮演一位正义的法官,笑老四一副可怜的样子,他们真会找乐子。
即使是后来的宫伟,也投入进去,成了一个看客,他不出声,也不大笑,他只是从来都没有和原来的舍友们这样闹过。饱尝新鲜滋味的他,全然不顾他的睡眠时间,仍然沉浸在闹剧其中。
“批斗会”结束了,老四被光荣的“革命”了,他虽然心中有不服之处,但是他玩儿的也很高兴,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活宝,用他的幽默感染大家,他此刻最大的快乐就是让地下停尸场充满欢声笑语。
“好啦,闹也闹够了,笑也笑够了,咱们睡觉吧!”孙晓然躺在他的床上对他们说。
“好的,这就睡觉!”我说。
“睡觉,都困死我啦!”老四说。
老二和老三去水房洗漱了。而宫伟早已进入了梦乡,他的打鼾声和磨牙声如期而至。
好像其他人对宫伟的这两种特殊的声音已经听习惯了,如果宫伟有一天没有制造这两种声音,那他们倒还睡得不踏实。
我拿出枕头下的手机,给杨笑了一条临睡之前的甜蜜短信。刚才处于兴奋阶段的他,忘记了这一惯例,还好他又想了起来,要是他没有给杨笑短信,那他明天会得到杨笑的惩罚,虽然不会像老四的窘样,但是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凌晨零点整,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掉入了陌生的角落,他们都睡着了,只有打鼾声和磨牙声奏着交响乐。
“什么?嫂子流产了?”我大吃一惊,他非常不愿意听到强哥说出的话。
强哥打来紧急电话,说他正往医院赶,叫我马上去医院,因为今天强哥家里要来人,他只对我放心,就请他回家照看一下。
我来到医院,见到强哥,强哥的样子很着急,他能想到他这个爸爸看来是要做不成了。强哥把家门的钥匙给了他,并且吩咐他,生什么事,记得及时通知他。我记住了强哥的话,他担心着走出了医院,他在心里祈求着嫂子能够平安的度过危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