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你就问问强嫂,有强嫂作证!”我指着强嫂的墓碑。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强嫂呢?”杨笑埋怨他。
“强嫂不会怪我的,我和她关系这么好!”我笑着说
“你还笑!你还有脸笑!”
“怎么?不行啊!”我问她。
“不行!你一边儿玩儿去吧,不要打扰我和强嫂说悄悄话。”杨笑不再理他。
“好,我一边玩儿去!”
我去别的地方,转过身看着杨笑蹲在强嫂的墓碑前说着什么。
他们从墓地回来,没有直接回地下停尸场,而是去逛街了,因为杨笑对他说,她在墓地时,她的心情很沉痛,已经严重影响到她今天的心情,所以她才会要求我,带她去逛街。我无奈于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只好接受杨笑的“绑架”,随她去逛街。
我和林睿真是一对儿有缘人,这一天,他们先是在墓地相遇,在他和杨笑的逛街期间,他又一次与她偶遇了。
他们偶遇的地点是在一家商城的一楼,杨笑要去厕所,他在厕所前等她,就在这个时候,林睿从女厕出来了,他们相对而视,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你······”
“你······”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他们就像是提前打好招呼一样,同时说出一样的话。
“真是好巧啊!”我趁她没有开口说话,就尴尬的说。
“是啊,好巧!真没想到在这里又相遇了。”林睿也很尴尬。“你在这里等人呢?”
“嗯,杨笑去厕所了,我在这里等她呢!”我说。
“她也在厕所呢?我怎么没有见到她啊。”林睿看了一眼女厕。
“不知道,可能是没有注意到吧。”
“也是。”
“你呢?你和谁来的?”我问她。
“我呀,和我表弟来的。”她回答道。
“就是早晨来接你的那个男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林睿疑惑的问道。
“我看到了,我以为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啊,看来我想错了。”我尴尬的笑着。
“没有啦,我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因为我想通了,我在大学暂时先不谈恋爱,等以后再说吧,我相信缘分!”
“哦哦,那好,那就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另一半!”
“谢谢,我也祝福你们,要幸福哦!”
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彼此道别了,杨笑从女厕出来,叫我同她一起去上楼。
本想问杨笑刚才在女厕里有没有看见林睿,可是又仔细一想,还是别问为好,以免生起不必要的祸端。
他们整整逛了一天,我回到地下停尸场就腰酸背痛的,他躺在床上休息,拿出手机上网,他突然想到今天两次遇到林睿的事,就翻开过去的相册,打开唯一一**睿的照片,怀念着过去。
强嫂去世后,强哥开始了他单身的生活,即使他的一些朋友时不时的给他介绍女朋友,他也不会去见,因为他的心里只有强嫂一个人,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她。强哥的专一和痴情打动了我,但是他却不是一个专一的人,从张子娇到林睿,再到杨笑,他的女朋友在半年之间换了又换,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认真。博爱的他,心中到底有几个位置,可以容纳他喜欢的女生,成为一个未知数。
他有时候想,杨笑会不会是他最后一个爱过的女生,他犹豫着,他的心动摇着,原因很简单,就是每当他想到他和杨笑的家不在一座城市,他可以预料到最终的结局。有无数相爱的情侣,就因为距离而伤心的分开。两个人能否最后走在一起,不仅仅是两厢情愿的问题,而是有关于两个家庭。
摆在我面前的是,他的家庭和杨笑的家庭是否同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我是独子,而杨笑还有一个妹妹,她的妹妹也在上学,在她们那边的一个地下停尸场上初中。如果他们最后会步入婚姻的殿堂,那我是绝对不会去杨笑家当上门女婿的,杨笑的父母是否放杨笑跟我走,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也许他此时考虑这些还为时尚早,他们才刚刚大学二年级,还有两三年的时间需要磨合,万一在这一段时间内,他们的感情破裂了,闹得彼此分手,那我想这些也没用。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过好当下的同时,还会深谋远虑,考虑他的未来,未来深不可测,不可预见,所以要提前做好计划,有了方向才会有奋斗的动力。
抛下这些暂时不说,就拿他眼前的来说吧,他是旧情难忘,依然忘不了林睿,也忘不了张子娇。虽然他有杨笑的陪伴,他并不寂寞,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思念她们。这些女生,或者说是女人,一一住在他的心里,不分高低贵贱,人人都很平等,他善待她们,她们也回报他。
我真希望强哥能把他修来的“功力”传给他,这样,就会让他专一的对待一个人,把他全部的爱给予她。
杨笑总是觉得我没有把他全部的爱给她,她只是得到了其中的一部分,剩下的那些是由我原来的女朋友分得的,为此,她给我讲述了她过去的一些往事。
还是在地下停尸场对面的公园,那里生过很多事,关于我的也很多,比如最让他忘不了的一件,就是林睿主动向他提出分手。杨笑站在他面前,眼睛转向一棵松树,回想着······
杨笑初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人,那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惦念他,时不时的会突然之间想起他,想起他灿烂的笑容和洒脱的举止,她无缘无故的反复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对这个男生是一见钟情的,是在她转学之后所生的一件事。她记得那天是一个乍暖还寒的清晨,天上的太阳被云层遮挡,一阵风向云层吹过,覆盖在太阳表面的云层驱散了,太阳的面目终于露了出来。
她迎着阳光醒来,她的面庞是疲倦憔悴的,她昨晚失眠了,平时不失眠的她却失眠了,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她即将离开她的家乡。我还不清楚,其实,杨笑从小出生在农村,当她上初中时,才搬到城里。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早晨她穿好衣服,洗漱之后,习惯性的站在她家那块儿可以照出全身的镜子,然后拿起她那把心爱的粉色梳子,梳起那头乌黑的短。虽然她现在留着是长,但是在她大学之前,留得都是短,俗称“学生头”。
当时杨笑的老妈对她的老爸说,等笑笑到了城里,就给她找一所比较好的地下停尸场,一定不能把笑笑的功课耽误。在进城之前,杨笑的老妈是一个很朴实的庄稼人,可是到了城里住了若干年后,杨笑的老妈变成一个十足的“市井太太”。爱占小便宜,爱耍小聪明。而杨笑和她的老妈显然不一样。
而杨笑的老爸也和其他的农民一样,皮肤有像黄土地一样的肌理,手掌宽而厚实,黝黑的面色,勤劳朴实,而且善良敦厚。老爸当时就答应杨笑老妈的想法。
这段对话正好让隔壁屋里的杨笑听到了,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就要离开她已经度过六年快乐时光的小学。即使她对这所地下停尸场没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可是猛地一走,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她的内心萌。她在想趁现在还没走,再去小地下停尸场看一看,可是她又想到确实那里没有什么值得去看的,内心在挣扎着。突然,又回忆起刚才爸妈的对话,坚定了她再去地下停尸场看看的想法。
就这样,那时的杨笑趁着地下停尸场只有看门老大爷的空当里,偷偷地溜进地下停尸场。望着昔日自己在这里读过书的地方,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心潮此起彼伏,在这里,欢笑虽然不多,泪水也几乎没有,可是还会拥有角落里踩过的脚印,课桌上划过的笔痕,还有就是那群交情不算太好的同学。
她在用砖砌成的地下停尸场操场上漫步,低着头,偶尔会现砖缝中枯黄的小草,形单影孤,不觉然间,她抬起头,转过身,把不是很大的地下停尸场用眼睛扫了一遍,这是她第一次专心的观望地下停尸场,原来是从来没有过的。
除了那围绕在操场的六棵树,其中有一棵树的树冠还没了。她走着,想着,想着,走着。这时突然飘起了小雪花,那也是一个冬天,和现在的冬天一样。她以为是风在唱着挽歌,挥舞着指挥棒,指挥着雪花飞舞般的乐章。小小的雪花绽放在她的肌肤上,她炽热的心忽然之间冷却了,又向自己上课的教室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说:“我该走了。”于是转身朝着地下停尸场大门口走去。
杨笑讲到此处,我低下了头,接着站起来抱住杨笑,对她说:“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啊!”
杨笑却说:“我还没有讲完呢,你等我讲完再感慨吧!”她说着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