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强哥回忆,昨晚他跑了出去,在过一个马路的时候,要不是我挺身而出,强哥的小命就真的完蛋了。
我接受了曹莉莉和强哥的谢意,他饱餐了一顿,在吃饭期间,他看到曹莉莉和强哥这对幸福的小两口正向着未来迈出更为幸福的脚步。
有个叫“无名”的人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出生日期无人知晓,即使是他本人也不知道,自打从他出生那天开始一直到八岁那年,都是在一家破旧的孤儿院度过他这段并不美好的时光。
我认识他也是一种缘分,都市很大,人也很多,其中两个人相见并且成为好朋友也很不容易。
我跟他熟识之后,自然而然的从他那里听来他的都市故事。
在“无名”八岁那年,一个炎热的夏天,干燥的热风将他送走了。他跟随一对儿年迈的夫妻去往他从未去过的陌生地方,他从那对儿夫妻的口中得知,那个地方有一个很温馨的名字,叫做“家”。
“家”这个名称,在此之前,他向来没有听说过,他只是在孤儿院“老师”的冰冷的话语中,偶尔听到“家”的字眼,老师们说,孤儿院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家也就是这里,除非他们其中有的人幸运的受到上天的眷顾,被来自远方的两个天使带到一个幸福的国度,据说那里有无穷无尽的糖果和玩具,只要你们的小脑袋能够想象得到,你们就尽可能的联想到你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前提是这个世界上必须真实存在的东西。
幸运女神将她身上的一支羽毛温柔的拔下来,轻轻地抛向无暇的天空,硕大无比的洁白羽毛缓缓地降落到人间,恰到好处的落在了他的小脑袋上。羽毛的根脚碰触在他锃亮的光头,刹那间,洁白变成了昏黄,奔流的时间把它揉成了细碎的粉末,融进他的身体内,化成了一棵救命的稻草,预示他将要从冷寂的孤儿院中释放出来。
与那对儿夫妻从孤儿院的红色小门走出来,仅仅耗费了几分钟的时间,但是,与他在这里生活八年的时间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当他走出来之后,他头也没回的径直的钻入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里,随着一声汽车动的引擎声,作别了这个充满他模糊回忆的街角一隅。
“家”终于到了,那对儿夫妻中的女人下了车,打开车门,示意他出来。他一副惊恐的面孔,黑色的小眼珠不停的乱转,打探周围陌生的环境。胆怯,畏惧,充斥他的瞳孔,扑腾腾的小心脏好像是在阻止他向外踏出脚步。他的身体蜷缩着,瘫坐在硬硬的黑色皮座上。
女人见他这副模样,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笑容出卖了她脸上粗糙而又清晰可见的皱纹。花白的头被微风玩弄着,双鬓的丝凌乱了。
他从女人的笑容中,可以看到一丝的温暖,于是,他起身而立,却被厚厚的车顶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光头怕是磕出一个大包来。原来他忘记了此时他还在车里。
剧烈的疼痛冲击着他的敏感神经,条件反射产生了,他的右手捂住脑袋的被撞部分,脸上肥嘟嘟的肉挤在一起,两只眼睛半闭不合,组合成一副苦楚的表情。
女人将整个过程看在了眼里,她的心口隐隐作痛,他的不小心,虽疼在他的脑袋上,却痛在女人的心里。她又一次钻了进去,与上一次相比,这一次明显略显匆忙和焦急。女人紧靠着他,伸出双手抚摸他的脑袋,并且从嘴中呼出暖暖的风,轻拂他的伤痛。
面对突如其来的肆意呵护,他有些束手无策,而且无以应对,想想在孤儿院中,是从来没有人像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对待他。在女人仰起头认真检查他的伤痛部位时,他小心翼翼的打探女人的眼神。那眼神模糊而又澄明,犀利而又温柔,他觉得漂亮极了,就像是在他梦中出现的那样。
女人注意到了他,与他对视,而他却慌忙的躲闪到了一边,他害怕,害怕女人的眼神,即使它美丽。
前面的那个男人看到他与女人一幕幕的画面,欣然一笑。
毒辣的阳光照射在他的光头和裸露的脸上,一股炙烤的气息冲击着他,他几乎快要晕厥了,这时,女人撑起一把绿色的太阳伞遮挡了他头上的阳光。而且女人伸出右手,拉住他左边的小手,慢慢地,朝着他们面前的大房子走去。
他惊呆了,他眼前这座白墙蓝顶的大房子,对他来说,是一个无法企及的梦。在孤儿院,围在老旧院落外面的是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栏下生长着茂密的野草,到了深秋季节,绿草褪成了枯草,枯黄色搭配着铁锈酝酿出的砖红色,空气都生冷了。
女人牵着他的手,迈出走进房子的第一步。红红细毯,浓浓温馨,还有简约的装饰,无不透露这家主人的品味,素雅、清淡、质朴,雕饰了整座房子的氛围。他亲眼目睹这一切,仿佛是在做梦。在他过去的八年里,他都是在梦境和虚幻中度过的,他突然来到这里,甚至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他宁肯相信这是一个谎言。
女人引领他坐在黄白相间的沙上,并且给他拿来许多好他曾经无法享用过的好吃的,女人对他说不要拘束,说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在这里是自由的,就像是河里面自由自在的鱼儿。
他照做了,他第一次肆无忌惮的在孤儿院之外的空间内想之所想,做之所做。
初时的新鲜感牢牢地把他牵住,使他忘乎所以,任意的享受那支羽毛为他带来的一切。
时光来去匆匆,一眨眼,十年过去了,他十八岁了,他的名字也沿用了十年,十年的酸甜苦辣刻画在“吴明”这两个并不特殊的字上。十年,足以改变一个人,时间可以改变他的生活,他的家境,他的亲人,也可以改变他的模样,他的风格,他的个性。
那对儿夫妻还健在,身体康健,收入稳定,吴明的美好生活全部有赖于他们。他们在物质上虽然是富裕的,但是他们的内心是极度空虚的,他们本以为吴明会带给他们心灵上的依靠,可是他们对吴明的种种行径表示不满。尤其是吴明还没有到恋爱的年纪,竟然恋爱了,他将内心潜藏已久的炙热爱情毫不保留的倾泻在一个女孩儿的身上。
我喜欢听“无名”叫他的离奇经历,尤其他那一段没有结果的初恋。
“无名”的第一段恋爱生在十八岁的花季,正值春雨绵绵时节,他在一把红伞之下,向一个妙龄少女表白了。
这个妙龄少女,是他的同班新同学,之所以称为同班新同学,原因就在于她是本学期刚刚从外班转来的,本是美术特长生的她,不知受了什么事件的影响,千方百计的劝服她的爸妈将她从本校的艺术部“下嫁”到文化部,该校的艺术部在本市可是鼎鼎有名的,想进来需要很高的门槛,除了自身过硬的专业功底之外,还需要一定的人脉。
名叫金琪琪的她,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她的爸爸是本市一家银行的行长,她的妈妈在市委工作。单看她的姓,就明白她肯定不是一般人。与吴明一样,家里面只有她一个孩子,集千万般宠爱于一身,附加在她的身上,丝毫不过分。身为家中乖乖女的她,无论想要什么,她的父母都会尽量的满足她。这其中包括她渴望的爱情。
本学期伊始,她就与吴明同班了。由于吴明是班长,便多了与她沟通的机会。她毕竟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生,不清楚这个班里的规矩,自然有好多的问题急待解决。恰逢吴明是一个热心肠的班长,而且长相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帅气,她当然不会放过接触班里“高层领导”的机会。
因为她颇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很懂得如何维持人际关系。每每逢年过节,她家就会忙得不亦乐乎,不是打扫房间,迎接节日,而是招待各种各样的客人。他们每次来都不是空着手的,一般情况下,人人拿着高级香烟、进口洋酒等贵重礼品来家里面作客,名义上是看望金先生与金太太,实际上则是完全为了他们以后的利益着想。她时常听爸爸说,他现在还是在银行行长的位置上,所以那些人才会如此殷勤,假以时日,他从行长的位置上下来,那些人别说是带上礼物来看望他了,就算是空着手来,他们也会不愿意的。她还从爸爸的口中听来了一个词,那就是“人走茶凉”。
当她在吴明领导下的班里扎下根后,她学着那些人,给吴明送起礼来。为此,她特意在一座高档的商厦里,精心的挑选了一款名牌的真皮钱包,准备拿它贿赂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