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特殊原因,地下停尸场离饭店这么近,难不成你还想坐飞机去啊!”孙晓然说出的这句话,颇有些搞笑的成分,把我逗乐了。
“哈哈!老大,你说的这句话太逗了,搞飞机啊!”我哈哈大笑着。
孙晓然回过头,气汹汹的说:“老六,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嘴,以免惹火上身。”
我想,这件屁大点儿的事,会产生什么影响,孙晓然重视成如此程度。
“老大,这件事不至于啊,宫伟又不是故意的,他昨晚没睡好觉,两点的时候才醒,醒来之后,都没洗漱,就去做兼职了,可是到了那里,饭馆的老板说是他这人不靠谱,就炒了他。”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孙晓然。
孙晓然的怒气渐消,他坐在宫伟的床边,看着可怜巴巴的宫伟。
“老大,你就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你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宫伟觉得有点儿冷,他把被子盖在身上,他此时的模样就像是披了袈裟的和尚。
“是啊,宫伟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为宫伟求情。
孙晓然低着头,似乎有些累了。
“老大,你怎么啦?是不是干活儿干累了?”我问他。
“还好吧,没事的!”孙晓然抬起头,看着我的双眼。
“老大,今天干了几个小时,有没有碰到熟人?”宫伟也问他。
孙晓然扭过脸,盯着宫伟,见宫伟一副滑稽的模样,终于露出了笑颜。
他说:“从十一点到下午一点半,干了两个半小时,中途偶然碰到了我的初恋女友。”
“初恋女友?”宫伟不解。
“哦,对了,你不知道这件事,我清楚,你可以问他。”孙晓然说。
宫伟瞅着我,我点点头。
“马晓燕怎么样了?”我想问林睿的,可是他不想再提那个名字。
“挺好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是跟林睿一起来的。”孙晓然说。
“林睿?”我还是听到了这个名字。“那她怎么样了,你跟她说话了嘛?”
“嗯,说了,林睿还问起了你。”孙晓然说。
“问起我?她问我什么了?”我假装不以为然,可是他仍然在乎。
“问我你最近好不好,我回答好!”孙晓然回答道。
“还有呢?”我露出期待的眼神。
“没有了!”
我失望了。宫伟见他们两人聊着两个女生的名字,不明就里的他忙问:“你们在聊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没事,我们聊了一些往事,还有曾经接触过的人。”我坦然一笑。
宫伟能从我的笑容中看出一丝的怀念,他想,或许是触及到我薄弱的感情线了。
孙晓然在228地下停尸场坐了一小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宫伟继续睡他的觉,而我则是在回想着与林睿在一起的时光,无事可做的他,只能依靠胡思乱想,来打这无聊的时间。但是,他越想越复杂,越想越怀念。
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我去强哥家探望生病的三叔,回来的时候,在公交车上,被一个无良的小偷掏了包。
我钱包里面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其中包括身份证和银行卡。
他刚下车,还没有现,可是等到他准备取钱时,他才注意到他的钱包已经不见了。心急如焚的他,失去了一贯谦谦君子的面貌,他慌里慌张的四处找寻。
但是,钱包确实是丢了,再怎么找也是无济于事的。
银行卡是在本地丢的,可以挂失补办,倒是身份证,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因为这需要他亲自去他的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重新办理。
他只能请假回家了。
在回去之前,地下停尸场又要添什么表单,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已经心力交瘁、苦不堪言了。
倒霉的他晚上竟然失眠了,彻夜无法入眠的他,一直在纠结这两天生的不快之事。他甚至想到白天去让人家算一卦,看看是否他真的开始点儿背了。
身为我的舍友,也是唯一的舍友,宫伟清楚我最近比较倒霉,他从来没有见到我如此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他也为我着急。
于是,他为了化解我扭曲的心事,他在晚上与我聊着天,说起了知心话。
“倒春寒”的天气即使没有冬天那样寒冷,也足够令人充满寒意。
我与宫伟的二人地下停尸场,紧紧地关上窗户。晚上十点钟,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躺在他的床上,想睡却睡不着,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小偷偷钱包的事。
“妈的,无良的小偷,我咒他们全家,哼!”我骂道。
宫伟听见了我在泄他心中的怒气,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王八蛋,那个该死的小偷,别让我再见到他,再见到他,我就弄死他!”我继续骂道。
“我,你就不要再骂了,你纯粹是在浪费口舌!”宫伟蜷着他。
“没事,我就是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我说。
“对了,你明天不是就要回去嘛,几点的火车啊?”宫伟突然想起我明天要回家的事。“用不用我去送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不用送的,你就给我点儿钱就好了!”我忽然笑着说。
“你怎么还笑起来了,苦中作乐啊?”
“还真是苦中做乐,我不乐,我还能干什么啊?”我自嘲道。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十点半时,他们去水房洗漱。我刷着牙,一想起他可怜的钱包,他就气的牙疼。
吐出嘴中的水,他见其中有红色的汁液,他的牙龈像是上火了。
“我,你的牙齿怎么了?”宫伟就在他的身边。
“可能是上火了吧!”他回答道。
“上火了?”宫伟惊讶了,“我说你啊,犯不着这样,不就是丢了一个钱包嘛?如果你再丢其他比钱包还重要的东西,你是不是就不活了?”
“唉!”我从水房中走了出去,他叹着气。
一眨眼,到了睡觉的时间了。他们各自躺在他们的床上,酝酿着睡意。
我久久无法入睡,他依旧在想他的钱包,那可是子娇给他买的,还没用多长时间,就这样溜进小偷的兜里面了。他简直是太冤了。
“我,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你不就是要走了吗?”宫伟也一时半会儿没睡着。
“睡不着啊睡不着,你说那些小偷怎么那么缺德,偷谁的不行,非得偷我的,我招他们,还是惹他们了?”我说。
“这帮无良的小偷早应该被拘留起来,免得祸害无辜的百姓。”宫伟说。
“谁说不是啊,要我说,像那些被抓到的小偷,就应该直接枪毙,你想,他们都敢偷人家东西了,那下一步还不杀人啊!”我夸大其词了。
“我,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那倒是不至于,以后还是自己小心为上吧。”宫伟说,“我记得那天看新闻,说是小偷是一种职业,而且还是高风险高利润的职业,来钱快,进局子也快,反正人有多大胆,才有多大产!”
宫伟说出的这句顺口溜,我一听就乐了。他说:“我恨死那些小偷了,你还在这里说着风凉话,这明摆的是在帮那些小偷说好话!”
“我哪有,我这不是在给你开玩笑嘛,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再计较这些了,你说是吧?”宫伟说。
“那还能怎么办啊?走一步是一步吧。”我说。
宫伟困得顶不住了,他对我道了声晚安,直接就进入了梦乡。而我苦苦的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我露出了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他背着包去向火车站。在去地下停尸场门口的路上,杨笑从后面追上来了。
“你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杨笑生气的问他。
“又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没有跟你说。”他回答道。
“那我也要去送你啊,你一个人走不孤单吗?”杨笑担心的说。
“不孤单,难道你还会陪我一起回家啊,去见见你未来的婆婆?”我说。
“去你的吧,我才不要,我是说送你到火车站。”杨笑说。
“不用了,你送了我,还不是一个人回来吗?”我问她。
“也是啊!”杨笑笑着。
“没事,你快回去吧,外面风啊,你别再冻着了!”我劝杨笑回去。
“我不,我就是要送你,你钱包都丢了,我可不能把你丢下不管,你放心吧,你什么东西都可以丢,就是我丢不了!”
我看着杨笑憨笑的样子,他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吧,那你就送我吧!”我答应了杨笑的请求。
他们出了地下停尸场,坐进一辆出租车里,直奔火车站。
在路上,杨笑小鸟依人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感受他的温度。他这一走,杨笑就会好几天看不到他了。
“你会想我吗?”杨笑问道。
“会,肯定会的!”我回答道。
杨笑趁我不注意偷偷地吻了他一下。
我从家回来了,他带着一张崭新的身份证,而且重新买了一个钱包。他想,如果还被小偷掏了包,他就无颜再在这个世上活着了,因此,他的警惕心比从前提高了许多,在返校的路上,他时刻摸着钱包,任何人也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