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洋不怕事,抬头挺胸就要说话,我拉住他,答道:“跑马回老家,本意不研墨,可你们画的是我们的东西。”
这话的意思是说,虽然我是从外地来的,但这里也有地盘,我不打算跟你们抢生意,可先来后到,这事儿本来是我们先管的,是你们后插的手。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他们也听得出来,我不惹事,但是也绝不怕事。
那几个人被我的态度给镇了一下,纷纷抬头看向了中间的那个人。
那个人岁数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打扮的倒是仙风道骨的,很像是个在电视里开讲座的大师,毫无疑问他是这伙人里的头头。
而这个张总听不懂我们在说啥,还以为我们在说鬼话,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儿的往那帮人中间靠:“许大师,这帮人什么来头?是人是鬼?”
这个头头寻思了一下,换了一副笑脸,热忱的说道:“都是一个锅里的,我们是文曲星下的,南派许长乐,敢问……”
“同路并肩,也是文曲星下的,”我答道:“萍水相逢,名讳就不提了,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自称许长乐的大师脸上的笑容凝了凝,看得出在咬后槽牙,显然觉得我没给足了他面子,他身边的几个年轻人也颇为不满,低声说道:“这小子一个外地来的,也太张狂了,仗着有个貔虎犬在咱们这逞能,许先生,咱们真要是听他们的,那面子在哪儿搁啊?而且……”
他们的眼神飘到了张总头上,那意思是摇钱树不就飞了吗?
看来这帮人跟这个张总交往了挺长时间了,有可能张总改命,也是通过他们改的。
这帮小毛头子胆子不小,自称是文先生,阴面先生干的事儿也干,简直欠教训。
陆恒川这会儿低声说道:“有其祖必有其孙,昨天坐在位置中间的老头儿那骨相,跟这个许长乐有七分相似。”
卧槽,是昨天那个老头儿的孙子?难怪这么跋扈,这特么祖传的啊,昨天你爷爷找我麻烦,你今天特么前仆后继跟老子这找倒霉。
而许长乐对身边几个参谋的话深以为然,我们这一行规矩跟面子一样重要,做买卖的,不就图个名声吗?他略一想,冲着我就走过来了,假意亲热:“既然是回老家,那怎么能算是萍水相逢呢?咱们可以交个朋友,你老家哪个方位,都是本地人,肯定都认识,看画研墨不分彼此。”
是说自己让步了,可以让我掺和进来,还想着卖给我个人情。
这跟小孩儿当街抢了人家红薯,再回给人家点红薯皮子,还自称这是我分给你的,一个性质的不讲理。
“说得好听,”郭洋有点沉不住气了:“你们是打算给我们研墨了?”
许长乐眼神一冷,那表情像是在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拉了郭洋一把,说道:“都是出来跑买卖的,咱们没那么多讲究,这样吧,我看着那个被你给扣下的粟小姐好像跟这个张总有点不清楚,要不你们先把这事情给我讲讲?”
张总一听,表情有点尴尬,求助似得看向了许长乐:“这个……”
“他不想说,也不好为难他嘛,”许长乐看着我:“阁下跟这个魅是一起的?哎呀,那可就麻烦了,恐怕你们是想着度化了这个魅,可我们想着保张总,毕竟咱们这一行,降妖除魔是本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那也得看你们救的是什么人,”我答道:“要是护着不该救的恶人,那就不算降妖除魔,而是为虎作伥了。”
许长乐的表情越来越沉了,看意思就差骂我给脸不要脸了:“哎,既然这样,那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着,眼睛扫到了张总的脸上,张总跟这个许长乐好像很熟,一下就会意了,立刻大声说道:“保安呢!把这三个人给赶出去!”
“张总,他们有黑卡……”带我们来的店员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黑卡?”张总一下愣了,但马上露出个肉疼的表情,下了决定:“黑卡可没有命重要,给我赶!”
许长乐露出了个挺得意的笑容,我吐了口气,果然,门口杀过来不少彪形大汉:“谁敢在这里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就要把我们给提拉出去,我没动手,扫了貔虎一眼:“屁股,听说你以前看守过仓库?都是怎么看守的?”
屁股一听,沉下了一张肥大的狗脸,奔着那帮大汉就给冲过去了。
那帮大汉一开始没当回事,瞅着屁股不过是条比较肥的狗,还骂了一声:“哪儿他妈来个胖狗送死,赶着下狗肉火锅啊?”
说着挥舞着手上的警用棒就要打屁股。
别看屁股肥的噜的,可是反应能力特别快,动作也敏捷,一歪头,就给闪避了过去,转脸奔着那几个大汉咽喉就扑。
那几个大汉一瞅这个狗站起来有半人高,又虎虎生风的,竟然都给吓住了,露了怯色,而一露怯,就会有空门,屁股先扑倒了一个,又咬了一个,把一帮大汉吓得全缩到门后头去了:“这是个疯狗……这是个疯狗……”
“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养你们就是白吃干饭的!”张总也害怕,脸都黄了,但还是强忍着喊:“給我上啊!”
这个工资肯定很重要,可工资怎么也没命重要,那帮大汉被屁股吓的作鸟兽散,没有敢再上前的。
屁股得意洋洋的把嘴边咬下来的碎布甩在了一边,像是在说“你们这帮弱鸡老子根本不屑干”。
“真的是貔虎犬……”许长乐那帮人也被屁股的神威给镇住了:“咱,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难道为了一条狗,就怕了他?”许长乐皱起了眉头,沉下脸一松手:“去。”
我心里明镜儿似得,这货带着个煞,肯定是想把煞给放出来!
能带煞的,肯定不是善茬,但是看着他随随便便就把煞给放出来,显然并没有什么真本事,我就明白了,这小子是个二世祖,肯定是谁拿来孝敬他爷爷的,让他给弄到手了。
特么的,这一阵子,我是命犯二世祖?西派那帮刚过去,南派的又让我给遇上了。
郭洋见状,嘴角一撩:“你们俩别跟我抢,这个煞谁逮到算谁的!”
郭洋一个阴面先生,本来就是跟这种邪物打交道的,他哪儿会怕,他巴不得能出来个煞让他弄回去收藏呢!
“格格……”正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忽然一阵冷,跟屋里的空调往下猛地调了好几度似得,而许长乐他们瞅着我们露出了挺得意的笑容来,看意思要给我们个好看。
我回过头,看见一个一身灰的人,正站在了我们身后,面貌看不清,这个感觉,真跟唐本初他们学校里面那个煞一模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煞奔着我们就给扑了过来,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而郭洋从怀里一掏,就掏出来了一个小坛子,随手就把小坛子的朱红泥封口给拍下来了,一下倒扣在了那个煞的脑袋上。
“咚”,坛子落地,却只剩下了一个坛子,煞不见了。
郭洋跟抱婴儿似得就把那个煞给抱怀里了:“这个好这个好。”
“许先生,不对啊,那明明是个煞,怎么他们看上去比收个小鬼还容易……”有个人声音都颤了:“这不可能啊……”
“而且,还是个跟班儿干的,他们的头儿,手指头都还没动一下……”
“去你妈的,谁是跟班儿!”郭洋很不服气,脸色就沉了:“不会说话别他妈瞎说,现在这个煞是我的,你信不信我……”
“哗啦”一声,这帮毛头儿一起全跑了,就剩下许长乐尴尬的站在原地,他撑了撑声势:“我,我可是南派许先生的亲孙子,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踉踉跄跄的就给跑出去了。
“别,别走啊!”张总眼瞅着救命稻草给飞了,脸立刻就给白了:“那我,我怎么办啊……”
走了更清净,我看着张总,说:“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儿,那个粟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关我的事啊,是她傻啊!”张总眼瞅着快哭出来了:“我怎么知道就为了那么个屁点小事,她就选了一条绝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