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告状(1 / 1)

到了夜深,陈武与张晋告辞离开,两人也是各自想办法应对明日的事。

钟和满脸懊悔枯坐厅屋,李氏则带着钟南在自己屋里抽泣。今日她也是活该被打,心中对钟瑶被玷污之事,也是悔恨万分,所以也没有和钟和对打。

杨毅送走张晋和陈武,回到钟瑶的房间里,整夜守在她的床边。

这一晚钟瑶噩梦连连,好在杨毅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有些许安全感,到了清早又沉沉睡了过去。

看到钟瑶熟睡后,杨毅这才离开房间,就见钟和还枯坐在那。

“舅舅。”

“外甥,瑶儿她…?”

杨毅缓缓摇了摇头:“只能等时间,希望表妹能忘记这件事。”

“哎,外甥现在就去衙门告。”

“好。”

钟和又到里屋吩咐李氏:“我们去衙门告状,你在家好生看护瑶儿,千万不能让她做傻事。”

李氏也是一晚没睡,还是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见钟和要去告状,连忙问道:“你去告什么状?那曹安是县太爷的公子,你们告的成吗?我想了一晚上,不如干脆让女儿嫁给曹安也好。”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不是人?女儿都被你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想推她进火坑。”

“我怎么了?那曹安能看上女儿,那是她的福气。我这也是为女儿着想,难道你真想让女儿嫁给那个穷鬼?让她跟着他苦一辈子?”

“你简直无药可救…。”

钟和实在没想到,到了今日李氏不但没有丝毫悔恨,还想继续坑害自己女儿。

“你干什么…?”

李氏见钟和又要动手,吓的连连往后退。两人争吵的声音,把还在睡梦中的钟南,也吓的哇哇大哭。

“娘娘…。”

“儿子别怕。”

李氏抱紧钟南,又对钟和骂道:“你别以为老娘怕你,我做的全是为了女儿。你以为我想看到这样?现在女儿被曹安玷污,你说不嫁给他还能怎么办?事情闹大你让女儿怎么活?谁又还会娶女儿?”

“你让女儿嫁给曹安,等于送她去死。至于女儿以后怎样,已经与你无关,你只需看好女儿就行。她要是有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钟和本想动手,看着自己儿子面上,警告一下李氏,转身走出里屋。

他们的对话,在外头的杨毅听个真切。时至今日,让他对这个舅母产生不出一丝好感,甚至对她生出厌恶。

两人无话,当下朝着县衙去了。今日目的不是为了告倒曹安,主要是把亲事退了。按照古礼,三媒六聘一下,这婚事也就成了。

而曹安之所以敢肆无忌惮,也就是认定就算告他。也有一个说辞,早早就把三媒六聘准备妥当了。

钟瑶虽然也是杨毅名义上的未婚妻,可杨毅至始至终没有正式下过聘礼,也就是双方父母口头上的承诺。

两人一大早就来到衙门,衙门大门早已经打开,门口有四个懒散的衙役值班,见到杨毅和钟和到来,连个搭话的都没有。

两人见状,朝着门口的鸣冤鼓走去。刚刚上了衙门台阶,就被最近的一个衙役挡下。

“干什么干什么,去去去。”衙役对着两人就是一顿驱赶。

“这位官爷,小民有状要告,还请行个便。”杨毅耐着性子说道。

这位官差抱着手,满脸戏谑道:“哼,知道这是什么地?这鼓是随便能敲的?再说县太爷一天公务繁忙,如果没什么人命案,最好不要敲这鼓,那里来回哪里去。”

“这位差爷,我们有冤情要告,衙门不是替老百姓伸冤的地方?”钟和质问道。

“想敲鼓也可以。”官差淡淡说道,伸手向两人讨要意思。

钟和和杨毅一看就明白,这进衙门得交钱,可两人身无分文,哪里有钱打点小鬼。

杨毅真是忍无可忍,当下怒斥道:“这大梁律法,还没有哪一条说老百姓告状,需要缴纳告状钱,这鸣冤鼓难不成是摆设。”

杨毅说罢就要强行敲鼓,那衙役见状,立马一把抓住杨毅,钟和眼疾手快,连忙拉扯住这衙役。

其他三个衙役见杨毅要击鼓,气势汹汹的朝着两人走来,杨毅得一空隙,几步来到鸣冤鼓旁,抡起鼓锤狠狠的敲击。

咚咚咚…。

还没敲几下,被两个衙役架着拖开,其中一个恶狠狠道:“小子,你敢?”

杨毅双手一摊:“今日这鼓也响了,按照大梁律法,鼓响就必须升堂审理。”

这鼓声一响,也吸引不少路过的百姓瞩目,大家对着衙门口指指点点。

四个衙役见状,只好按流程办事,让杨毅和钟和在外等着,其中一人飞快进去通报。

“看什么看,都散了。”

剩余的衙役开始驱赶着衙门外的路人,就刚刚一小会,已经聚集十多个看热闹的。被衙役这么一赶,人群也都散了。

不一会,进去的衙役折返回来,就领着杨毅和钟和进到衙门里面。

大堂就在一进院,两人被带到院子内,招呼一声等候传唤,那人就离开了。

大堂左右各有一个衙差站着,穿着本朝指定的青布衫,带着一个小帽,腰上悬挂着一把钢刀。

这一等足足有半个时辰,只见从班房走出十来个衙差,他们手里各自拿着威武棒,三两之间还在抱怨。

这群人进入大堂内,分两边排列开来,双手握住威武棒,放在自己正前方。

“喂,你们两个进来。”

门口一衙差对着杨毅喊了一句,两人对视一下,急忙忙的走了进去。

到了大堂内,明镜高悬下的座椅是空的,旁边师爷的位置也是,只有两旁站的笔直的衙差在。

又等了一会,终于从大堂侧门进来两人,为首一位身穿蓝图腾袍,头顶七品乌沙官帽。国字脸,留着一缕胡须,正是县令曹恒。

身后跟着一位身穿灰袍,是个半白的男人,乃本县师爷,主要负责记录事宜。

曹恒来到座椅前,冷冷的看了一眼堂下的两人,缓缓坐了下去。

师爷也跟着,在侧边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