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玉容寂寞泪阑干(1 / 1)

她再次接过他的话茬儿:

“光是那赌债,我也早就不在乎了,早就想一走了之。你不知道,我妈妈有糖尿病,弟弟要上大学。他经常送钱来,我也是自愿吧,认命了。”

他觉得再说些什么也是多余,再者他也承担不起一些事情。笑了笑:

“那你今后照顾好自己,别太逞强,想聊心事了,就V星上找我吧。”

上了车,她笑了笑:

“你女朋友看起来人挺好,也长得漂亮。”

“人是好,我们还是同学呢,可是……”说到这,他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什么?”她好奇地追问,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没什么。”他的回答显得有些回避,眼神闪烁,似乎在隐藏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我想知道,爽快点,说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持,显然不准备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嗯,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觉。”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有时候,我感觉她更像是我的妹妹,她对我有好感是没错,但总觉得她喜欢的是另一个我。”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困惑和无奈,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她,寻求理解。

露琴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有所领悟,眼神中闪过一抹同情。“你是不是以为上次的纸条,我没看到呢?”她突然转变话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青子命倒吸一口气,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嗯。”他的脸上有几分红晕,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可你,...”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的话。”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认真,目光直视着他,似乎在试图解释什么。

她笑了笑,催促道:“快说吧,我看起来那么不通情达理吗?”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宽容和理解,让人感到温暖。

“我是想说,你并不是你家的附属品,你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她的支持和鼓励。

两人突然都陷入了各自的深思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默契和一种舒适的静谧。

车停在露琴晶家门口时,她没有急着下车。她的脸突然红了,低头从挎包里拿出一根红线编成的带活扣手链递给他:

“谢谢你今天的款待。去年去西湖月老祠的时候买的,送你一个。你经常来我家,我能从你眼里看懂一些事。或许,再过两年,等我弟弟大学毕业了,我可以另外选择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说完,她匆匆下车,回头加了句:

“你路上开车小心。”

青子命的心像被冻结在冰块里一样狂跳着。两三分钟后,一个骑电动车的人向他问这是什么村,他才清醒过来。告诉那路人后,他便发动车子往回行驶。他终于明白了她的心,她知道自己是出于利益驱使下的选择,而她真正选择的结果是他。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一路上觉得心闲手敏,车窗外的一切都变得亮锃锃的。

青子命从公司回到住处已经傍晚时分。洗完澡后,他躺在床上打开V星,手机最顶端显示出有 13 条未读消息。点击开来一看,有两条推广信息,两条露琴晶的信息,还有 9 条辛小梦的信息。

点开辛小梦的信息一看,有几条都是在问:

“回来了吗?在干什么?记得多喝水少喝酒……”

之类的,还有两条是转发的社交圈搞笑和心灵鸡汤类的。他匆匆按键回复:

“回来了,有些累,先睡了,你也早睡。”

点开露琴晶的消息时,他的心情如同开车上了高速,虽然没有刹车,但油门可以相应的减速或加速:

“他们选了日子,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他减速。

“我的心,你明白,是跟你在一起的。愿那根红线能缠绕住你我不离不弃的流年。愿低眉间,生生世世倾尽所有的狠狠爱着。”他加速。

“在那场风雨之前,我想给你。明天晚上我在村外等你。”他加加速。

第二天晚上,两人从杏花村镇的酒店出来时已经晚上 11 点多了。此刻青子命的小区外已渐无人迹,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几只飞蛾在不停地扑向灯泡。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辛小梦望望四周,突然感到浑身发冷,打了个激灵。她匆匆掏出手机,给青子命V星发了条消息:

“子命哥,加班这么晚回来记得给我回个信息,我不等你了,明天早上还要上班,记得睡前喝杯热牛奶,晚安。”

青子命简略地看了一下辛小梦的信息,快速地回了几个字:

“好的,知道了,你就早点回去吧,晚安。”

然后,他驱车向露琴晶家的方向驶去。

辛小梦数度邀约青子命同游,然皆遭婉拒:“公司事务繁杂,恐难以脱身,容后再议。”

一星期后,青子命饮酒之际,翻阅辛小梦发来的 V 星:“子命哥,吾深知自身之天真,深信世间有纯洁无染之物,亦坚信爱之存在。承蒙相遇,吾心悦君。然近时,诸般情感参照,皆因利益而渐趋消散,吾心惶恐。愿君亦爱吾,望君懂吾。盼复。”

彼思忖良久,乃复:“小梦妹妹,恕我如此称呼。实则于我心中,汝较亲妹更亲,此乃实情。”

她毫不犹豫,即刻回复:“子命哥,吾知汝饮酒,吾与汝之间,或默契无间,或时有抵牾,然数载以来,吾心唯有汝。”

他感慨万千,回复:“明日午后,于杏花村镇一聚。”

辛小梦痴痴凝望手机,神思倦怠,手机渐落于左手掌心,渐入梦乡。

梦中,她坐于石上,远山在目。忽而风起,她觉眼中沙粒入目,轻揉双眸。一女童趋近,递与手绢,曰:“姐姐,世间泪水有限,或泣或不泣,各有其缘;欢笑亦然。”

她眸光熠熠,微笑着拉起女童之手:“小妹妹,汝名何?”

女童答曰:“吾名平少兰,家母之友皆称吾为兰儿。”

辛小梦曰:“彼处山腰有杏林一片,应是花期将近,吾欲待人共赏,恰汝至此。”

兰儿曰:“姐姐,吾愿陪汝待花妍之时,然家母有命,不可久留,吾有使命在身,不得不去。家母曾言:‘等待过久,人将陷入无尽之等待,超时则万事皆空,无人来访,唯余徒劳之等待。’”

辛小梦欲言又止,转瞬间,兰儿已杳然无踪。

次日午后,杏花村镇中,一座古韵悠然的亭子内,石凳上相对而坐的两位弱冠男女,正低语交谈着。

男子言道:“杜牧笔下《清明》一诗所指何处,网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争论不休,实不知其意义何在。”

女子合上书册,应道:“正是呢,我也有所关注。有人说清明时节我们这里从不下雨,纯属胡言。好些个清明节,我都清晰记得是雨天呢。”

男子轻应一声,续道:“南方杏花绽放之期早在二月,所谓二月杏花八月桂,与清明相去甚远。早在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南北朝时期,此地的杏花村酒便已享誉国内。”

二人见有人走近,便又各自埋头看书。

青子命拾起地上一根纤细枯黄的草条,轻柔地在辛小梦的脸颊上拂过。

她睁开双眸,抹去嘴角的口水,面泛红晕:“讨……讨厌,你要死啦。”

他朗声一笑:“来这么早作甚,你瞧人家都在用心读书,你却在这做白日梦。”

她眸光微斜:“我觉着人家看书就像吃饼干般轻松,我看书则如捡芝麻般费劲。昨晚没睡好,心绪不宁,难以入神,故而睡着了。”

“去那边走走吧。”辛小梦轻点臻首,两人遂起身,迈向那少有人迹的小巷。

夕阳的余晖,轻柔地洒在小巷的青石上,折射出宁静而悠远的韵味。